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
兩人都挺累的,不到五分鐘,臥室里沉重的呼吸聲便開始此起彼伏。 睡得黏黏糊糊的,紀陵塵春夢做了個開頭,剛給小紀紀褲子扒了,他就聽見蘋果招牌手機鈴聲在響。 這關鍵時候,紀陵塵能接么?當然不成,繼續在夢里扒小紀紀內褲。 可這鈴聲不肯放過他,一個勁兒響啊響,到底給紀陵塵吵醒了。睜開眼睛一看,床頭柜上放著的手機屏幕正在閃。 一把抓過來,已經加滿點的起床氣使紀陵塵聲音相當不耐煩道:“誰???” “你誰???我找我哥!” “你哥?你哥誰???”剛睜開眼睛還沒清醒過來,紀陵塵還沒意識到他接的是顧紀修手機呢。 “靠……”那頭低罵一聲,顯然也有點不耐煩了:“顧紀修,我哥是顧紀修。你誰???我哥電話怎么在你那兒?讓我哥接電話,我找他有事?!?/br> 說這么幾句話的功夫,紀陵塵也清醒了。他一清醒,就更加不爽了。 本來關鍵時刻被吵醒就起床氣爆炸,對面這哥們說話還一副你欠我兩千萬的語氣……呵呵,紀陵塵感覺自己被氣成河豚了。 “我是誰?我是哥夫?!奔o陵塵翻了個白眼,不等對方回答,話就跟機關槍似的崩出去了:“你找顧紀修,他就得接你電話???你是他弟他就得慣著你???一天天的,歲數不大口氣不小。沒事閑的,多讀書。學學禮貌兩個字怎么寫!” “靠……我找我哥有急事!立刻馬上,把電話給我哥,不然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哎呦,讓人威脅了~紀陵塵覺得還真挺有意思呢。歪頭看了眼顧紀修,見對方睡得還挺熟的,紀陵塵就悄咪咪地下了床,一頭鉆進衛生間。 “來來來,你告訴我,你怎么對我不客氣?”屁股往水池子上一靠,紀陵塵抱著肩膀語氣都舒緩下來,整個人優哉游哉的。 “我去你m的!我讓我哥接電話你聽不懂是不是?你聽不懂人話是不是?” 聽著對方那氣急敗壞的聲音,紀陵塵心里都要笑開花了:“咳,孩子,你得認清一個事實。那就是,手機在我手里,你想讓你哥接電話。好說啊,求我!叫哥夫,叫哥哥,叫大爺,都可以?!?/br> 那邊咬牙切齒半晌,狠狠道:“公司要是有事兒你耽誤得起么你?我告訴你,你立刻,讓我哥接電話!不然我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你這智商,也不知道回爐還來不來得及?!奔o陵塵笑瞇瞇的,扣著手指甲回答:“第一點,你說‘要是’有事兒,假設,也就說明實際沒事;第二點,要是公司真有急事兒,你會有時間跟我磨嘰?不會;第三天,這是你哥私人手機號碼,還有一個手機是處理公務的,公司有事兒都會打那個手機;第四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你哥昨天剛告訴我,他有一個弟弟,但不在我們公司工作,而是繼承了家族企業?!?/br> “所以……”紀陵塵咂咂嘴:“你是要告訴你哥你們的家族企業終于被你搞的倒閉了?” “為了他的身體健康著想,我覺得我應該掛掉這個電話……”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那邊怕紀陵塵掛電話,趕緊阻攔:“你贏了!你是老大!行了吧?!” “嗯哼?”紀陵塵就給對方一鼻音。 對面沉默好一會兒,終于開口道:“哥夫,我求求你,我真有很重要的事情找我哥!真的!” “私事?” “嗯?!?/br> “我這個人吧,很記仇的。特別是,在對方威脅過我的情況下?!蓖A藥酌腌?,對面沒傳來謾罵聲,紀陵塵才繼續道:“不過呢,既然你是小紀紀的弟弟,我就原諒你一次。什么事兒,說吧,你哥睡覺呢,等他醒了我轉達?!?/br> “我去……”對面都要哭了:“你早說啊我的哥!完了完了完了??!” “到底什么事兒?” “打起來了的事??!靠靠靠……” 對面剛要掛電話,紀陵塵挑著眉道:“別掛,地址發過來?!?/br> 第9章 小小年紀別那么暴躁 怪不得電話對面那哥們找顧紀修呢,他報那家酒吧離顧紀修公寓是真的近,下了樓正常步速走可能只需要十分鐘。 紀陵塵這大長腿跑上幾步,不到五分鐘就到地方了。 抬頭一看牌子【清一色】——對頭; 門口站一男的——藍色西裝 白襯衣 紅領帶。 本來聽那家伙在手機里描述自己穿著,紀陵塵就覺得挺sao包了,沒想到這一看到真人發覺——更sao包。 幾步跨到男人身邊,紀陵塵居高臨下地拍了下對方的肩膀:“顧澤君?” 顧澤君一愣,抬頭一看:“紀陵塵?你自己來的?我哥呢?” “你腦子讓驢踢了?跟你說睡覺呢睡覺呢?!闭f完,紀陵塵邁開長腿就往酒吧里走:“人呢?怎么回事兒???” “我去,你真自己來啊老哥?你來有什么用???”顧澤君小跑著跟上紀陵塵,臉上苦兮兮的。 “你哥來有什么用???小身板,一拳不就讓人打趴下了?” “我哥,我哥……”顧澤君吭哧癟肚半天,也沒吭哧出來他哥過來有什么用。 這倒是不怪顧澤君,畢竟在他眼里他哥就是無所不能的。從小到大,只要他一惹事兒,一個電話給他哥周過去——準好使! 所以這回出事兒——盡管是以前從來沒出現過的‘動手事件’——顧澤君還是習慣性地一個電話打給了顧紀修。 “別磨嘰了,反正你哥不在,只有我。趕緊說說,咋回事?!奔o陵塵一步站定在酒吧門廊,打算問清楚怎么回事再進去。 不同情況不同應對方式,是先禮后兵還是先兵后禮,得看顧澤君怎么說了。 好歹也是手里捏著一大公司的,顧澤君的語言表達能力不是蓋的。三言兩語,就給事情說明白了。 簡單來說:就是顧澤君陪著張知非來找場子,反而讓場子給收拾了的故事。 復雜點就是:張知非被酒吧年老色衰的土豪老板戴了綠帽子氣不過,怒氣沖冠之下就拽著顧澤君來踢酒吧,結果讓人給扣下了的故事。 哦,對了。這個被戴了綠帽子的張知非是顧紀修和顧澤君的表弟。 “就你倆來的?” 見顧澤君點了頭,紀陵塵一巴掌就拍到了這家伙的腦袋頂:“你倆腦子里灌的都是水是不是?就差這個錢了?你砸酒吧花個萬八的雇點人成不成?你窮瘋了?” 顧澤君也委屈啊,捂著腦袋道:“知非說不是自己動手不解氣,顯示不出他霸氣側漏啊~” “mmp,中二病該治治了你倆?!奔o陵塵舔舔嘴唇,從兜里掏出根煙點上:“看樣子還沒打起來唄?那小子還讓人扣著呢唄?他們想干啥?!?/br> 深吸了一口,飛快燃耗的香煙鼓出濃厚的煙霧,隨著紀陵塵的呼吸,帶著薄荷味兒的煙在肺里滾了一圈才從鼻子里噴出去。 紀陵塵不怎么抽煙,但一遇到要動手的事兒就必須抽一根兒。不然太興奮,冷靜不下來,容易出事兒。 “要錢,五百萬,要現金?!?/br> “你他媽叫你哥來付錢的唄?”‘啪’又是一下子錘在了顧澤君頭上。 紀陵塵這手勁兒不是一般的大,連著兩下子,拍得顧澤君都要眼冒金星了:“不是,我就是,叫我哥來解決問題……” 顧澤君和張知非再怎么缺心眼,也不是冤大頭。尤其是顧澤君手底下還管著公司,可知道錢的重要性了,哪能說給就給?別說他們倆沒帶卡,就是帶了卡也不能給對方啊。 帶了綠帽子還要給jian夫錢,這是要憋屈死誰? “人在里頭呢唄?”紀陵塵把還剩下半根的煙直接扔地上,一腳踩滅了。 “嗯嗯嗯?!?/br> “走吧?!陛p咳兩聲,把喉嚨里那點癢癢勁兒蹭掉,紀陵塵抬步走進了酒吧大廳。 大下午的,酒吧壓根沒正式營業。挺大一廳子,里面就大貓小貓七八只。 七只對方的大貓,一只張知非小貓。 壓根不用顧澤君給介紹,紀陵塵一眼就看出來哪個是張知非了。 一頭白毛,讓人揍了一臉血,個子挺高身板單薄——一看就是個中二病患者。 “我讓你打電話找錢,你找人,小子,膽子挺大啊?!睂γ孀哌^來一個穿得西裝革領的四五十歲男人,舔著個一看就挺富貴的啤酒肚,手上夾著一根頂粗的雪茄。邁著老板步,一搖三晃地走向顧澤君,直接忽略了紀陵塵。 “您就是這家酒吧的老板?”紀陵塵也不矯情,笑瞇瞇地問對他熟視無睹的大佬。 “你小子!”晃悠著手里的雪茄指指點點半天,大佬才頗有架勢的開口:“懂禮貌,有前途!比這兩個玩意兒強!跟著大哥我混吧,怎么樣?我就喜歡你這樣懂禮貌的小年輕?!?/br> 紀陵塵抻了抻腰,挑挑眉:“我也特喜歡你這種傻逼!” 說時遲那時快,紀陵塵右腳往前一步,手上一晃就擒拿手給‘大哥’撂倒在地了。 還不等酒吧離其他人反應過來,紀陵塵就把對方腰帶給抽了。手在口袋一抹一把蝴蝶刀就拿了出來,反手便扎在了‘大哥’撐在地上的手掌上——透心兒涼。 頓時殺豬一樣的聲音響徹整個酒吧。 “敢距離我兩米之內,大哥,您真是勇氣可嘉??!”紀陵塵把刀一拔,在手指頭之間挽了幾個花就又反手扎進了對方的手掌上——兩個并排的窟窿,連深淺都一模一樣。 “我這個人呢,沒別的愛好,就喜歡聽丑逼疼痛的哀嚎聲?!庇职押栋纬鰜?,紀陵塵單手就別著‘大哥’的兩條反扣著的胳膊給人架了起來:“外表丑陋就算了,心靈還不美麗;心靈不美麗就算了,你還非要出來嚇人。你說,你是不是有罪?” 手掌上兩個血窟窿嘩嘩地流血,對方哪兒還能空出耳朵聽紀陵塵說話,就跟那一門勁兒地嚎叫啊,叫得紀陵塵眉毛都皺起來了。 “我問你是不是有罪?”紀陵塵手上刀花一挽,男人臉上一片薄薄的rou片就給削了下來,輕飄飄貼在地面上:“聽到了么?” “我有罪!我有罪啊……嗚嗚嗚……我錯了……不要了……我有罪?。。。?!” “既然有罪,那就安靜點啊。不安靜的時候,我的心情會很不好……” 不等紀陵塵把話說完,‘大哥’就硬生生把已經溜到嘴邊的所有聲音都咽回了嗓子眼,緊緊咬著牙一點都不敢放松,可怕再發出點什么聲音。 于是乎,整個酒吧頓時只剩下血滴落在瓷磚地面的聲音和‘大哥’牙齒咯吱咯吱碰撞的動靜。 紀陵塵看向那邊還手里握著棍棒押著張知非的六個彪形大漢,笑出露出一排瓷白牙齒:“我這個人,比較喜歡玩刀?!?/br> 頓了頓,紀陵塵補充道:“qiang也可以,但就是不喜歡棍子——不帥,襯不起我這么帥氣逼人身姿?!?/br> 開酒吧的,什么樣的人沒見過。沒見過個把個死人的,還配開酒吧?尤其是在帝都這種殺人都不見血的地方,開得起酒吧的都不能說見識淺薄。 可他們見過橫的,見過不要命的,就沒見過紀陵塵這么——專業的。 手法太干凈利落,經驗太老道,像是專業殺人的。 頓時,酒吧里的人腿全軟了,包括顧澤君和張知非。 見沒人回應自己的帥氣,紀陵塵十分想念顧紀修。如果顧紀修在的話,紀陵塵覺得他現在一定撲在自己懷里,一臉崇拜地說老公好棒棒了~ “哎~”帥氣無人欣賞,真是悲傷。 紀陵塵就嘆了口氣,剩下八個人全是一個激靈,還有四個大漢把手里的棍棒都給抖掉了。 此處沒有老婆的喝彩太無聊,紀陵塵想回家了,想媳婦了:“張知非是吧?過來吧,你哪頭的???怎么還跟那邊站著呢?” 張知非看看兩邊已經不敢再按著他的幾條漢子,眼珠子一轉,給他們一人踹了一腳——在紀陵塵的凝視下,沒人敢還手。 不過不還手張知非也不打算再揍了,痛打落水狗不屬于他的業務范圍內。扥了扥被抓皺的衣服,張知非晃悠悠地走到了顧澤君跟前。 “這誰???”壓低聲音,張知非悄聲問顧澤君。眼睛卻是看著紀陵塵的,那一臉的崇拜,跟迷妹沒啥分別了。 “咱……”咽了口吐沫,顧澤君用干澀的嗓音回答:“咱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