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
繆以秋聽完爸爸的答案在心里數了數,現在已經十二月了,離放寒假也很近了,寒假之后大概二月中旬開學,前前后后算算起碼還有三個月,她跨下了臉道:“還有很久?!?/br> 繆裘卓坐在她身邊摟著她的肩膀,想了想說道:“要是無聊的話就告訴mama,讓mama帶著你到附近的公園里走一走?!?/br> 繆以秋轉頭看著爸爸的臉,他連身上的制服都沒有脫下來,剛下班就出現在了她的面前,褲子上還沾著草屑和泥點子,說不定又到哪個偏僻的地方巡邏了。她鼻子有些發酸,這輩子跟上輩子,真的太不一樣了。她抿了抿嘴問道:“那爸爸,可以讓mama回去上班嗎?” “你不喜歡mama一直陪著你嗎?” 繆以秋說出來的話一本正經:“女人要為自己而活,也應該有自己的事業,mama不能老是只圍著我一個人打轉?!?/br> 繆裘卓摸了摸她的頭:“mama在為我們的家庭付出,這也是一份事業?!闭f罷搖了一下她的肩膀像是要得到她的認同:“你說對不對?” 繆以秋無言以對,只能說了一聲是。 不過最后總是有一件事是辦成了的,繆以秋問爸爸拿了手機,打開抽屜拿出了筆記本,翻開找出早就被她抄到了筆記本上的手機號碼,一個數字一個數字的按著,最后一下是綠色的撥通鍵,把手機貼在耳邊,聽著里面傳來的嘟嘟聲。 “喂,”電話很快就被接通了,繆以秋倒頭半躺在床上,對著那邊大聲道:“小哥哥,接到我的電話有沒有很驚喜?!?/br> 原修難掩笑意的咳嗽了一聲:“你忘記了繆叔叔給我寫過他的手機號碼的,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是你打給我的?!?/br> 繆以秋表示不信:“你怎么不猜是我爸爸打給你的呢?” “繆叔叔應該不會做這么無聊的事情?!?/br> 繆以秋不服氣道:“你的意思是說我無聊嗎?我可是好不容易才能給你打電話的?!?/br> 原修的聲音就算從電話里傳出來,依舊如弓弦在大提琴上發出的低音,沙啞動人,他坐在病房里的沙發上,膝蓋上放著以前繆以秋來時最常抱的抱枕,眉目清淺,眼里漾著一絲笑意,低聲道:“因為我之前很生氣啊?!?/br> 繆以秋呆了一下,躺在床上望著房間里的天花板:“你生什么氣!” “因為之前有個小姑娘巴巴的問我要了家庭地址還有手機號碼,可是整整三天了,都沒有一個電話打過來,我還以為她把我忘記了?!?/br> 原修要是撒嬌的話會是什么樣子的,繆以秋沒有見到,但是她很快就腦補出來了,剛剛心里的那一點點不開心瞬間消失無蹤。不過她想起了這幾天的日子,莫名的又有些委屈:“可是我剛剛說了好不容易才打電話給你的?我平時都不能出門!” 原修聽著電話里小姑娘的鼻音微微坐直了身體,接著用一種比剛剛更平緩的語氣說道:“所以我很快就不生氣了,如果你遇到了不高興的事,也不要不高興太久好不好?” 有人安慰的時候,好像變得更加容易委屈,繆以秋說了一聲好,可是眼睛卻驀的紅了,鼻音也比剛剛的更重。 原修從來沒有哄過小姑娘,皺著眉頭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試探問道:“以秋有沒有什么想要的?” 難道男生哄女孩子的方式永遠只有這么老套嗎?連原修都不例外,繆以秋抹了下眼睛,聲音輕快了一些,順著他的語氣問:“我有想要的你能幫我實現嗎?” 原修重新靠回了沙發上,語氣溫和:“只要我能夠做到?!?/br> 繆以秋的情緒來的快去的也快,她很快說道:“我想要做的自己也能夠做到,小哥哥你就等著看吧?!?/br> 兩人又說了幾句,差不多一刻鐘后掛了電話,原修手上捏著手機,目光看向窗外,按著太陽xue一側無奈的笑了笑。 敲門聲響起,三下過后護士推著醫療車進來,看著他的樣子便道:“看起來今天心情不錯,好幾天沒有見到你笑的那么開心了?!?/br> 原修常年在醫院里進進出出,這個科室做的久的護士自然也都認識他,多多少少也了解一些他的脾氣性格,雖然他很少有情緒波動的時候,但也沒到了別人看不出來的程度,更不用說此刻嘴角上揚,像是想起了什么開心的事一樣。 但是原修奇怪的問道:“有嗎?” “好像從那個叫繆以秋的小姑娘不上來之后吧,不知道她情況怎么樣了?”護士把他要吃的藥拿出來倒在一個小杯子里,又接了一杯水遞給他,感嘆了一聲,語氣里還有些擔憂:“不會出什么事吧!” “怎么會呢?她只是出院了?!痹薏挥墒?,接過藥后又頓了頓,有些意外道:“聽你語氣好像很擔心,你知道她的情況?” “出院了?那真不容易?!弊o士看著他仰頭吃了手中的藥,喝了一口水咽下去之后又遞了另外一份過去:“她的事我知道一些,畢竟這小姑娘也不容易?!痹藓湍莻€小姑娘交情不錯,護士以為他都知情,直接用談論的口吻跟他說:“說實話,像她這么小年紀染上毒癮還能夠正常出院回家的也算是前無古人了?!?/br> 原修愣了一下,他睜大了眼睛對著護士問:“你說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護士有些驚訝的看著他:“我還以為你知道的?” 原修只覺得這聲音好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震的他心都鈍鈍的疼了。 “她爸爸是緝毒警,有一次兩人外出被毒販認出來了,毒販偷偷抓走了那個小姑娘給她注射了十幾天的毒品,聽說送過來的時候差點搶救不回來?!?/br> “不過好人有好命,還是救回來了,”說著又搖了搖頭:“但是一個多月就能出院了,也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以后會如何,別看她有時候能笑能跳的,多難我們也體會不到?!弊o士的語氣同情極了:“只能希望她以后一切都好吧?!?/br> 護士剛說完,就看原修愣愣的注視著前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由擔心的喊了一聲,見他沒有反應又推了推。 原修一驚,手上拿著的藥片連同杯子都沒有抓穩,全部灑在了地上。 “哎!”護士見狀更擔心了:“你沒事吧?” 原修搖了搖頭,臉色蒼白,對她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我沒事,只是藥不小心撒地上了,還得麻煩你再給我拿一份?!?/br> 護士一邊重新給他拿藥,一邊說道:“我還是跟醫生說,讓他來給你檢查檢查吧,你的臉色太嚇人了?!?/br> ☆、24.第24章 醫生很快過來給他做了檢查, 好在并沒有檢查出什么問題, 只是和往常很多次一樣吩咐了幾句要保持心情平和,又說了一句早點休息后就帶著來的幾個護士離開了。 原修此刻已經躺在了病床上,他目光虛無,看著前方卻什么景象都沒有映進眼里,腦子更是一片漿糊?;叵肫鹪泴娨郧镎f過出院了之后好好好保重身體, 不要再輕易生病了的話,只覺得那么不合時宜。因為他直到現在才知道繆以秋住院并不是因為生病, 難怪她會需要心理醫生。 也不知道小姑娘懂不懂自己身上發生了什么,如果知道的話, 當時聽到他說的這些話,心里又是一種什么樣的感覺。原修本來以為,自己活到這個時候, 已經算的上堅強樂觀了, 可是現在想想,他可能并不如這個小姑娘。 生平第一次,生活極其規律, 每次都在十一點前睡覺的原修終于體會到了夜不成寐的感受。要知道, 連上次因為噩夢驚醒的那一夜,都沒能讓他打破這個生物鐘。 差不多凌晨,原修終于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誰知道等到他第二天剛睜開眼睛, 就發現面前病床邊上撲著一個小姑娘, 手上還拿著一本他昨天看過的法文書, 可能是因為看不懂的原因,她將書翻得很快,卻很小心的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原修動了動,繆以秋察覺到動靜,抬起頭對上他的目光,頓時合上了書,笑嘻嘻的對著他道:“小哥哥,你醒了啊,看到我有沒有很驚喜?” 原修撐著身體坐了起來,一看時間,已經上午九點了。他的每天的睡眠時間差不多八個小時,晚上睡得晚,就算生物鐘再準,早上自然也醒的晚了一點。 他雙肩有些酸痛,但是這也掩蓋不住內心帶來的驚訝,昨晚剛剛談起繆以秋的事,第二天早上就見到了,他微微睜大了眼睛,驚訝的問:“你怎么過來了?” 繆以秋很得意的樣子,站在他面前,雙手按在病床上:“怎么樣,我說過我想要的東西自己就能夠實現,所以你今天就能看到我了?!?/br> 原修很快就想明白了,伸手摸了摸她的頭:“你想要,就是來看我?” 繆以秋聽著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轉身從水壺里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手很穩沒有灑出來一點,見他接過去之后才道:“是啊,本來想昨天來的,可是太晚了,而且要是昨天來的話,說不定我mama都不會同意、不過今天就不一樣了,今天是我復查的日子,本來就應該來醫院的,所以我跟她說要來看小哥哥,mama很快就答應啦?!?/br> 原修捧著水輕聲說了一聲謝謝,想起她復查應該是為什么而復查的,心中有些酸澀,不由關切的問:“檢查的情況怎么樣?” “還沒有開始呢?跟王醫生約好的時間是九點半?!笨娨郧飮\嘰喳喳的說道:“不過因為我想來看小哥哥,所以就早點出發了?!?/br> 原修把喝了三分之一的水杯放在一邊,掀起被子站了起來,牽著繆以秋的手一起坐到了沙發上:“你來看我,我很高興,但是下次不要這么早了,多睡一點?!?/br> “我昨天睡的太多了,所以才會這么早醒的,”繆以秋坐在他的身邊,一下下晃著腿,望著他道:“我本來有很多話想跟小哥哥說呢?誰知道今天來的時候你都沒有起床,我跟劉姨說了很久,保證不會把你吵醒的,她才讓我進來?!?/br> 原修心中有些懊惱,如果昨天晚上沒有失眠就好了。不過他想了想說道:“我很快也要出院了,到時候我也會常常去看你的,你要是想我了,可以給我打電話?!?/br> 繆以秋高興的站了起來,站在他面前對著他:“你的病要好了嗎?!” 原修溫和的摸了摸她的頭,要不是繆以秋仔細聽,差點都不知道他說了什么,只聽他聲音很輕的說道:“哥哥的病是治不好的?!?/br> 繆以秋怔了怔,想問這世上有什么病是治不好的,可是想想醫學的研究太難太復雜了,人類現在對這一塊的了解,如果與科技做對比的話,兩者之間說不定是走與跑、綠皮火車和飛機的區別。 這個世界上醫學沒有攻克的難題實在太多了,治不好的病也太多了,問了不過是徒增傷感而已。于是她什么都沒有問,只是伸手拍了拍原修的肩膀,安慰道:“小哥哥,你不要傷心?!?/br> 原修對此早就對此習以為常,就像一個人從小沒有吃過苦味以外的東西,他吃苦的,也并不覺得這是苦。倒是繆以秋,他想安慰小姑娘,沒想到先被小姑娘給安慰了,語氣更加柔和了:“我不覺得傷心,我反而很開心,因為你來看我了?!?/br> 繆以秋有些害羞,抿著嘴對他笑,問:“小哥哥,你今天有想做什么的嗎?” 原修正想回答她的話,劉姨推門進來了,她手上還捧著餐盒,看到他們坐在沙發上說話,大步上前把手中的東西一樣樣擺在茶幾上,對原修道:“今天睡得久,好久沒見你睡這么香了?!?/br> 原修并沒有告訴他自己因為失眠,凌晨的時候才迷迷糊糊的閉上眼睛,只是看著她一樣樣拿出來的東西問道:“今天怎么做這么多?” 劉姨和原修沒有血緣親戚關系,是b市的原先生多年前雇傭過來照顧他的,到了現在,已經快十年了。平時除了生活起居,也負責他的三餐,三餐有些是買的,有些是自己做的,端看那一天忙不忙。其實當時原先生讓她過來照顧的時候沒有提過也要負責三餐,但是原修是個讓人心疼的孩子,從小就懂事,即使生了這樣重的病,為人處世也很向上,對她也很關心,劉姨也就從一開始把他當成雇主的兒子到后來真心實意的關心他。 原修自然也是你對我好一分,我還你三分,兩人相互關照,幾年下來,倒是真的處出了一點親情。 不過就像原修說的,今天帶來的東西的確有些多了,擺出來的除了一保溫桶蔬菜粥,還有做的小巧玲瓏的各式雜糧饅頭和一些小菜,還有一碟子泡在熱水里的鴿子蛋,大概七八個。 劉姨拿出了兩個碗,將粥分別倒了七分滿才說道:“我不是看以秋過來了嗎?而且這么早也不知道有沒有吃早飯,就想著你們兩一起吃一點?!?/br> 原修身體不好,手術剛結束一個月,重油重鹽高糖都需要忌諱,外面能吃的也不過寥寥幾家賣粥面的店不止吃膩了,還沒什么營養。今天來見他沒醒,繆以秋又在,便又回去多做了一些小點心。 繆以秋聽了大聲插話道:“可是我已經吃過了?!?/br> “那再吃一點?!痹奘莿⒁炭催^夠瘦的人了,沒想到繆以秋這個小姑娘也不遑多讓,長的倒是好看,只是一張臉瘦的不過巴掌般大小,大大的眼睛水汪汪的看過來,臉色蒼白,一看就是身體不好的,莫名的讓人覺得憐惜。 她把粥推到繆以秋的面前:“你才出院,如果是別的東西,為了忌口我肯定要注意一二,問清楚才敢給你的,但是原修吃的你吃肯定沒什么問題?!?/br> 繆以秋的視線從劉姨的身上移到了原修身上,只見到了一雙含笑看著她的眼睛,而且桌上的粥也的確香,便拿起了陶瓷勺子勾了一點,慢慢的喝了一口。咽下去后頓了頓,將整碗粥拌了拌,而里面除了煮的軟爛開花的白米和切得嘻細細的青菜葉子,什么都沒有發現:“好奇怪,我吃到了雞rou的味道,可是里面一點雞rou都沒有?!?/br> 劉姨驚訝了:“以秋的味覺好靈,這粥別人也吃過,可是別人吃只覺得鮮香,一口就吃出雞rou的我就見過你和原修了?!痹奘强谖稑O淡,平時做菜不要說味精了,連鹽都放的很少,味道重一點就很敏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是為了什么。 不過兩人很快就得到了答案,小姑娘洋洋得意:“我爸爸都說了我的舌頭像食神一樣,不要說雞湯了,要是做菜多一片姜我都能吃的出來?!?/br> 還沒等原修驚訝,就聽到病房門口傳來了涼涼的聲音,側頭一看,就發現繆以秋的mama季嵐女士叉腰站著,唬著臉看向這邊:“又在吹什么牛呢?吃出菜里多一片姜看把你給能的,快上天了?!?/br> 誰都看得出來,季嵐不是真的生氣,可是她卻唬著臉,一瞧就知道多出的那片姜是來自于哪個大廚,繆以秋看著走近的季嵐說道:“mama,劉阿姨煮的粥可好吃了?!毕肓讼胗旨恿艘痪洌骸案鷐ama做的一樣好吃,但是我還是更喜歡吃mama做的?!?/br> 季嵐臉上崩不住被她不要臉的樣子逗笑了,她站在門口是聽到劉姨說的話的,而且這東西原修都能吃得下,她當然也放心繆以秋吃。不過還是有些不好意思,把女兒拉到身邊對兩人抱歉道:“這孩子一點都不懂事,給你們添麻煩了?!?/br> 雖然知道這只是說說,并不是真的覺得她不懂事,繆以秋還是朝著她做了一個鬼臉,原修對著長輩很有禮貌,聽了便說道:“怎么會呢?這樣才是最可愛的,我和以秋認識這么久了,還客套不是太生分了?!?/br> “就是?!笨娨郧飵颓坏?。 “那你有沒有跟阿姨和哥哥說過謝謝!”季嵐一把把繆以秋抱了起來。 馬后炮繆以秋對著原修和劉阿姨擺了擺手:“謝謝,謝謝?!?/br> “真是活寶,”季嵐抱著女兒,對著原修說道:“我先帶小丫頭去復查了,到時候再來看你?!?/br> 原修站起來道:“我送你們?!?/br> 季嵐連忙道:“不用,你坐著吧,早飯還沒吃呢,快九點半了,別耽誤了?!?/br> 原修目送兩人離開,劉姨一邊整理病床一邊道:“也不知道小姑娘什么病,這張臉白的?!?/br> 原修眼里的笑容收斂了一些:“不,她沒有病,而且,她一定快要痊愈了?!?/br> 劉姨沒有聽出原修的話更像是一種祝福,不住的道:“快要痊愈了就好?!彼稽c都沒有生疑,而且對方都出院了,今天只是回來復查不是嗎? 洗漱完吃完早飯,原修手里又捧了一本書,但是今天他一點都沒有看進去,目光不由自主的老是看向病房門口的方向,連手中的那一頁都快被他捏皺了。 現在已經快十一點了,原修終于站了起來,從衣架上拿了一件外套披上,扣上扣子后走出了病房。 五樓。 原修見到了一個眼熟的護士,這個護士他在繆以秋身邊見到過,應該是照顧她的,護士顯然也認識他,聽到他的來意后很熱情的帶著他到了繆以秋主治醫生的辦公室里,一邊敲門一邊對他說道:“以秋是王醫生負責的,來復查肯定也是找王醫生的?!?/br> 里面傳了一聲進來,兩人走進了王醫生的病房,卻發現里面并沒有季嵐母女的身影,只有一位穿著白大褂的中年醫生坐在那里。護士把人帶到后就離開了,王醫生見到護士帶了一位沒見過的少年進來,放下了手中正在看的單子,指了指一邊的椅子:“坐,”又對著他客氣的問道:“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嗎?” 原修看著只有一個人的辦公室,搖了搖頭,并沒有坐下:“我不是來看病的,……我是繆以秋的朋友,知道她今天來復查,所以想要來看看她復查的怎么樣了?” “哦,繆以秋啊,”王醫生推了推眼鏡看著他遺憾道:“真不巧,她復查結束了,十分鐘前就已經離開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