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東安醫院究竟能否列入收購名單得盡快定奪, 為此,她派人重新調出一份東安醫院近幾年的財務報表,徹查一遍是否有隱性債務問題。 等結果出來之后再做商討。 分/身乏術的一個星期又過去了, 到了周末,令蔓與李倬云約好給大牛慶生。 李倬云出去訂餐廳,令蔓負責聯系大牛和布置現場。 距離上次事發已經過去一周了, 大牛該消氣了吧? 令蔓:大牛, 明天是你的生日,一起出來吃頓飯吧?你想在梅克頓還是碧花苑吃? 這句話發出去之后, 她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回復。 大牛很快回話。 大牛:不用了。 令蔓趕忙打字:要的。 大牛:不用做這些表面工作了, 我自己能請得起自己吃飯。 令蔓:不是這個意思, 我跟李倬云已經計劃了一周要給你過生日了。 大牛:真的不用, 你們兩個好好過日子就行, 不用管我,反正沒有我你也可以很開心。 令蔓有些心慌,大牛從來沒用這么生疏的語氣跟她說過話。 令蔓:那怎么能一樣?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跟你在一起的開心是別人替代不了的。 大牛:以后不是了。 令蔓盯著手機屏幕,有一刻怔忪。 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大牛:如果是我,我不會讓我的男朋友對閨蜜嘴賤,更不會在他嘴賤之后還心大地發朋友圈秀恩愛。 令蔓著急解釋:不是秀恩愛,那天餐廳在做活動。我知道李倬云態度不好,他這個人本身脾氣就很差,不是因為針對你。我已經說過他了,他向我保證下次不會了。 大牛:你現在跟我說這些已經沒用了,我對你們已經心涼了,回不到過去了。 令蔓:為什么? 她實在不解。 她以為事態不至于這么嚴重。 令蔓:我們十幾年的友誼,我不想因為一個男朋友鬧得以后這么生疏。 大牛:那也沒辦法,涼了就是涼了。 令蔓:以后慢慢修補也不行嗎? 大牛:恐怕不行。 令蔓:我們可以繼續做朋友,不涉及李倬云就好了。 大牛:沒用的。 令蔓嘆了口氣。 她說到這個地步,大牛卻一點回心轉意的意思都沒有。 她有些心灰意冷。 令蔓:那我們以后是什么關系? 大牛:沒什么關系了吧。 令蔓:列表里的陌生人? 大牛:你想互刪也可以。 令蔓:我不刪人的。 對話到這里就終止了。 再往下去也是死胡同。 那之后令蔓反復確認了好幾次,大牛并沒有刪她。 她只是靜止不動了。 頭像也灰了,或許是隱身了吧。 緩了很久,令蔓給李倬云打電話,聲音猶懨懨的:“李倬云,不用訂餐廳了,回來吧?!?/br> 李倬云愣了一下,不解:“為什么?” “等你回來再說吧?!?/br> 電話里她不愿多說,每個字都散發著重重的愁味。 李倬云察覺到不對勁,若有所想地答應:“……好?!?/br> 等李倬云回到別墅時,令蔓正一個人郁郁寡歡地坐在沙發里沉思。 他走上前問:“怎么回事?” 令蔓無精打采地將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吧?!?/br> 近十頁的聊天記錄,李倬云快速翻閱。 令蔓無聲無息地坐在旁邊。 說她一點都不埋怨李倬云,那是不可能的。 事情因他而起。 但令蔓也知道不全是他的錯。 更何況李倬云已經認識到自己的不對,也在配合她盡力挽回了。 那到底是因為什么造成今天這樣的局面? 令蔓也說不清楚。 也許事發當天她就應該積極地去找大牛溝通…… 可當時她腦子里也一團糟,根本沒那個心情。 李倬云看完聊天記錄,把手機還給她。 他神情冷漠地說:“我早就跟你說過了,這種朋友不如不交?!?/br> 令蔓蔫蔫地說:“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十幾年的交情,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我以為這點小事是可以和好的,怎么說絕交就絕交?” 她自問自答:“也許是我太沒心沒肺了吧,對我來說是小事,但是大牛說她已經心涼了?!?/br> 李倬云說:“說明她太小氣了,要么就是她根本不重視你們之間的感情?!?/br> “你還要說這種話打擊我嗎?”令蔓抬起眼皮,不悅地看著他:“我們先做了對不起人家的事,人家肯不肯原諒我們都沒錯。這個時候不反省自己卻怪別人小氣,這個邏輯根本不對?!?/br> 李倬云:“我們已經向她示好了,她不領情。她也在朋友圈罵了我,她怎么不跟我道歉?” 令蔓雙手陷進發根里,無力道:“算了,別說了?!?/br> 現在爭這些已經沒有意義了。 李倬云站在一旁猶豫了很久,他坐下來,伸手拍拍令蔓的肩。 “別難過了?!?/br> 令蔓怎么能不難過? 她的臉埋進膝蓋里,聲音發澀:“現在我一個朋友都沒有了……” 看著她沮喪的模樣,李倬云如鯁在喉,說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不知道這個時候說什么才有用,只能表達發自內心所想:“我會加倍對你好的?!?/br> 令蔓搖了搖頭,站起身:“我想一個人靜一靜?!?/br> 她徑直走上二樓,把自己關在房間里。 李倬云眼睜睜看著她走開,第一次感到手足無措。 一關就是一下午。 晚上,夏雨柔來叫令蔓吃飯。 屋內毫無動靜。 喊了一會兒沒人答應,夏雨柔無奈離去。 十分鐘后,換李倬云來敲門。 令蔓還是不理睬。 但抵不住李倬云不屈不撓,一下比一下拍得響亮,大有要跟她耗到天荒地老的意思。 令蔓怕他這樣下去把手拍腫,終于打開門。 她露出半個身子,“什么事?” 李倬云硬是就著那條門縫擠進屋內,并且手里的飯菜絲毫沒灑出來,穩如拓海。 他將托盤放在桌子上,意思明了:“吃飯?!?/br> 令蔓臉色黯淡地說:“沒胃口?!?/br> “多少吃一點?!?/br> “我真的吃不下?!?/br> 李倬云凝視著她,換了一副請求的口吻:“令蔓,不要這樣對自己……你這是變相地在懲罰我?!?/br> 令蔓垂下視線,沒有說話。 李倬云放下姿態:“好,我知道錯了,你教我怎么做,我都會去做?!?/br> 令蔓搖搖頭,輕聲說:“現在不是我教你怎么做的問題,已經沒有必要了?!?/br> 她指著門口的方向,“你先出去吧,我想一個人待著?!?/br> 李倬云屹立原地,一動不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