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
沒失過戀的梅衫衫還是來了壁球館。誰讓她的人設是千依百順好嫂子呢。 這是一家高端俱樂部,平日人不多。而今天,人都圍在其中一間的玻璃墻外。 “怎么回事?”余致瑤踮腳也看不清里面的情況,見梅衫衫徑自繞過了人墻,連忙跟上。 她暗自盤算:“我約了哥哥一會兒過來,他壁球打得好,可以教一教嫂子,手把手教學什么的,最增進感情啦!要趁熱打鐵,幫嫂子得償所愿,早點生個小侄子,也免得媽總是嘮叨……” 時間還早,余致瑤換好衣服,進了單人球室,打算先玩一會兒。 梅衫衫坐在外面的軟墩上,支著下巴放空。百無聊賴,她拿出了手機。一刷,才發現都在議論某家會所的倒掉—— “這特么是黑社會吧?監控錄像一清二楚,衛少明明是被追得逼不得已??!看得人捏了一把汗,還好他車技了得,不然就危險了!后來還主動向警方認罰,我覺得很有擔當了?!?/br> “來來來,課代表來給你們劃重點:會所合伙人鄭新河,是鄭影后的親哥!” “臥槽這信息量!不是一直有傳聞鄭姨娘的后臺就是衛少他爹,私生子比衛少還大嗎?我押一包辣條,是她想借機干掉衛少,扶自己兒子上位?!?/br> “ppt娘娘喪心病狂!我們小王子太可憐了,被娘娘的水軍黑,到現在都沒為自己說過一句話……” “我相信這事與菱姐無關。她明明可以當個悠閑貴婦,卻一直堅持拍戲,只是出于對表演的熱愛。她的努力你們都看不見,只會張嘴造謠,你們這群網絡暴民?!?/br> “哈哈哈哈哈為了嫁入豪門不僅努力簡直拼了好嗎” …… 衛修發泄完畢,大汗淋漓,無比舒爽。 一轉身,發現玻璃門外的圍觀人群,他挑眉一笑。拉開門,便聽嘰嘰喳喳的“打得真好,專業水準!”“可以教教我嗎?”“小哥哥有空嗎,一起打雙人?”…… 越過眾人頭頂,他的視線驀地掃到一道獨自靜坐的倩影,不禁眼前一亮。 “不約!滾開!” 衛修匆匆分開人群,正要過去打招呼,又急急轉向,奔向周伯,一把抽出他手臂上的毛巾,兜頭猛擦,邊擦邊急問,“周伯你聞聞,我身上是不是有汗味?” 壁球運動量巨大,揮汗如雨,他怎么擦都覺得不干凈,索性把毛巾一丟,“幫我看著她,我去沖個戰斗澡!” 周伯:“……” 梅衫衫仔細看了公布的視頻,剪輯精妙不著痕跡,里面完全沒有她的影子,車牌號也打了馬賽克。 所以衛三其實是正義的伙伴,飆車是打擊惡勢力后的酷炫退場? 她正出著神,鼻息間一陣清香襲來,像是沐浴露的味道,淡淡的青檸味,分外清爽。 她抬眼,撞入一雙含笑的桃花眼中。 大男孩高大挺拔,四肢修長,運動衣下肌理線條堅實流暢。發絲微微濡濕,不時往下滴水,顏如美玉,沖她笑得燦爛,八顆牙齒白得耀眼—— “hi~又見面了,真是冤家路窄??!” 跟過來的周伯捂住了眼睛。 梅衫衫捏緊了拳頭??刹皇敲?。 作者有話要說: 修修:又見上面了!四舍五入一下就是結婚了!可以開始考慮以后孩子上哪所大學了!^o^/ ☆、vii chapter 7 沒想到在這里又遇到她,驚喜如同穿透烏云的陽光,將先前在老宅的“家人”那里受的憋屈一掃而空。 她一身簡潔的半袖襯衫裙,鎖骨玲瓏,身形纖細,精致的臉龐被頂燈白亮的強光映得蒼白到近乎透明。 他關切地問:“你還好嗎?抱歉,我不知道你心臟有毛病……” 你才有毛??!你全家都有毛??! 梅衫衫禮貌一笑,“我很好,謝謝衛先生的關心?!?/br> 齊二名下會所被查封、還牽涉到某女星家人,她相當懷疑,這也許就是一個局。 先任由負面/新聞占據熱點,甚至順勢利用了余致遠的推波助瀾。在高潮處再爆個大反轉,更有明星效應加成,效果卓絕——現在鄭姓女星的公關團隊,應該十分焦頭爛額吧? 這位衛三兒,不僅很能惹麻煩,還蔫兒壞啊。 珍惜心臟,遠離麻煩。梅衫衫便想起身告辭,去找余致瑤。 還不及開口,周伯移來了一方軟墩,衛修坐下,探身湊近了她。她的瞳仁盈亮澄澈,他直直望進去,隱隱的暗藍似深海,又像夜色,神秘得引人一探究竟。一定是被神眷顧著,才會生了一雙這么美的眼睛…… 他不自覺地舔了舔唇。 “你沒事,我就放心了?!彼硕ㄐ纳?,笑道,“你用那個東西射了我一下子,還挺疼的!我腫了兩天呢!” 活該。 ……等等,跟你很熟嗎,湊這么近做什么? 淡淡的青檸香氣侵襲過來,他發梢水滴晶瑩,滴落在白t上,暈開片片濕跡,下方的肌理隱隱透出,輪廓優美,光澤誘人。 在這么漂亮的rou體上扎個血窟窿,無異于朝《快雪時晴帖》潑墨,對《蒙娜麗莎》動刀。 還……蠻爽的。 梅衫衫長睫低垂,斂去眸光,避開了他直視的目光。小時候在學校,因為外貌上的不一樣,她沒少被同學起一些“二毛子”“藍眼怪”之類的綽號。直到現在,她仍會下意識避免與人對視過久。 被勾起了不好的回憶,她面上卻絲毫不顯,禮貌的微笑中帶著幾分恰到好處的懊惱:“是我太驚慌了,一時失手?!?/br> 周伯側目:“失手”的意思,不會是原本瞄準重點部位卻miss掉了吧?可怕的女人…… 衛修渾然不覺,還怕她歉疚,忙道,“這事因我而起,怎么能怪你呢?” 他正要再說點什么,卻見她不知看到了什么,瞳孔微縮。不待他出聲詢問,她猛地站了起來。 剛一起身,梅衫衫眼前驀地一黑,一陣天旋地轉。 心臟砰砰狂跳的聲音在耳中轟鳴,她徒勞地伸出手,想要扶住什么,卻一時分辨不出墻的方向?;艁y之下失去平衡,她向前栽倒—— “你怎么了?”衛修大驚失色,伸臂接住軟倒的她,見她柳眉緊蹙、明眸緊閉,呼吸也有些急促,慌得連問,“哪里不舒服?是心臟難受嗎?” 梅衫衫咬著下唇,青檸味的清香盈滿鼻間,額頭抵著的地方,是人體獨有的溫熱觸感,堅實彈性的肌理之下,傳來強有力的心跳聲。一下,兩下……篤定而沉穩。 清爽的氣息似有撫慰人心的力量,擂鼓般雜亂的心跳仿佛被這沉穩的頻率同步,漸漸放緩了下來。 衛修不自覺地動了動手指,纖纖腰肢不盈一握,掌心觸感卻溫軟得不可思議。也許,這便是“柔若無骨”?微一垂眸,只見襯衣后領松垮,露出一截天鵝般白皙修長的后頸,絲絲碎發垂落在那一大片似白玉如凝脂的肌膚上…… “——喲,余太太,這是你養的小狼狗?摟摟抱抱的,致遠知道嗎?” 一道涼涼的女聲響起,“余太太”三個字格外咬牙切齒。 梅衫衫回神睜眼,這才意識到自己整個趴在衛修懷里,手心貼著他的心口,手下的搏動好像……快了點? 她站直身,察覺到衛修還攬著她的腰,掙了掙。好在他愣愣的,似乎在魂游天外,沒怎么反抗地松開了手。 脫離了肢體接觸,梅衫衫不著痕跡地拉開距離,輕聲說:“剛才站得太猛,有些頭暈。正常的,沒有什么大礙?!?/br> 她轉向來人,“金娜小姐,你剛才在拍什么?” 按捺下失落,衛修皺起了眉頭,“經常這樣?”看起來那么難受,哪里正常了? 金娜抱著手臂冷笑不語,目光在兩人之間來來回回地掃過,最終停在衛修臉上。 年輕漂亮的男孩子,面容白皙眉眼風流,身材高大挺拔,一身精壯勻稱的肌rou,在吃軟飯的小白臉中,算得上極品了。瞧這一臉的關切,就跟真的一樣……挺專業啊。 無意間撞破了jian/情,金娜心中涌起一股快意。 那天被這老女人三言兩語挑撥,她出去后手機就被收繳,之后再也沒見過致遠,只收到了一筆“分手費”??珊尢柎a存在手機里,她沒記住,想罵街出氣都找不著門路! 金娜打量衛修的目光不屑,不掩明晃晃的稱斤論兩。梅衫衫忍不住別開了視線。 這動作落在金娜眼中,儼然是心虛。她惡意一笑,“我拍了什么,回頭傳上網,你可以自己看啊。大庭廣眾的,真是不知廉恥——” “周伯,讓你清個場,怎么還漏了只母蒼蠅?”衛修眸光冷凝,瞥了金娜一眼,神色驕矜傲慢,“看什么看?找死嗎?” 他剛才一句“不約滾開”,周伯領會到等于“統統給我趕出去”??上иs漏了一只。 梅衫衫這才注意到,壁球館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空了。 金娜大怒:“你罵誰母蒼蠅?!” “腌臜之地爬出來的,臟還不自知,污染視聽?!毙l修滿臉嫌惡。 “少爺居然會用‘腌臜’二字!”周伯欣慰。 衛修涼涼睨他一眼。 金娜指著他的鼻子,“你是哪個會所的少爺?居然敢罵我!”區區小白臉也敢強出頭!待她把這件事公之于眾—— “金小姐,你誤會了,他不是,那個……”梅衫衫咬唇止住。 “小狼狗”?“少爺”?噗。 她肌膚瓷白,瓊鼻櫻唇,垂眸不語時濃密長睫輕顫,別有一種怯弱惹人憐愛的姿態。衛修心頭一蕩,保護欲大盛,轉頭吩咐周伯,“把這丑八怪按到馬桶里,好好洗洗腦子?!?/br> 一句“丑八怪”,把金娜氣個仰倒,梅衫衫也忍不住側目。 金小姐雖然腦子不靈光又沉不住氣,卻是個長相艷麗、身材前凸/后翹的尤物,這種帶點俗氣的性感,歷來不是直男斬么?衛三同志……什么毛??? 周伯麻利地抽走了金娜的手機,兩個保鏢模樣的彪形大漢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一左一右拎起金娜,就往外拖。 “放手!你們是什么人?”金娜這才慌了,不停掙扎,“敢對我動手,知道我干爹是誰嗎?放開我!我要報警了!” 梅衫衫手捂胸口,一臉被這暴力場面驚嚇到的無措,心中盤算著怎么把周伯手里那個手機弄到手。萬一真被金娜拍到了什么引人誤會的畫面,總歸是個麻煩。 “——嫂子?” 余致瑤打完球先去洗了個澡,出來就迎面撞見這場面,嚇了一跳。金娜卻是眼睛一亮,“余小姐救命!這對jian夫yin/婦要殺人滅口!” 余致瑤瞪大了眼睛,左右環顧,半晌,指著衛修恍然失聲,“衛三——衛修?!” “……”金娜瞬間面無人色。 衛修的名頭,她是聽過的。衛家勢大,衛修又是出了名的飛揚跋扈……該死的老女人一定是故意誤導她,好讓她把人往死里得罪! 所以先前的畫面應該是老女人投懷送抱,企圖勾引衛少。奔三的女人,好比一朵即將開敗的花,衛少怎么可能看得上?真是自取其辱! 本來余致瑤心里還裝著別的事情——剛才余致遠發短信告訴她,臨時有事,不過來了。她不由嘀咕,不會又被別的女人勾走了吧?男人就沒有好東西,跟趙樹元一個德行! 她警惕地擋在梅衫衫身前,“你怎么在這里?有事情找我哥,少打我嫂子的主意!” 至于jian夫yin/婦什么的……嫂子跟衛修八竿子也打不著,前幾天還被他害得那么慘,jian/情?沒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