“你怎么總有理由呢？”羅芬亮出鼻孔，拍兩下桌子：“我不服！憑什么你說的就對？”

    “因為我正談戀愛，有經驗啊?！本寐房此谎?，淡淡道。

    羅芬：“……”

    大菲、涵涵：“……”

    這時候短消息又進來。

    大菲湊來看，為剩下兩人解說：“姐夫告訴我們別太累，早點回去，注意勞逸結合?！?/br>
    她們點頭如搗蒜。

    手機響聲不斷，久路低頭看著，臉色騰一下漲得更加紅。大菲抻長著脖子，剛看見幾個字，就被李久路擋住了。

    “哎——，我沒看清呢?！?/br>
    李久路抿著唇轉頭：“這個不能看?！?/br>
    “怎么就不能看了??！”大菲十分苦惱的回憶：“叫一聲好老……老什么啊到底？”

    第41章

    幾人都喝大了，只有李久路最清醒。

    回去的路上，要不是她在前面帶領方向，這三人準找不著北。

    大菲走出妖嬈的t臺貓步，已經暈頭轉向，嘴中仍是糾結的嘟噥：“到底老什么啊……！”

    久路嘆了口氣，上前扶住她。

    其實馳見的擔心是多余，學校北門出來就是繁華的商業街，這鐘點在外面游蕩的學生有很多，路兩旁不少小吃攤，濃煙陪伴著食物香氣，大冬天里，仍然有不少人邊走邊吃。

    這讓久路想起小泉鎮的百花路，街邊的燒烤攤和手打牛丸店她經常光顧。離開這幾個月，她一次沒回去，有時候馳見來，有時江曼來，所以現在想起那些熟悉的景物，還真有些懷念。

    互相攙扶終于走入北門，四周這才安靜不少。

    有電話打進來，久路放開大菲，慢下腳步掏手機。

    她盯著屏幕抿唇笑了下，按完接聽，貼到耳邊。

    “喂？”

    “還在圖書館？”那邊語氣松散。

    “沒，出來了?！?/br>
    馳見剛到家，身體正窩在沙發里：“晚上吃的什么？”

    “米飯和炒菜?！彼龔堊炀蛠?。

    “在食堂？”

    “是啊。你呢，吃了沒？”

    “萬鵬去買了?！?/br>
    兩人閑聊了一陣，前面有人開嗓，她們突然在沉寂的校園里引吭高歌，招來側目無數。

    馳見皺了下眉：“她們幾個干嘛呢？”

    “看書看壓抑了吧?！本寐奉^疼。

    馳見冷哼：“一個個吃飽撐的，可真能作?！?/br>
    “是啊?！彼樦f好話。

    “那你離她們遠點兒走，不然別人把你也當成神經病了?！?/br>
    久路抿唇笑笑。

    “對了?！瘪Y見語氣變輕佻：“我剛才讓你叫，你怎么不叫??？”

    李久路想起剛才那條短信的內容，渾身不自在。

    “快，叫聲好老公?！?/br>
    聽到這稱謂，她渾身上下的毛孔都張開了，數九寒天，冷風呼嘯著往里灌。久路小聲道：“你別這么rou麻行嗎？”

    “快叫?！?/br>
    “……我叫不出口?！?/br>
    “有什么的啊，我平常不也叫你媳婦，總得讓我找點兒平衡吧?！?/br>
    “不要?！?/br>
    那邊沒立即吭聲，隔了會兒，馳見壓低聲音：“李久路，給你機會你不叫，總有讓你叫的辦法……”

    久路手指一動，把電話掐斷了。

    后來馳見又打來一次，久路沒接。

    馳見發來短消息：“你等著！”

    久路腦中自動屏蔽這三個字，將手機收回口袋。

    臉頰忽然感到一絲絲冰涼，久路抬頭看，不禁瞇起眼。

    白色的小晶體接二連三落到她眼前，它們輕盈又調皮，在黑色的天幕里，如柳絮一樣四處飛揚。

    路燈光線變柔和，呼出的白霧更加濃稠。

    一粒落在她唇上，久路抿了下嘴，好像嘗出一種滋味，瞬間明白了馳見發來第一條短信時的感受。

    她在的城市，也下起雪了啊。

    之后又過一個月，考試周來臨，整個宿舍的重要宗旨就是不掛科。

    高職學院的學習風氣沒有本科重，各科老師劃出的重點基本就是考試內容，剩下死記硬背就行了。

    數學是李久路的硬傷，到大學后，高數仍然是。

    學習方面，她并不是一個很有耐力的人，起先還管好學生借來筆記，帶著去圖書館上自習，但每次去的晚，樓上幾層都被別人占去，只有一樓還零星空著幾個座位。

    一樓直對大廳和正門，每到冬天，冷風穿堂，又是沒什么溫度的木頭桌椅，久路堅持幾天就被凍回宿舍了。

    考試前一周院里正式停課，幾人都拿出開學以來空前的熱情，宿舍的床就是陣地，紗帳一擋，悶頭背題，沒人扯閑話。

    飲食啟動輪流制，每天派一個人出去買三餐，除了蹲廁所，到夜間熄燈的前一秒才舍得放下書本。

    這種狀態讓李久路想起高考前那段時光，好奇問了句：“你們高考是不是也死記硬背過來的？”

    另幾人躺在黑暗的床鋪上，異口同聲：“是啊?！?/br>
    隨后爆發一陣大笑。

    大菲考前情緒焦慮，在床上翻來覆去折騰個沒完，最后把其他人鬧得也睡意全無。

    她問了句：“你們票都買了吧？”

    “買了買了，你已經問第四遍了?！?/br>
    羅芬說：“我家近，直接提包走人?！?/br>
    大菲又滾了兩個圈兒，猛然間坐起來：“不行，我睡不著?！?/br>
    然后黑暗里傳來鐵床的吱嘎聲，她從上鋪下來，舉著手電筒，開始收拾行李。

    久路正昏昏欲睡。

    “路姐，你呢？”

    她眼睛睜開一條縫：“什么？”

    “你考完就回家？”

    “應該吧?！?/br>
    涵涵搭腔：“路姐肯定啊，別人不想，還不想咱姐夫??！哎！一說到咱姐夫，我還真有點兒想他了?！?/br>
    大菲說：“你是嘴饞了吧?！?/br>
    “呿，才沒有?！?/br>
    久路后來沒接茬，在嘀嘀咕咕的聲音中沉沉睡去。

    最后一科考完那天正好是周日傍晚，從考場出來，無債一身輕。

    宿舍的幾個像是撒歡的野雞，久路回過神的時候，宿舍里除了一堆垃圾，已經沒人了。

    她簡單清理一番，看了看時間，打算吃個飯就動身去火車站。

    馳見的短信這時候蹦進來：我還有一個小時到齊云，等我吃飯。

    她有些詫異，回道：這么晚怎么來了？

    發送出去，久路坐在椅子上，低頭盯著手機，過很久那邊才回復：我明天給自己放假，今晚想住下。

    李久路指尖微微一抖，咬住下唇。

    手中一震，那邊又發來倆字：行嗎？

    她感覺嗓子有點兒癢，站起來走了兩圈兒，才想起是找杯子想喝水。

    電話追過來，她本以為是馳見，當看見屏幕上號碼的時候，猶豫了一下。

    “喂，媽?！?/br>
    “路路啊，考完沒有，今天考得怎么樣？”

    “還可以吧?！本寐氛f：“題目之前都有復習到?！?/br>
    江曼說：“那就好，還有幾科？哪天回家??？”

    久路手指在桌面上勾畫著，隔了會兒，聽見自己說：“還有一科，明天下午應該能到家?！?/br>
    馳見來的時候夜幕已降臨，以為她平時都吃食堂，所以特意找了間大飯館，打算給她解解饞。

    他和久路有兩個月沒見面了，吃飯的過程中，他目光有些熱。

    吃完后在附近走了走，說起來這真是一個世風日下的壞局面，每一個高等學府聚集的區域總少不了成排旅館或日租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