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
一眼放去全是黑壓壓的人頭,不管是接機的還是候機的人都愛坐這打發時間,而且大多都穿著黑色羽絨服。 令蔓有些發愁,這怎么找??? 突然,她視線捕捉到遠處一個戴著鴨舌帽的背影。 那個男人各項特征看起來都跟李倬云描述得挺吻合的,令蔓決定上前試一試。 她走上去,小心翼翼地拍拍那人的肩膀。 那人回過頭,一張陌生的面孔。 令蔓試探性地問:“請問你是李倬云的同學嗎?” 那人迷茫地搖搖頭:“你認錯人了吧?” 令蔓尷尬笑笑:“哦哦,不好意思,打擾了?!?/br> 她囧囧地拖著行李箱離開。 偌大的餐廳里就剛才那一個人戴了鴨舌帽,而且還不是令蔓要找的人。 會不會是李倬云的同學還沒降落? 令蔓給李倬云發短信:你同學到了嗎?把他手機號給我吧。 李倬云半晌沒回復。 令蔓沒辦法,只好先找了個空位坐下來,靜靜等候。 她拿出手機玩一會兒小游戲,沒多久,一個人走到她對面的位置坐下。 令蔓忙著玩連連看,沒顧得上看。 又過了一會兒。 “喂?!?/br> 一直靜坐著的那人突然喊她一聲。 令蔓抬起頭,對面那人戴著鴨舌帽。 臉型很完美,帽檐遮住了半張臉,只露出尖尖的下巴。 令蔓還沒認出來。 那人終于摘掉帽子,一張俊美的臉出現在明亮的燈光下。 令蔓慢慢張大嘴巴:“李倬云!” 李倬云沖她一笑,露出潔白牙齒,“嗯?!?/br> 令蔓沒回過神:“你不是說你同學來接我嘛!” “對啊?!崩钯驹茢偸郑骸耙幻装巳?,穿黑大衣,戴鴨舌帽,說得不就是我嗎?” 令蔓不解:“你也誤機了?” “不啊,我早到了,一直在等你?!?/br> “那你剛剛為什么不直接出來,讓我找這么久?” 李倬云笑容得逞:“我在暗處觀察了一下你唉聲嘆氣的樣子,很好玩?!?/br> “……” 令蔓才反應過來被他捉弄了,“這有什么好玩的,你很無聊哎!” 李倬云不服,“你不是也拿戶口本騙我,你就不無聊了?” “……”被他反咬一口,令蔓懶得再爭辯,別過臉去。 切。 不管怎么樣,在等自己的人是李倬云而不是別人。 這點讓令蔓心情明媚了許多。 他們趕上最后一班去四姑娘山的大巴。 最近高速修路,得繞山路,原本三小時的車程足足延長了一半。 山路彎多,大巴晃晃悠悠,再加上高原反應,令蔓和李倬云都不時感到一陣胸悶頭痛。 令蔓事先準備了感冒藥,拿出來一人吃一顆,又強迫李倬云吃了一塊巧克力,這才好受一些。 天色漸漸暗下來,令蔓感覺到四周氣溫越來越低。 大巴正在穿越一片高原雪山。 以星空為背景,一座座巍峨的雪山屹立著,夜色隔檔并不能窺探它們的全貌,但能看見覆蓋在頂峰處那一層白茫茫的雪。 那里是一片威嚴、神秘,又圣潔的領域。 眼前的美景使令蔓開始對這次旅程隱隱期待起來。 夜里一兩點,他們終于到達四姑娘山,司機在賓館前放他們下車。 個別人已經早早睡下,還有一些人一邊玩桌游一邊等他們來。 這次旅行一共十二個人,六男六女。 兩個女生住一間,兩個男生住一間,原本六個標間正好。 結果史亞松和他女朋友非要一起住,最后多出來的這間雙人房,只能是令蔓和李倬云的了。 他倆是姐弟,大家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的。 只有令蔓在心里吶喊。 不妥??! 很是不妥??! 但她也不知道找誰換房間去。 不是她跟李倬云住,就得換別的女生跟他住。 她不跟李倬云住,就得換去跟別的男生住。 令蔓問過老板了,國慶生意火爆,這幾天都沒有空余的房間。 ……只能先這樣住下了。 所幸兩人奔波了一天都很疲憊,沒有多余的精力想別的事情。 天氣太冷,他們隨便洗漱了一下就各自上床休息了。 開關在李倬云那邊,熄燈之前他告訴令蔓一聲:“我關燈了”。 令蔓答應:“嗯,好?!?/br> 黑暗如期而至,像保護色一樣籠罩了各個角落。 令蔓終于安心地縮進被窩里,準備入睡。 夜靜悄悄的。 他們隔壁久是史亞松和他女朋友的房間,原本應該是令蔓和盧佩珊住的。 兩個年輕小情侶黏在一起,卿卿我我,打得火熱,間或傳來幾聲微妙的動靜。 令蔓強忍著尷尬,裝聾作啞。 咳…… 畢竟是二十來歲的人,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難免的難免的。 令蔓眼睛睜得大大的,四處亂轉。 不知道李倬云聽見了隔壁的聲響沒有? 一定不能讓他知道她在偷聽…… 她做賊心虛地閉上眼睛。 最終強大的困意還是戰勝了其他小情緒,令蔓思緒漸漸放空,進入了夢鄉。 比起裝睡,李倬云更勝一籌。 難得有一次能跟令蔓獨處過夜的機會,他當然不會老老實實、無事發生地度過。 進入后半夜。 令蔓睡得很淺。 朦朧之中,她聽見開燈的聲音,身旁的人下床走動,雖然腳步很輕,但還是入了她的耳朵。 廁所沖水的聲音、熱水壺燒水的聲音、拆零食包裝的聲音…… 令蔓不禁吐槽。 二十一歲大男生的夜間活動還真是豐富。 差不多折騰了十幾分鐘,李倬云好不容易消停下來。 令蔓以為他終于要回床睡覺了。 結果聽著這陣離自己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他竟是朝著她的床來了? 喂,你走錯了!走錯了! 令蔓連忙將瞇著一條小縫的眼睛完全閉上。 雖然眼睛看不見,但她能感覺到李倬云站在自己的床邊,然后坐了下來。 他的呼吸聲越來越清晰。 有什么刺刺癢癢的東西從令蔓的額前掃過,她猜那是李倬云的頭發。 緊接著她又察覺到他的鼻梁蹭到了自己的臉。 他到底想干什么? 被子下面,令蔓緊張的雙手攥住床單,屏住呼吸,連睫毛都不敢有絲毫顫抖。 半秒后,她的嘴唇觸碰到了一處比自己更加柔軟的所在,還帶有榛子巧克力的香甜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