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能讓大家高興就好，他從不在意這些。

    “咳……那我能申請換一個姿勢嗎？”

    黑貞德小姐昂頭：“閉嘴，弱者沒有選擇的權利！”

    阿爾托莉雅一臉肅穆地緊隨在身側，眼里似乎閃動著躍躍欲試的光，黑貞德小姐過完癮之后，下一個就應該輪到她了。

    把艾爾利抱起來、再舉起來這種事情……即使是騎士王，也不禁有些心動。

    唰啦啦——

    混了三個男性的女從者大軍終于從工作人員的視野范圍內消失了。

    對了，還有一個疑惑。

    為什么她們這么晚才回來？要知道，瑪修已經滿迦勒底追殺可憐的蘭斯洛特先生好一陣了，先前沖出去打群架的“某些人”也早就回來了。

    答案很簡單。

    她們打（jiao）?。▂u）了愚蠢的男人們，從奧茲曼迪亞斯那里搶走了尼托克麗絲和艾爾利，還捎帶了一只小斯芬克斯。作為最終的勝利者，當然要對“戰利品”審視一番了。

    艾爾利被她們用探究的目光仔仔細細打量了好幾遍，這些視線大多都很直接，但并沒有惡意，純粹是出自好奇，還帶了那么一些驚艷。

    “這下總算看清楚了?！?/br>
    “唔姆，果真是個適合做王妃的美人呢，可惜不是余喜歡的那一款?！?/br>
    達芬奇在旁插了一句：“畢竟是所·羅·門的王后嘛?！?/br>
    不知是不是錯覺，這句話里的某三個字語氣刻意加重，像是在強調關鍵點。

    “哦，所羅門啊?！?/br>
    “那個表情扭曲陰晴不定長得特別嚇人的大反派所羅門？唔哼哼，美人還是把那家伙拋棄，跟著我們走吧！”

    艾爾利：“好啊?！?/br>
    毫不猶豫，一秒答應。

    某個得到女仆裝照片后就開始搖搖欲墜、之后勉勉強強被達芬奇用“太累了”圓過去的男人突然之間意識轉醒，耳朵也是一下子豎起：“？??！”

    什么？要拋棄誰？所羅門？？？

    達芬奇大驚：“什么什么，答應得這么爽快？！”喂，某人在他的王后心里的地位究竟是高還是低啊。

    聽到這聲不敢置信的質疑，艾爾利只是往在第六特異點見過的達芬奇親——還有達芬奇的身邊短暫地投去了目光。

    艾爾利：“說實話，我和所羅門已經有幾百年沒有見過了。他為什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腦袋里又在想什么，我一點兒也不明白，但是又很想知道?！?/br>
    “所以，我來到迦勒底，也是想得到一個答案?！?/br>
    艾爾利面色如常，心中一片坦然，仿佛自己說的就是真心話，絕無半點勉強。

    “如果他什么都不說，也不解釋他為什么會這么做，我就只有……”

    直至方才現在這句“無情”的話出口之后，那個男人，才終于在不敢相信和失落的心的驅使下，直視了他的雙眼。

    “——真的當做，自己不認識他了?！?/br>
    終于將延后的話音說完。

    不了解實情的旁人聽來，按照字面來理解，艾爾利的這段話的意思就是：他不知道“所羅門”為什么會突然腦子抽風毀滅人理，來到迦勒底的目的之一就是與“所羅門”對峙，如果這個生前的丈夫不給他解釋，他便從此當“所羅門”只是一個路人，或者敵人。

    是的，除了極少數人，大家都理所應當會這么理解吧。說不定，還會心思復雜地認為，這個英靈實在是不容易，為了人類的未來，毅然決然地大義滅親啊。

    果不其然，本來從艾爾利口中說出“所羅門”這個名字時，氣氛還有些生硬，那么，等他把話說完之后，氣氛就恢復了正常，還多出了一些難言的同情。

    阿爾托莉雅先是沉默，隨后，大抵想要安慰一下艾爾利，才開口道：“沒關系，一定可以得到答案的?！?/br>
    “如果他不給——”

    亞瑟王用堅毅的眼神表示，那就只有采取強硬手段，在把他人道毀滅之前打到他給。

    艾爾利：“哈哈哈?！?/br>
    他仿佛沒有注意到某個男人在阿爾托莉雅話音落下時身子不禁抖了一抖，接口道：“如果真能得到解釋就好啦。嗯，我很期待，但要是沒有，也只是會傷心一小會兒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之后就不會在意了?！?/br>
    ——很期待，但是……

    ——只傷心一小會兒……沒什么大不了……之后就不會在意了……

    咔嘣，咔嘣，咔嘣。

    這是從某個剛停止顫抖的男人那里發出的迷之碎裂聲。

    身體完好無損，那么碎掉的是什么呢？

    啊，大概就是某人那顆時而理智得堪比冷漠、而在某些時刻又難免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吧。

    就在這時候。

    沉浸在巨大打擊之中以至于精神又開始恍惚的這個“某人”，思緒忽然間又被額外的動靜給打斷了。

    不僅是自稱為“余”，在性格方面與某位法老王也有那么一點相似的嬌小的尼祿小姐居然——一把將艾爾利扛了起來！

    艾爾利：“？！”

    羅曼：“等——”

    “余改變主意了！”尼祿小姐若不是手不得空，估計要振臂高呼了：“余覺得楚楚可憐的美人也很合余的心意。既然拋棄了所羅門，那就投入余的懷抱吧！唔……不過，是你嫁給余哦！”

    瞬間滿血復活的羅曼：“停！停！stop！這究竟是什么展開??！不要發表翻版奧茲曼迪亞斯的危險又可實施性為零的言論?。。?！”

    尼祿：“唔姆？為什么可實施性只有零？雖然原本只是開玩笑，但你這么一說，余忽然很想認真……咦！你難道要被余的玩笑嚇哭了么！”

    “其實余也覺得很麻煩，迎娶王妃就必須卷入那些笨蛋的戰場吧。這個計劃就只有遺憾地放棄了，哼哼?！?/br>
    羅曼：“…………”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應該慶幸還是大哭一場了。

    雖然尼祿小姐一時生起的荒誕計劃在萌發初期就被掐滅，但是，已經扛起來的美人肯定不會這么快就放下去的，她在驚嘆過后，莫名地就從中體會到了新的樂趣。

    快從尼祿小姐肩膀上滑下去的“美人”：“……”

    “這個姿勢有點……好吧，就當做為了感謝你們營救的恩情?！?/br>
    艾爾利老老實實地不動了，任由她們戳來戳去順帶抗回迦勒底。

    不過，在趴在尼祿小姐肩頭，想辦法讓自己不頭朝下栽到地上去的這一期間。

    達芬奇剛把癱軟成一團泥巴的羅曼拽起來，還沒來得及追上去，他們兩人抬頭，目光向前，恰好看見了也努力仰起了頭的艾爾利。

    他沒有對落在后面的他們說話，依舊是沉默著，只用平靜的雙眼來傳遞自己的心聲。

    不用說出來。

    因為，只需要“那個人”能夠看見就行了。

    ‘在這之前，我在無法觸碰到你的地方與你相見，心里想著，你不想與我相認，一定是有不得已的原因，那么，我也要配合你，至少不能給你添麻煩?！?/br>
    ‘但現在，我看到你了，我能夠碰到你了，也能察覺到，你也想要看到我，想要觸碰我，又不禁改變了想法?！?/br>
    ‘還是不能給你添麻煩，所以，我不問你為什么會變成人類，也不問你為什么不愿與我相認。就只有那一個問題，只想要那一個答案?！?/br>
    ——所羅門。

    他直直地望著他，極輕地做了口型，微彎的嘴角，被眼中的柔軟的淡光映襯。

    ——現在的，已是人類的你，過得快樂嗎？

    如果身為羅馬尼·阿基曼的你能夠快樂，那么，即使不能再叫出你曾經的名字，我也……

    發自內心地，為你的快樂而快樂。

    *****

    ……

    “我很快樂?！?/br>
    “暫且不論，所面對的這個幾乎沒有任何希望的未來。就算單單只有……能夠與原本絕對無法重逢的你再相遇——這一件事，我也感到無以倫比的快樂，和幸福?！?/br>
    “對啊，都已經是這樣糟糕的局面了，再猶豫下去，達芬奇親可能會被氣得再也不想看到我的臉了啊?！?/br>
    即使，無法像其他人那樣，光明正大地說出“他屬于我”這樣的話。

    即使，如今的已經不復從前的自己，已經讓他失望，讓他悲傷。

    “……對不起，我太軟弱了。當初和你在一起的那三年，就暴露出了這個毛病?！?/br>
    成為人類的這十年，還不足以讓羅馬尼·阿基曼得到所有的、完整的人類的情感。他還不曾體驗到所有人類能夠享有的樂趣或是挫折，甚至還沒能得到一個完整的人生。

    也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如此失敗的他，竟先學會了“自私”這個人類獨有的陋習。

    人類都是“自私”的。

    亦或者，情感的來源，便是人自身的欲望。

    “我還是想要……”

    在如此關鍵的時刻，在這隨時都可能迎來終結的世界里，他的私欲終于沖破了所謂理智的限制。

    “我想……”

    ——為了你。

    ——我愿意借助過去的自己最想舍棄的欲望和思念……去戰勝，我的軟弱。

    第82章

    所謂靈基突破, 是為英靈提高實力的一個必要的方式。

    被召喚到迦勒底的英靈們，由于是走的特殊途徑，剛來時的實力會受到一定程度的限制，需要一步一步地靠珍稀材料作為媒介，才能將自己的原貌逐漸展現出來。

    對了，靈基突破一共有好幾個階段。每度過一個階段，不止能夠讓英靈的實力恢復一部分, 還能讓英靈的著裝發生些許的變化。

    不同的英靈發生的變化也不同，這一點沒有定論，有的變化會非常大, 亦或是干脆換了一身衣服，而有的……某一部分“不懂人心”的英靈，也有可能一點兒變化都不給。

    藤丸立香作為御主，自然是很希望與自己簽訂契約的大家強大起來, 恢復原本的模樣的。

    至于某些英靈的著裝變化，他倒是沒有太大的興趣。畢竟嘛, 迦勒底里基本上都是一群大老爺們，看著他們靈基突破之后撩起頭發脫了上衣或者干脆非常敷衍地給自己加一圈毛領子——實在沒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