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景言依言又重復給她唱了一遍,這次比起之前更加溫柔幾分,唱完之后,白璐許久沒有聲音,在景言忍不住想要出聲詢問的時候,她終于出聲了。 “景言…” “嗯?” “怎么辦…我更加想你了?!卑阻磫柩收f道,聲音隱約帶上了幾分哭腔。 不怪她矯情,那一聲聲寶貝回響在耳邊時,白璐腦海身體自發回憶起了他的懷抱,他的溫度,他有力的手臂和寬敞的胸膛。 想要緊緊抱著他,把自己塞進他的懷里,頭擱在他肩頭,深吸一口氣,鼻間滿是熟悉清新沐浴露的香味,混合著他身上特有的味道,讓人情不自禁沉淪。 白璐吸了吸鼻子,眼底開始酸澀。 “寶貝兒,別哭嗯,我過兩天就回來了,你乖乖閉上眼睛,什么都別想,很快就睡著了啊…” 景言一顆心又酸又脹,連忙對著手機哄著,聲音柔得不像話,臉上又急又疼的表情,哪里還有方才在會議室里冷然的模樣。 李秘書出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場景,他自覺扭過頭去假裝沒有看到這一幕,但景言余光卻敏銳的發現了他。 “我開會開到一半出來的,你先睡了啊,睡一覺起來就好了…” “嗯?!卑阻磮詮姷狞c點頭,又想起他在那邊看不見,連忙出聲:“你先去開會吧,我沒事了?!?/br> “乖?!本把杂质菍χ謾C親了一口,方才結束通話,臉上的表情一瞬間轉換成生人勿進的模樣。 “怎么了?”他朝不遠處的李秘書微微點了點下巴無聲詢問,后者立刻彎腰匯報。 “景總,大家都等著您呢?!崩蠲貢谛睦镞B連叫苦。 景言出來太久,那群老狐貍等的不耐煩了卻都不敢抗議,只能派遣他這個小嘍啰出來撞槍口。 他偷偷抬眼觀察了一下景言的表情,神經崩得死死的,唯恐一個不小心年終獎就沒了。 “嗯?!本把月犕?,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眼角眉梢沒有一絲表情,拿著手機的那只手揣進了西裝褲兜里,抬腿往會議室方向走去,步伐穩健生風, 李秘書望著他莫名感覺凜冽的背影,情不自禁就打了個寒顫。 白璐昨晚和景言打完電話,腦海便一直循環回蕩著臨睡前他低沉動聽的嗓音,溫柔寵溺的歌詞語調,出乎意料的,竟然很快睡去, 一覺起來,天光大亮,昨夜里的愁思柔情通通煙消云散,她又恢復成了那個堅強獨立的白璐。 浴室,墻上鏡子里清晰地映出那雙漆黑的眸子,白璐從洗手臺旁邊的架子上拿下毛巾,一點點擦干臉上水珠。 她望著里面的人,情不自禁想起了昨晚的心潮澎湃,白璐有些困惑的皺了皺眉頭,揮散了心底的那一絲奇特。 收拾完拿了車鑰匙出門,乘電梯一路直達負層停車場,叮咚一聲脆響,電梯門開,光線立刻暗了下來。 幽暗低矮的空間,停著數不清的車輛,各自整齊排列,頂上一排排鐵灰色管道中間,掛著長燈,此刻散發著白色光芒。 比起外面來說,光線依舊暗了一個度,白璐按了按手里車鑰匙,不遠處,一臺白色車輛閃爍了一下亮光。 她提步走了過去,打開車門的一瞬間,腦海驀地閃過警覺,白璐立刻回頭,目光所及,一片空蕩。 她皺了皺眉頭,上車關門,發動車輛,眼前景物一晃而過。 車子駛出車庫,視線驟然開闊,日光明媚,擋風玻璃前出現熟悉的街道景色,她把方才的一點異樣揮散在心間。 傍晚下班,回來的時候白璐剛巧遇上了樓下鄰居,是一對年輕的夫婦,兩人好像都從事金融行業,每日早出晚歸。 白璐和景言有幾次出門早在電梯里碰到過他們,相互打了幾次招呼也熟悉了起來,算是點頭之交。 今天兩人回來的這么早,白璐有些詫異,一邊往電梯走去一邊笑著同女方交談:“你們今天怎么回來的這么早?”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敖裉焓俏覀兘Y婚紀念日,所以想早點回來?!?/br> “哦——”白璐了然點頭,又和他們閑聊起了最近時事新聞。 電梯很快抵達,相互告別之后,白璐拿出鑰匙開門,進去,順手鎖上。 這天她沒有sao擾景言,或許是經過一晚上的緩沖,白璐已經習慣獨自入眠,又或許是耳機里面他的歌聲太過安眠,白璐很快睡去。 第二天是周五,景言還要下周二才能回來,聽說這次是有個國外合作的大項目,必須要他親自飛過去和對方談。 因為有時差的原因,白璐也減少了聯系景言。 上下班照例一個人,因為明天是周末,下午必須要把整周的工作處理完,白璐被幾件瑣事拖住,待忙完,天已經黑了下來。 她看了眼右下角的時間,比以前下班要晚了一個小時。 白璐收拾東西,開車準備回家。 第57章 今天不知道怎么回事, 地下停車場的燈壞了幾個,恰好是白璐的停車位。 她拔下鑰匙打開車門,外頭一片昏暗,像是蒙上了一層濃墨,周圍事物看不太真切。 白璐心頭有些發憷,右手伸進了包里, 摸到那瓶防狼噴霧后緊緊握在掌心, 腳下步伐快速又急促。 隨著走出那片黑暗, 眼前變得明亮, 電梯口就在不遠處,白璐暗自松了一口氣,緊握的手心剛準備放下, 驀地頸后汗毛倒豎。 陌生的氣息在身旁出現,伴隨著動作急速而來時產生的涼風, 警覺從全身涌起, 最后匯聚到大腦中, 砰地一聲炸開。 白璐幾乎在同一時間回頭, 猛按著手里的噴霧,對著身后不明人物不要命的噴著。 “艸!”成年男子低沉狂躁的聲音響起,在空曠的停車場中回蕩, 白璐方才看清眼前場景。 那是一個高大的男人,帶著黑色的鴨舌帽和口罩,寬大的黑色外套從頭包到腳。 白璐剛才那幾下恰好噴到了他眼睛里,此刻那人一邊捂著眼, 一邊從后頭緊緊鎖住她的肩膀。 白璐不能動彈,極力掙扎之際,一塊微濕的布蒙住了她口鼻,陌生異樣的氣味涌入鼻間。 白璐立即屏住呼吸,身體卻控制不住的發軟,在被他拖著往后走的那一刻,白璐勉強打開了手里報警器的開關。 一陣陣尖利急促的警報聲于空曠寂靜的停車場響起,那名男子明顯慌了神,加快了速度把她往后頭那輛黑色車子里頭塞。 手腳一寸寸發軟,腦??煲ヒ庾R,白璐頻臨絕望時,突然聽到了耳邊的呵斥聲。 “干什么!” 急促慌亂的腳步聲接踵而至,眼皮沉重幾欲合上,白璐模糊的視線中,出現了昨天那對夫婦,還有遠處保安的身影。 再次醒來,是在醫院,觸目所及一片雪白,頭頂掛著輸液瓶,她右手放在身側,手背上插著針頭,貼著白色醫用膠帶。 神智緩和幾秒,白璐徹底睜開眼,看到了伏趴在她床邊的景言,左手被他緊緊握在掌心,溫熱柔軟。 她情不自禁的輕輕動了動,景言立刻覺察醒來。 白璐看到他從被子中抬起頭,那張臉憔悴不堪,嘴唇沒有一絲顏色,泛著蒼白,雙眼布滿紅血絲。 “你怎么——”她聽見自己的聲音,沙啞干澀,還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景言猛地抱住。 “真是嚇死我了…”他把頭埋在白璐頸間,聲音哽咽,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后怕不已。 白璐伸出那只被他松開的手,輕輕摸了摸他柔軟的頭發。 “我沒事呢,我好聽話的,每天帶著你給我買的噴霧,一看到不對就立刻打開警報了?!?/br> 白璐唇淺淺的勾了起來,整個人被他緊緊抱在懷里,從那雙手里的力度,能完全體會到他的劫后余生。 肩膀被箍的有些發痛,白璐卻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默默地用動作安撫著他。 片刻,景言從她頸間抬起頭,那雙眼和她一對上便立刻移開,但白璐依舊看到了他通紅的眼眶。 “你…哭啦?”她試探問道,只見景言迅速的抹了兩把臉,轉過頭變成了滿眼正色。 “你昏迷了整整一天一夜,那個人已經抓到了在警察局,是你的一個瘋狂粉絲,他…”景言握緊了拳頭說不出話來。 想起前不久那人在警局的供詞,就情不自禁渾身發冷,被那種假設嚇得忘記呼吸。 “為什么要綁架受害人?” 冷森安靜的審訊室,穿著制服的警察滿臉嚴肅地問,那個男人木然的抬起頭,仿佛想到了什么,臉上浮現出迷戀的笑容。 “因為想囚禁她?!?/br> “把她關在一個屋子里,只有我知道,也只有我能看到,只屬于我?!?/br> “你這樣是犯法的知道嗎?!”警察蹙眉冷冷的呵斥,那人扯了扯唇,滿臉的無所謂。 “那又怎么樣?只有這樣我才能有永遠的得到她,而不是隔著屏幕,躲在暗處遠遠的觀望?!?/br> “這樣的人生還有什么意義,得不到就干脆毀滅?!?/br> 景言望著白璐蒼白的臉,強迫自己止住話頭,只握緊她的手放到了唇邊,接著貼在臉側。 “沒事就好,幸虧遇見了樓下那對夫妻,不然可能拖不到保安過來…” “那你什么時候回來的,項目都搞定了嗎?”白璐擔憂的問道,景言扣緊了她的手指,輕聲回答。 “沒事,都談得差不多了,我一接到消息就飛回來了,今天凌晨到的?!?/br> 白璐點點頭還欲說些什么,病房門被推開了,是昨天的那對夫妻,男的叫季晟,女的叫趙簾。 他們提著果籃過來看望,白璐連忙道謝。 “昨天真是謝謝你們了,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事情?!?/br> “不用不用,你沒事就好,幸虧我們昨天下班早,真是太險了?!壁w簾連連擺手滿臉后怕。 昨晚他們車子剛剛行駛到車庫里頭,就聽到刺耳的警報聲,她眼尖,立刻看到了不遠處被人強行拖走的白璐,連忙招呼著一旁季晟下車。 兩人立即沖過去,誰知那人看見也不躲,直接就拿出了刀,幸虧季晟躲避及時,還有保安趕來的動作夠快,不然… 如果沒有季晟那一下拖延,沒有保安的幫忙,可能白璐早就被帶走了。 趙簾又想起昨日也是因為前一天晚上剩下來的食材太多,兩人才決定早點回來自己做飯,要換成是其他日子,肯定不會這么早下班。 真是驚險至極。 兩人沒待多久就回去了,白璐連連叮囑景言要答謝人家,救命之恩不敢忘,他頷首點頭。 就算白璐不說,景言也會給予重謝。 兩人剛走,醫生過來又做了一次檢查,確定白璐身體沒有大礙,可以回家休息。 她沒有什么皮外傷,主要是那塊帕子上有讓人昏迷的成分,睡了一覺起來便沒有異樣,但景言依舊是小心翼翼的,唯恐她會隨時暈倒似的。 回到家洗了個澡吹干頭發,整個人才算重新活過來,白璐喝著景言特意熬的小米粥,十分滿足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