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節
徐詩音的手緊了緊,又松開。 …… “生氣了?”梅衫衫拿過一杯香檳,遞到衛修手里,指尖勾了勾他的下巴,“好了,別跟她一般見識,暴發戶嘛?!?/br> “我難受,”衛修垂眸看著她,認真道,“我要是堅持找你就好了——我應該早點找到你的,這樣你就不用被這老太婆欺負了那么久……” 梅衫衫回憶了一下,自己好像每次都把余母氣得夠嗆,只是沒像這樣正面懟過她而已。 她好奇,“你找過我?” 衛修點頭。 “怎么沒堅持找呢?” “還不是你的問題!”衛修瞪她,“說什么‘來不及去買話梅糖了’……” 一個人在什么時候會認定事情是來不及做了? 梅衫衫一愣,“我是那么說的嗎?好吧……”她隔著衣服撫上他胸口那顆吊墜,“當時情況是有點不太好,所以現在多活的每天都是賺到了?!?/br> 衛修手臂環著她的纖腰,掌心在她肋下輕輕摩挲。那里有一條猙獰的疤痕,足有五六公分長,破壞了她完美無瑕的胴體,便是心臟手術留下的。每回與她親熱,他都會心疼地細細吻過。 梅衫衫感覺有點癢,笑道,“還賺到一只這么漂亮的衛小天鵝……唉喲!” 摩挲變成輕捏,她怕癢得一縮,“不要不要,注意形象!” 兩人姿態雖親密,但并不狎昵,那種發自內心的甜蜜愛戀,和沐浴在愛河中的快樂,讓旁觀者只覺得似乎也能品嘗到一絲甜意。 這世間的深情太少,哪怕只是作為旁觀者,也會感到溫暖,心生向往啊。 嬉鬧了一會兒,梅衫衫對衛修道,“我得落個單,看看鄭倚菱葫蘆里賣的到底是什么藥?!?/br> 衛修不大樂意。 “乖,”梅衫衫摸摸他的臉,“不會有事的,有你在,還有周伯呢?!?/br> 晚宴的節目還在進行,余致遠和高官們的感言后,一位當紅的流行歌手上臺獻歌。 梅衫衫獨自去了洗手間。 她正對鏡補妝,一個火紅的身影閃了進來,在她旁邊站定,打開手包,掏出一支口紅。 “你和我想的不太一樣,”徐詩音抿了抿唇,突然開口,“我看走眼了?!?/br> 這話梅衫衫不知道該怎么接,索性不接了。 徐詩音像是也沒打算和她攀談,只臨走時又說了一句,“當心鄭影后?!?/br> 梅衫衫慢條斯理地整理完衣服,才走出洗手間。 在走廊中段,迎面遇上了鄭倚菱。 “梅小姐,”鄭倚菱笑得大氣,“真是巧了,我還在猶豫發愁要怎么約你一見,看來冥冥之中自有天意?!?/br> 梅衫衫疑惑臉,“……嗯?” 鄭倚菱似是仍有些猶豫,“是這樣的……上回我去畫廊找你,可能你已經察覺到,我有些話想說,又不知道該怎么說起?!?/br> “嗯……哦?!泵飞郎傈c了點頭,澄澈眸中卻滿是茫然,手不安地撫著腕間的手鐲。 鄭倚菱先前和還是“余太太”的梅衫衫打過交道,對她的印象是個空有美貌卻毫無手段的木美人。剛才她為了避嫌,識趣避遠了,并未聽見她懟余母,因而對她的茫然不安不以為意。 卻是細細將她的長相氣質特征記住了,衛三那小崽子喜歡這一款的。 “我……”她作難以啟齒狀,“外界對我有著諸多誤會,流言殺人,我解釋也是徒勞。三少一直對我有心結,我也可以理解……” “可是……可是我勸不了他啊……”梅衫衫為難道。 鄭倚菱一愣,趕緊擺出善解人意的模樣,“不不,我不是要讓你幫忙說和……他的脾氣我也清楚,要是累得你們吵架,我才要過意不去。只是……有件事我壓在心里很久了,就是三少和他父親的不和。這件事,其實是有原因的……” 梅衫衫倏然張大了眼睛,見她頓住,緊張地追問,“是什么原因?” “這……”鄭倚菱左右看了一眼,道,“事關重大,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這樣吧,我在樓上有個房間,五分鐘后你上來,我跟你詳說?!?/br> 她拍拍她的手,順勢將一張房卡塞到了她手里,低聲含糊道,“事關三少的身世……” 梅衫衫神情一變,握住房卡,面色變幻不定。 鄭倚菱覷著她的臉色,心道,差不多成了。 “當然,如果梅小姐嫌我多事,直接丟掉就好,不必在意?!闭f完,她點點頭,接著向洗手間走去。 五分鐘后。 電梯在32層停下,門緩緩打開,梅衫衫走了出來。 找到房間,她掏出房卡,對準門鎖?!白獭钡匾宦?,門開了。 “……是你?” 梅衫衫目光對上余致遠,眸中閃過一絲恍悟,抱臂冷嗤,“余致遠,你可真……不入流?!?/br> 余致遠按捺下惱意,仰頭將手中的白蘭地一飲而盡,放下杯子,站了起來。 “五千萬?!彼麊蔚吨比?。 “什么五千萬?” “你不是一直想要五千萬嗎?畫被瑤瑤潑壞那次,張口就是五千萬。我可以給你?!?/br> “我不要,”梅衫衫干脆道,“無功不受祿。就算需要錢,我干嘛不找衛修?” 余致遠輕嗤,“他手里的,都是衛氏的,他能隨意支配嗎?你不要太天真了?!?/br> “說來說去,你到底為什么要給我五千萬?”梅衫衫不耐,“別說是你良心發現,覺得給我分少了,想補償我?” 余致遠深吸一口氣,按下渾身燥意,“買你一夜?!?/br> 梅衫衫瞪大了眼睛,甚至想掏掏耳朵。 “……哈?” 余致遠不覺得有什么問題。任何東西都有價碼,如果得不到,那一定是出價不夠。 他之所以會對這個女人念念不忘,無非是因為沒有得到過。如果得到了,她也會跟其他女人沒什么不一樣,轉眼就能忘到腦后,而他則可以繼續他余氏少董春風得意的人生。 “五年時間的婚姻,你不是也賣了嗎?”他逼近她,“還是說,嫌少?六千?!?/br> “余致遠你花錢這么大手大腳,你媽知道嗎?”梅衫衫感覺荒謬。 “……少扯這些有的沒的?!?/br> “所以這就是你跟鄭倚菱合作的原因?求她拉皮條?” “是她主動找我的!” “你可別是個傻的吧!她當然主動找你——她巴不得衛修氣得失去理智,跟你結成死仇,然后她樂呵呵看你們死磕……噢,我明白了,你覺得衛修奈何不了你,所以接下了她的橄欖枝?!?/br> 梅衫衫搖頭,“有毒??!橄欖枝有毒,你更有毒……” 余致遠額角青筋直爆。身后窗紗輕動,微風帶來一絲涼意,可體內那股燥熱仍是橫沖直撞。 這種女人,他到底為什么會念念不忘? “這會兒她肯定在下面挑撥暗示,說不定很快就有人來捉jian了。就算不捉jian在床,前任夫妻溜出晚宴私會,也足夠點燃八卦之火了。噫,這招好俗套,她就這水平……等等,”梅衫衫后退幾步,直至后背抵到門,“你剛才喝的酒?” 余致遠低低咒罵一句。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看我40米的大刀,磨得亮嗎? 一位……周伯磨刀磨累了,愛咋咋地吧,冷漠.jpg ☆、lv chapter 55 精蟲上腦,欲|火攻心的男人, 是沒有多少理智可言的。 “你別沖動??!這種情況, 冷水淋浴沖一沖, 就可以解決了,回頭是岸……” 梅衫衫把手伸到背后, 試了試門。 果然打不開。 …… 宴會大廳里,鄭倚菱一邊跟人交談, 余光隱晦地掃過衛修所在的位置。 想找到他, 一點都不難。衛三少爺再聲名狼藉, 也有大把的人湊上前,想跟他攀上交情。不僅是沖著衛家,更是沖著周家。 一個新近嶄露頭角的年輕女星湊到他身邊, 精心描畫的裸妝清透, 少女感十足, 撲閃著睫毛,眼波流轉,是天真與誘惑恰到好處的結合。鄭倚菱暗自不屑,圈里現在的后輩, 真是一代不如一代,仗著年輕就以為在男人面前無往不利了? 果然,下一秒, 衛三一個眼神,他身邊如影隨形的那個周伯,就將女星隔開, 任憑對方跺腳嘟嘴瞪眼,對少女的可愛反應完全視而不見。 注意到衛三看起來很心不在焉,不時掃視洗手間的方向,鄭倚菱唇角一勾。 她在酒店保安處的人通知過她,余致遠和梅衫衫一前一后進了房間,之后沒有出來,一切順利。 綠云罩頂,暴怒之下的衛三,絕不會給女人機會辯白。況且她與梅衫衫搭話時無人看見,為了保護隱私,洗手間外面的走廊是沒有監控攝像頭的。屆時酒店房間里必然是一片狼藉,香艷曖昧的場面在前,沒有人會注意到一張散落的房卡,即便注意到,也不能說明任何問題。 房間是以余致遠的名義訂的,過后他或許會察覺到酒水里的不對,但那也是為了讓他得償所愿,且無憑無據,硬要往她身上攀扯,她有的是喊冤叫屈的方法。 鄭倚菱不懂余致遠為什么像陷入了迷障一樣,非要再找前妻不可。也許是那句老話說的,妻不如妾,妾不如偷?想必事業得意之時,與前妻在她現任男友的眼皮底下溜出去偷情,格外有快|感吧? 她暗自搖頭。以后得提醒承望,不要犯這種錯誤,免得被人鉆了空子。 現在萬事俱備,只欠衛三。 以他沖動恣意的性子,發現受盡自己寵愛的女人與前夫死灰復燃…… 嘖,到時候她可得站遠一點,免得血濺到她身上了。 鄭倚菱心不在焉地想著,轉悠著接近了余母。 余母正和一個富態貴婦數落前兒媳如何不孝,幾年無孕,與騙婚無異。鄭倚菱像是無意中闖入人家的對話一樣,恰到好處地露出幾分尷尬,很快用笑意掩蓋住,“余夫人,還沒向您說聲恭喜。余總年輕有為,您真有福氣?!?/br> 在余母眼中,鄭倚菱這種女人也屬于浸豬籠前排的。不過伸手不打笑臉人,又是這樣的場合,她只冷淡地回了句,“過獎過獎?!?/br> “咦,余總這就走了嗎?”鄭倚菱仿佛沒有察覺余母的疏離,“剛才好像還有人在找他……噢?!?/br> 自知失言地猛然頓住,眼神卻像是下意識往衛修那邊瞟了一眼,迅速收回,又笑道,“上市前事務肯定格外繁忙,早點休息,松快松快也是應當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