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節
夏侯淳本就郁悶的面容這會兒增添了幾分波瀾,星眸俊顏的人兒有了不悅,聲音暗沉道,“木榮,你說這里頭有什么蹊蹺嗎?” 沈木榮不予置否,兩人落座。 “夏兄,這事兒該是有什么進展了?!?/br> “嗯,看來多少都有些明白,只是還缺了點什么似的?!?/br> “我們以前所想到的方向都錯了,這段時間查到的線索才弄明白為什么了?!?/br> “那位張大人不是我們的目標,朱家就更沒有道理了?!?/br> “哎,看來我們太小看那一位了,竟然能輕而易舉的騙了我們這么多年?!?/br> “俗話說得好,姜的還是老的辣,要不然他也不可能這樣在那個位置上多年穩妥不受影響?!?/br> “狼子野心,真不明白當今圣上竟蒙蔽多年?!?/br> “這時能醒悟,也是來得及啊?!毕暮畲緡@息道。 可是,卻搭上了父親的性命,還讓夏家蒙不白之冤。 沈木榮拎起茶壺,斟了兩杯,一杯給了夏侯淳,一杯自己,他端起一飲而盡,“他能是個明君,就不會有這么多事了?!?/br> 夏侯淳咳了一聲,香茶入喉。 “那時是無奈也是無用?!毕暮畲据p聲道。 “夏老將軍忠心為他,倒好在最后卻如此對待?!鄙蚰緲s憤怒不平。 “說到底還是那位太過強勢罷了?!毕暮畲菊f,“如果沒有圣上最后一刻醒悟,我們可就真的陰陽兩隔了?!?/br> “夏兄,您怎么為圣上說話了?以前可不是這樣的?!鄙蚰緲s道。 “誰如何就如何吧?如今還是把父親當年在花溪村到底是遇到什么這事查清楚了最為重要?!毕暮畲菊f。 “來福上次不是來匯報嗎?那個謝志國竟然去朱家了。這可是奇怪了啊?!鄙蚰緲s在旁提道。 夏侯淳派來福在朱家周圍暗地里巡邏,就是怕朱家對錢芳有什么不利報復,說什么還是從根源上做警惕。 “是啊,這不昨晚錢家就遇到這失火之事,所以其中必有蹊蹺?!?/br> “謝志國這人以前看著就不對頭的,畏畏縮縮的,朱家是太平村的,兩村都不怎么往來的,謝志國當然不會無事不登三寶殿?!?/br> “所以,謝志國這人定不簡單?!?/br> “剛才來寶都說了,謝志國也去錢家了,這個里正還真做得稱職了?!鄙蚰緲s冷笑道。 “不管如何,小芳很是危險?!毕暮畲練庀ⅢE寒。 “夏兄,還是多派幾人去保護吧,昨晚放這火該是失手了,下次可不就這么簡單了,見著出手是想要傷人滅口啊?!鄙蚰緲s道。 “朱坤良都斷根了,這事不可能這么草草了結的?!毕暮畲菊f,“當時我都說了,你去定能醫好他,可是偏偏不相信我,這不就錯失良機,以后怕是做不了男人的事了?!?/br> “哼,夏兄叫我去我也不會去醫他的,何況是傷得是那個位置?你不用這么抬舉我???這也是他活該,做盡壞事,得給的懲罰?!?/br> “我那是抬舉你???”夏侯淳站起身道。 “夏兄,您這是要去哪?我們還沒說好呢?”沈木榮抬頭看著夏侯淳問。 “我去母親那坐坐,都兩日沒過去了?!?/br> “對了,夏兄,什么時候把芳姑娘娶過門???聽說你都跟她約談了?!鄙蚰緲s笑嘻嘻道。 “問那么多干嘛?”夏侯淳不好臉色。 “您以為我想問啊,老夫人不親自問您卻總是叫我過去,我哪知道您心事???又不跟我說?!鄙蚰緲s無奈攤攤手說。 “定下來了會跟你們說的?!毕暮畲镜?。 他可不說那次約談都讓芳姑娘拒絕得利落呢。 “不過,我可是看得出,芳姑娘還不把你放在眼里的哦?!鄙蚰緲s輕笑。 “當然是不放在眼里,是要放在心里才對?!毕暮畲净卮鸬煤芸?。 沈木榮看著他認真的臉色,不由的敞開大笑。 “夏兄,還挺有有趣了,以前怎么沒發覺呢?!?/br> “沈木榮,該夠了,三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了?!毕暮畲纠溲鄣芍?。 沈木榮再笑一笑,“夏兄,您這樣很好的,真的,很好?!?/br> 夏侯淳嘆了口氣,“看情形,娶她過門得過些日子了,本想上門提親,可是就遇到李叔去世這攤事?!?/br> 莫非是自己的親事需要經過多番曲折才行嗎? 而昨晚,她遇到這等事,看著也是沒心思跟自己談了。 其實剛才來寶報發生危險的時候,他也是想直接過去,給她安慰的,但還是算了,她本來心情不好,再看到他都不知會不會火上加油了。 原來夏侯淳對自己還是不夠信心,對于錢芳這女子。 “夏兄,你神速啊,都跟芳姑娘說上門提親之事了???” “我都說過,我喜歡一步到位?!?/br> 沈木榮伸出大拇指對著夏侯淳點了點,“厲害,厲害?!?/br> “對了,這謝正國是什么時候到花溪村的?!毕暮畲竞孟裣氲绞裁凑Z意一轉問。 沈木榮不再笑了,“好像是七年前?!?/br> “確定?” “是的,來福報了那事后,我叫來寶去查了?!?/br> “那么,或許六年前我父親在花溪村發生的事情也許跟他有關了?”夏侯淳做最大的假設。 “夏兄,您這個想法?”沈木榮陷入思索。 “就是找不到關鍵人物?!毕暮畲練怵H了。 “現在能查到謝志國這人,已經不容易了,他也是躲得夠深的?!?/br> 的確,如果他不心急把錢芳推下,如果他能沉住氣不去朱家,就不會這么快讓夏侯淳發覺。 ☆、第75章 第75章 朱孟才氣得半死,自己的手下竟然是如此無能, 簡直是養了一群廢物了。 辦個事都辦成這樣, 說出去都讓人笑話了。 放個火都會放錯了,折騰那么多活燒的是一個豬圈, 還連頭豬都沒燒著,而錢家姐妹一點都不會怎么樣。 怪也只怪自己太沉不住氣, 給那個謝正國幾句話就擾得滿盤下錯步棋。 他的表侄子都來話了, 不可輕舉妄動。 朱孟才不想管多,特別是朝廷的事情, 一個商人還是低調些好,搭上了官場就抽不出來了。 沒辦法, 他家表侄子越做越大,里頭水深山高。 他也得了個“一人得道, 雞犬升天”的好處。 金銀滿貫, 朱府在太平村乃至富安鎮都是數一數二的,朱孟才可是下了很多力氣的,就算有這一個表侄子的靠山, 但自己守得了這份業也是付出很多的。 可是, 偏偏老天就只給了朱家一個不成器的兒子。 朱孟才無奈, 但又打不得罵不得。 朱坤良吃喝嫖賭樣樣全。 朱孟才也知道自己的兒子傷害了多少良家女了。 朱家就他一個子孫,他可不忍心舍棄啊。 可是, 就連最后的那么一丁點希望都沒了,這叫他如何能忍耐下來呢。 朱家從此就是絕子絕孫,難道百年家業就這樣毀在他的手里嗎? 謝志國上門套話, 朱孟才都懂,也清楚這里面的意思,在商場上混了那么多年,怎么不知道這一斤半兩的激將法呢? 他聽了,也做了,可是竟然是這樣的結果,還招來了表侄子張高成親自上門來警告他,不可踏錯一步害了他的仕途之路。 他這才知道,那個夏府的夏侯淳對那個錢家女子上心了,惹了她就是在跟夏侯淳作對。 原以為夏府僅僅是花溪村里富貴之家,跟他一樣罷了,卻不知張高成說了,夏侯淳的父親是當年護國大將軍,雖然他走了,但羽翼還是很豐滿的,不能隨便招惹啊。 朱孟才恍然大悟,他兒子朱坤良就這樣成廢人,還不得去報復。 這樣讓他憤怒不平。 放火燒錢家不成后第三天,謝志國再次上門來。 朱孟才真是不想待見他。 “謝里正到朱府,不知有何貴干???”朱孟才冷冷道。 “哎呀,朱兄,這是怎么了?臉色看著不是很好???”謝志國笑道。 謝志國看到朱孟才神情間有些疲倦又無心迎戰。 “是不是有什么煩心事?”謝志國再次問道。 “謝里正你這是明知故問啊?!敝烀喜耪f,“花溪村發生了什么謝里正怎么不知道嗎?” “的確,前日有一戶人家被燒了個豬圈,有一戶人家打罵都出了傷者了,說起來五花八門的,花溪村每天都有事情發生,我這個里正當得也不容易啊?!敝x志國搖首道。 朱孟才不想聽他說一些可有可無的事情,“竟然這么忙,還有時間到朱府坐坐?朱某可不敢當那位阻了謝里正辦正事的人啊?!?/br> “朱兄,這說的什么話啊,我謝某只是經過此地就上門來坐坐?!敝x正國道。 朱孟才覺得自己剛才的態度不妥,略帶歉意回道,“朱某近日事多,所以話有點失了分寸,請謝里正見諒了?!?/br> “朱兄,你我不必說客套話,其實我這次來,純粹是來看看坐坐罷了,還想著能不能喝口香茶?”謝志國笑著說。 朱孟才馬上叫了小廝上茶,“謝里正,府里因犬子無能,心都cao碎了,所以怠慢了?!?/br> “理解,理解,”謝志國趕緊說道,“坤良的病就真的找不到好醫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