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
又正色道,“我回頭再去警告她一回,不許再跟著向宇叫我三哥,我老婆不喜歡?!?/br> 梅衫衫怔了一下,抬手敲他,“誰是你老婆?做夢去吧衛靜靜!” “我是做夢都想娶你??!”衛修理直氣壯,“還是老婆了解我……唉,春天怎么還不到?我都等不及了!” 梅衫衫故意挑刺,“春天到,是想要更多桃花開,是吧?” “桃花是什么東西?我只知道最美的一朵梅花,”衛修抱緊她,“就在我懷里,誰搶也不給!” 好容易把人哄得露出了一絲笑意,他暗松一口氣。 梅衫衫跟他說了自己問邱楚賢的事情,又問他,“你怎么懷疑上她的?” 衛修道:“雙年展的時候,我就讓人去查過,趙樹元是怎么搭上邱楚賢的。如果是巧合也便罷了,要是不是……” 他不能容忍有人在暗處搗鬼。 “結果發現是向宓牽的線。只是,僅憑她給邱楚賢推薦了一個畫家,很難追究她?!?/br> 梅衫衫問:“這位向小姐,是個什么樣的人?” 衛修瞬間提起十二萬分的警惕,“我可一點也不了解她!” 先表明了立場,他接著回憶道,“小時候她總是跟著向宇,不過我們男孩子玩起來,哪兒顧得上她?后來她家移民美國,我家發生了那么多事情,除了逢年過節打個照面,根本就沒什么交集了?!?/br> “哦?”梅衫衫挑眉,“沒什么交集,人家都對你念念不忘,要是交集多一點,怕是就沒我什么事了吧?” 衛修:“……” 真是六月雪,竇娥冤! “我真的沒有!”他欲哭無淚,“我從來沒把她、沒把別的女人當回事過……我連第一次做春夢,夢里的都是你!真的!” 梅衫衫:“……你還真好意思說??!” “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衛修振振有詞,“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后來終于美夢成真了,不覺得很勵志嗎?” 梅衫衫:“……” 衛靜靜同學,對“勵志”這個詞,到底有什么誤解? “總之,”衛修道,“你不要跟她單獨相處,不管她打什么鬼主意,她敢對你不利,我管叫她后悔!” 梅衫衫撲哧一笑,捏了捏他的下巴,“我的衛小鴨這么招人垂涎,才是要小心一點呢!可別讓人占了便宜,那我豈不是虧大了?” …… 快要到下午茶的時間,衛修和梅衫衫下了樓。 眾人大都在客廳里聊天,一個小姑娘在彈鋼琴。指尖輕彈,歡快的音符如流水般傾瀉。 向宇和向宓也在,見衛修下來,向宓咬了咬唇,欲言又止,神情委屈。 衛修看也沒看她,徑自牽著梅衫衫,去會客廳找周瑾。 周瑾一生傳奇,生于民初顯貴之家,經歷過戰火紛飛的年代。 梅衫衫起初覺得,衛修被算計得聲名狼藉,卻被外婆嫌蠢,是過于苛責了。然而轉念一想,同樣是十四歲,那時的周瑾已經在權貴富商間奔走,號召捐資捐物,聯合抗敵救國了。 對比之下,她對外孫恨鐵不成鋼,好像也可以理解? 后來她更是以女子之身繼承了家業,讓周家在幾次動蕩中屹立不倒。生養的六個子女,也都在政界、商界、科研各個領域,取得了耀眼的成就。 這樣她也還沒閑下,晚年致力于慈善事業,目前的精力都投注在清潔水源上。很少有人知道,在欠發達的第三世界國家,絕大多數的人都喝不上清潔水,就連發達國家如英國,也面臨著嚴重的水資源危機。 她每日忙碌,籌款游說,支持低成本凈化水的研究項目,如果不是因為年邁,她肯定還要去上山下鄉,實地考察。 只有今天節日,還稍微空閑一點。 梅衫衫見過藝瀾美術館里,周瑾的部分收藏。作為收藏家,她的品味與眼光,梅衫衫一直是嘆服的。 一老一少聊起藝術,倒是十分投緣。 正聊得投機,這時,管家來報,格拉夫頓伯爵夫婦來了。 梅衫衫記得,昨日周瑾拒絕了這位伯爵的邀約。 怎么今天就帶著老婆直接上門了嗎? 周瑾皺眉,顯然也覺得伯爵此舉有些失禮。她吩咐管家,“請他們進來吧?!?/br> 衛修問:“需要我們回避嗎?” 周瑾擺擺手,“不必了,估計已經來不及了?!?/br> 果然,她話音剛落,腳步聲已經在門外響起。 梅衫衫長在紅旗下,還是頭一次見到世襲的貴族。 這一任的格拉夫頓伯爵,是個中年人,中等身材,相貌英挺,只是發際線有點堪憂。他身邊的夫人是個極有風韻的美人,個子高挑,一頭淺金發如冬日暖陽,碧藍的眼眸清澈動人。 雙方見過禮。 梅衫衫注意到,伯爵夫人似是有些焦躁,漂亮的眼眸不時看向衛修,眸光中浮現一絲激動。 ……她家衛小鴨,這么老少通殺? 伯爵本人還在旁邊看著呢! 周瑾也注意到了,不動聲色地端起管家剛上的茶,詢問地看向伯爵。 伯爵拍拍夫人的手,對周瑾歉意道,“十分抱歉,在這樣的日子里冒昧登門。實在是有一件事情,我們急于求證?!?/br> “請恕我失禮,”夫人似乎是個急性子,忍不住開口,帶著濃重的俄羅斯口音,看向衛修,玉手在脖子上比劃,“衛先生,你是不是有一個吊墜,形狀是一顆青梅果實?” 她補充,“我是從你在寄宿學校的同學,多米尼克·德·弗蘭德斯那里得知的,就是在昨天,他無意中提到,我追問過細節,又得知你來到英國。我們本來想邀請你們到莊園做客,可惜時機不湊巧?!?/br> “我倍感煎熬,實在忍不住,才央求伯爵上門拜訪,”她碧藍的眼眸中泛起一層盈盈的水光,“可以給我看一下,你的吊墜嗎?” 見衛修不說話,也不表態,她更急了,甚至冒出了幾句俄語。在伯爵拍撫著她的手背,安撫之下,才控制住情緒,重新用英語問他。 “請問你的父親在哪里?我很有可能,是你的姑姑!”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這種會認錯人的姑姑,我看是假的吧,趕粗去趕粗去!少來跟我搶33!╰_╯ 感謝寶貝們給我澆灌營養液~ 20845745x50、放假x20、宇宙第一超級無敵霹靂美少x20、桃之妖妖x20、薇瀾芷沁x20、flioveshx20、狼數星星x20、酒味芋圓x15、冰桔檸檬x10、一只胖貍花x10、日下長安x10、prentissx9、芳心縱火犯x7、西澤x5、冬竭夏流x5、阿伊枝x2、蠟筆小新x2、夏至未至x2、lilyrorox2、曉山x2、益嘉233233、樂曲、北冥有魚 么么噠╭(╯3╰)╮ ☆、lxxviii chapter 78 格拉夫頓伯爵有著英國人的內斂,即便窘得無地自容, 表面上幾乎一點也不顯, 只有禮貌的微笑中略微透露出一絲淡淡的尷尬。 沒辦法, 夫人的這句話,透露的信息量實在太大了。 世交弗蘭德斯家的小兒子多米尼克帶女友來倫敦過圣誕, 昨日一早,去拜會伯爵。在會客室等待時, 順手從書架上撿起一本相冊翻看, 正好在里面看見一張舊照片。 照片中是一個年輕女人, 眉眼間與伯爵夫人十分相像。她托腮嬌笑著,面龐迎著光,笑容耀眼得能把全世界都照亮。 他一說見過照片里女人手腕上那顆吊墜, 伯爵夫人頓時激動了起來, 拉著他連連追問。 “修那個家伙, 一直戴在脖子上,片刻不離的——所以這果然是女人用的的嘛!我那時嘲笑他娘娘腔,gay里gay氣,他還跟我打了一架!” 多米尼克印象特別深刻, 再三肯定,絕對就是這個吊墜,一模一樣。 伯爵立刻派人去調查衛修的情況。 他以為怎么著也得三五天才能有消息, 只能先安撫著焦灼的夫人,既然是周女士的外孫,周家顯赫, 這孩子想必人生順遂,不會吃什么苦頭。 卻沒想到,托衛家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官司的福,只花了三五個小時,伯爵和夫人就得以一覽這孩子的經歷……或者說,遭遇。 都是見多了這種家庭的腌臜事情的人,一看衛永言對兒子恨不得除之而后快的態度,甚至還做出了那么令人不齒的惡毒行徑,夫婦倆不約而同地得出了一個結論—— 恐怕這孩子不是親生的,他的生父……很可能就是夫人素未謀面的異父兄長。 夫人一刻也不愿意等,一定要馬上當面確認。伯爵只得派人去請周女士,然而這樣倉促的邀約,果不其然,被婉拒了。 這下子,夫人的焦慮癥徹底發作,近乎歇斯底里,連心理醫生也束手無策,實在沒法子,給她打了一針,才平安度過了一夜。 可這樣下去,平安夜就平安不了了。再顧不上失禮不失禮,伯爵一咬牙,攜妻子直接上了門。 然而夫人這句“請問你的父親在哪里?”一脫口而出—— 這不等于是明晃晃的說,他們夫婦認為,周女士的女兒給丈夫戴了綠帽了? 周瑾人老成精,哪里會轉不過這個彎來? 她只輕哼了一聲,格拉夫頓公爵趕緊硬著頭皮補救:“實在是萬分抱歉,我太太的母親生命垂危,她太過憂心,以至于情緒不太穩定……” 帶著一種類似于破罐破摔的心態,他避開了周瑾的視線,問衛修,“如果不介意的話,可以給我們看一下你的吊墜嗎?這對我太太非常、非常重要?!?/br> 公爵一直握著夫人的手,安撫性地摩挲著她的手背,看得出來,他的存在,似乎讓夫人的焦慮緩解了不少。夫妻間的這份溫情,讓衛修的面色緩和了一些。 “我是有一顆青梅吊墜,不過,是得人所贈?!?/br> “是誰……”急切的伯爵夫人的目光隨著他,落在坐在一旁的梅衫衫身上,對上她的眼睛,她驀地捂住了嘴巴,“……噢!我的上帝!亨利,我們弄錯了!” 伯爵夫人先入為主,受她極度的焦慮情緒影響,伯爵也被帶偏了,下意識認為據多米尼克描述,“片刻不離”,十分珍惜那顆吊墜的衛修,應該就是吊墜的主人。 注意力都投注在衛修身上,他們倆都忽略了旁邊的梅衫衫。而當他們仔細一端詳—— “亨利,她的眼睛!”伯爵夫人激動之下,眼中泛起了淚光。 四分之一的血統,表現在長相上,異族特征其實不算太突出,更多是輪廓深邃些、皮膚白皙些的東方人的模樣。只是那雙眼睛,瞳仁在迎著光時,那抹暗藍折射出深淺層次。 梅衫衫從衛修脖子上摘下項鏈,放在手心里,遞了出去,“夫人您還是先看一下,是這個吊墜嗎?” 伯爵夫人早已把貴族修養什么的拋到了九霄云外,她急吼吼地幾乎是搶了過去,從錢夾中掏出一張照片來,低頭細細比對。 “亨利!”她給伯爵看,“就是這個,是一模一樣的!” 伯爵也顯露出幾分激動,戴上眼鏡,仔細對比了一番。 “沒錯……形狀,凹陷的位置,頂上的兩片葉子……都是一樣的?!彼麊柌舴蛉?,“親愛的,你的那個帶著嗎?” “哦對!”伯爵夫人如夢初醒,從手袋里掏出一個絲絨的小袋子,解開系繩,倒出一塊碧綠的玉牌。 玉牌很小,長寬不過一個指節,形狀不規則,表面上雕刻著一簇枝葉,之間掩映著幾顆沉甸甸的青梅果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