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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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阿遙看得太明顯了,那廂五公主也看過來了。 阿遙還來不及收回視線,就看到五公主朝自己柔柔一笑。 五公主肖其母,玲瓏可人,她對著阿遙笑的時候,阿遙莫名感覺一陣害羞,然后急忙偏過頭。 這邊太后娘娘又開始拉著阿遙說話了:“嘉寧是吧,哀家早聽人提起你了,可憐見的,在外頭受了這么多年的苦,如今總算是苦盡甘來了?!?/br> 阿遙只好道:“多謝太后娘娘關心?!?/br> 皇后聽著太后的話,心中想著,難為太后還能睜著眼睛,一本正經地說出什么受苦的話。眼前這位縣主,怎么看也不像是受苦的人,那圓潤的模樣,還不曉得是怎么喂出來的呢。 “聽說你如今還住在成王府里,如何,住的可還習慣?” 阿遙覺得太后問的莫名其妙,要是不習慣她還能把自己請進宮?問那么廢話做什么,阿遙頂著恭敬的臉,緩緩吐出了兩個字:“習慣?!?/br> “母后您這問的什么話,成王在這,嘉寧能說不習慣么?” 太后笑笑:“是哀家糊涂了?!?/br> 她還想著打趣蕭翎兩句,可是見蕭翎端著茶盞,連頭都沒有抬的樣子,實在不想自討沒趣。 皇家這么多皇子里頭,太后最不待見的就是蕭翎了。偏偏礙著皇上,不能發作。否則,這么個不久于世的病秧子,誰愿意理他。 太后重新看向阿遙:“如今你既封了縣主,也是皇家的人,哀家也算是你的長輩?!?/br> 說著太后讓人送來一個托盤,上面是一對玉如意?!敖駜菏前Ъ翌^一次見你,這玉如意算是哀家的見面禮?!?/br> 余下眾人也紛紛拿出見面禮,阿遙沒有動,這東西都是福公公上前接的。 收完見面禮,太后讓阿遙坐在她身邊。 在太后心中,這已經算作是榮耀了。她邊上的位置可不是那么好坐的,便是幾位公主,也沒有這份殊榮。 太后面容慈祥:“往后有什么難事同哀家說,哀家自會幫你解決的。哀家的宮里,你也可以常來,五公主和六公主都是同你一般大小,正好是能玩得到一起去的,幾個人在一起,也不會覺得寡淡?!?/br> “嘉寧知道了?!?/br> “真是乖巧?!碧罂粗⑦b這樣識相心里舒服了些,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沒什么威脅。不過,皇后說得也不錯,這丫頭既然能得蕭翎和皇上的重視,必定是不同的。 太后心里有了想法,又問道:“嘉寧,你可曾讀過什么書沒有?” 阿遙羞恥道:“只讀過一點點?!?/br> 蕭翎會心一笑。 “那正好,反正幾位公主,還有幾個皇子家的郡主也才讀了一點點,你正好可以同她們一起學?!?/br> 阿遙一愣,還能這樣? 太后估摸著這事阿遙是不敢答應,遂不得不同蕭翎說起了話:“宮里的夫子總比別處的要好,嘉寧總要讀書的,在宮外讀還不如來宮里讀。老五,你覺得如何?” 被點到名的蕭翎這才看了太后一眼,語氣淡淡:“嘉寧愿意就行?!?/br> 太后一噎,這話踢來踢去又踢到阿遙這邊來了。 蕭翎見此,心里嗤笑了一聲。她知道太后和皇后打的什么主意,不過是想通過阿遙牽制她。不過她們可能要失算了,那小怪物,可不是誰都能得罪的。 太后又問道:“嘉寧覺得呢?” 阿遙看著太后面上甚是期待,不由得對去宮里讀書添了幾分興趣。眼睛一彎,甜甜地笑著道:“當然好啊?!?/br> 打個瞌睡就有人送枕頭,甚好。 福公公看著一室和樂的景象,覺得她們實在太天真了。他已經能預料到小祖宗稱霸皇宮的景象了,但愿到時候,她們還能笑地出來。 作者有話要說: ?。ㄔ趫霰娙藘刃膐s) 太后:翻白眼[jpg]不過是個胖墩子,哀家真不知道她怎么入了蕭翎的眼,那體型,簡直跟皇上一模一樣,真是辣眼睛。 皇后:不管了,只要把她攥到手心,不怕蕭翎再生什么幺蛾子,皇位遲早是我兒子的! 德妃:一個小屁孩,真不知道她們在折騰什么鬼。 程婕妤:等等,我為什么會在這,好像走錯片場了。 六公主:這是又有人和本公主爭寵的節奏嗎,好啊,來戰! 阿遙:傻逼。 ☆、范家 從宮中回來的時候, 上午已經過去了大半。 原先在永寧宮,太后是準備留皇上和蕭翎幾個用午膳的, 結果, 那父子倆都拒絕了,沒有留一絲余地。 太后好歹也是后宮里的第一人, 連皇后在她面前也要收斂幾分, 自然也不愿總拿熱臉貼人家冷屁股,笑意一斂, 委婉地叫人送客了。 周圍的宮妃看著境況,紛紛低下頭, 大氣也不敢出。 不過, 這對阿遙一點影響都沒有, 她雖然喜歡皇上,可是對著這個太后,卻怎么都待見不來。從永寧宮出來, 阿遙就跟著蕭翎回去了。 來的時候只有一輛馬車,除了兩個人什么也沒有;回去的時候, 福公公又從宮里借來了一輛,否則,阿遙帶出來的東西委實裝不下。 小件的首飾金玉也就罷了, 關鍵是里頭還有不少布匹古董之類的,尤其是瓷器,稍微碰一下就碎了,不好搬, 也不好運。福公公一路看著東西,待回到王府的時候又叫人將這些物什全都搬進正院里頭。 阿遙坐在旁邊,吩咐旁人將東西分成兩堆,然后找來映雪和秋霜。她背著手,下巴點了那兩堆東西道:“你們倆來啊,看,這就是我今兒去宮里帶回來的戰果。左邊那堆東西不常用,映雪你先把它們收起來,至于右邊的,你們各自挑一些吧?!?/br> 這一刻,阿遙覺得自己簡直太厲害了,甚至有種一擲千金的豪爽感。 她面上淡淡,其實心里早已經樂開了花,等著映雪和秋霜投來感動的眼神??窗?,跟著她比跟著蕭翎待遇好多了。 映雪先時看到這些東西也詫異了一會兒,如今聽到姑娘說要讓她們挑,有幾分受寵若驚,還有幾分哭笑不得:“姑娘,這些東西您就是讓奴婢挑,奴婢也不敢挑啊?!?/br> 阿遙一怔,不解地望著她。 映雪道:“這里頭有許多東西都是皇上賞的,還有不少是皇后和太后賞的,這賞賜的東西已經登記造冊了。且這些擱在一般人身上,那就是恩賜了,表示天家榮寵,又豈能讓奴婢們戴著?!?/br> 阿遙嫌她啰嗦:“不是你們說我可以進宮要賞賜的嗎?” “奴婢們也不知道原來姑娘要賞賜也是為了賞給別人吶?!?/br> 阿遙氣鼓鼓地坐在上面。她囊中羞澀,從宮里帶出這些東西,為的就是和蕭翎一樣可以獎勵手下的人?,F在可好了,東西拿來了,卻賞不了,那她拿回來還有什么用,擺著看嗎?再沒有比這更叫人郁悶的了。 阿遙還在生悶氣,映雪和秋霜兩個很有眼色地沒有去打攪,反而將那兩堆東西分著收拾了,各自登記好,放回庫房里。 等阿遙終于發完了牢sao,再抬頭看的時候,面前的東西已經全然不見了。 她的丫鬟們,動作好快。 阿遙撓了撓頭,也懶得在意了。映雪兩個帶著幾個小丫鬟忙活完,這才又上了些點心茶水給阿遙,阿遙不愛喝茶,覺得苦澀,故而映雪手上的茶也是有講究的,用干花代替了茶葉,還加了不少蜂蜜和水果。 遞茶的當口,映雪眼見地看見阿遙脖子上又系上一根紅線。 阿遙脖子上原本掛著一顆黑石頭,雖說這樣的石頭很奇怪,但是阿遙本來就不是正常的人,所以那黑石頭也算不得什么了,身邊的人也不在意??墒乾F在,她脖子上竟然又多了一根線。兩根線纏在一起,看著很凌亂。 映雪指著那跟紅線,小聲問道:“姑娘,您脖子上系的是什么?” “嗯?你說這個?” 阿遙昂著頭,從衣服里掏了半天掏出了一塊牌子,舉到映雪面前:“這是令牌啊,今天我進宮的時候皇上給的。有了這個,我就可以隨時進出皇宮了,怎么樣,厲害吧?” 映雪看著上面的紋龍,腿有些打顫,斟酌著叮囑道:“姑娘,這東西您還是收好吧?!?/br> “我這不是已經收好了嗎?!?/br> 映雪同她商量:“要不這樣,奴婢給您繡一個荷包,您將令牌放到荷包里,平時就系在腰上?!?/br> 這樣也顯得珍重一點。 阿遙擺了擺頭:“不用,我覺得掛在脖子上挺好的?!?/br> 放在腰上,她反倒是不放心了。阿遙總覺得,什么好東西都是應該掛在脖子上,低頭就能看見,多安心啊。 映雪勸說無效,也沒有再多說了。心想著,日后她多看著一點就是了,這么個令牌,還是御賜的,意義非同尋常,萬一掉了可就麻煩了。 這令牌在阿遙看來或許就是個進宮的鑰匙,可有可無,頂多有的時候方便一些。見映雪不說話了,阿遙重新將令牌放到衣裳里,拍了拍,將衣裳拍平了。 “對了,”阿遙記起了一件事,“今兒我去永寧宮,太后讓我以后去宮里讀書?!?/br> “真的?”映雪驚喜道,“去宮里讀書也好,宮里的夫子都是有才德的,姑娘在那里,定能學到不少東西的?!?/br> 秋霜不知道什么時候也進來了,將東西放到桌上,跟著附和了一句:“這是好事,外頭的那些官家小姐,擠破腦袋都想進宮伴讀呢。姑娘現在毫不費勁就拿到了名額,別人羨慕還來不及。如此,更應該好生學。不說能有多少學問,最起碼的,作詩作畫寫文章是該會的。等姑娘學成了,就可以參加那些詩會了?!?/br> “姑娘天資聰穎,哪里有學不過的,是吧姑娘?”映雪對阿遙很有信心。 阿遙:…… 秋霜又擔憂地問:“不過聽說宮里的夫子都挺嚴格,會不會打人???” “這個,也有可能吧,誰知道呢?!?/br> 阿遙恍恍惚惚,被她們這樣一說,她忽然就不想去了怎么辦。 幾個正說這話,福公公卻忽然進來了。他朝阿遙走過來,一面道:“姑娘,王爺請您去正廳一趟?!?/br> 阿遙遲疑道:“有什么事嗎?” “范家來人了?!?/br> 阿遙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他說的范家是什么意思,片刻后,方才恍然大悟??墒?,想明白之后她就氣弱了,低低地問道:“范家來人做什么?” “接您回去?!?/br> 阿遙氣更弱了。她心里其實對范家挺排斥的,下意識都不會往那兒想,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心虛和愧疚,畢竟她現在占了別人的身份。 這件事她同蕭翎說過,并且聽說了范家除范侍郎知道事情以外,其他的都被瞞在鼓里,都以為她是真正的范家大姑娘。 余下那些不相干的也就罷了,關鍵是這里頭有一位范老夫人。阿遙想想她們見面的場景就覺得可怕,萬一老人家火眼金睛,一眼認出來了不就尷尬了。 阿遙胡思亂想,有點不想去正廳,便問道:“蕭翎怎么說?” 要是蕭翎不想讓她去,她就可以不去了,嘿嘿。 福公公老神在在地覷了阿遙一眼,清了清嗓子:“王爺說,讓姑娘自個兒決定?!?/br> 阿遙:好樣的,平日出府買東西的時候,可沒有這么痛快地讓她自個兒決定。 阿遙最終還是跟著被映雪抱著去了正廳。 到了那地兒,就看到蕭翎坐在主位上,面色冷淡地同一中年男子說話。待福公公和阿遙進屋,那中年男子方回過頭。 他看到阿遙的時候,好似還愣了片刻,眼神閃了閃,有些難以置信的味道。不等阿遙細糾,那人就恢復了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