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
由于還保存有供給獨立活動的魔力,完全沒受到影響的ruler:“……” 許久之后。 “這也真是……噗——不行,即使是情不自禁笑出了聲,也顯得相當不尊重人啊?!?/br> 此地唯一的清醒者在自言自語中反省了一番,憋著笑意,任勞任怨地再將把歪倒在輪椅里的艾爾利抱回到床上。 即使睡得這般沉,艾爾利還是緊緊摟著berserker,被狂獸幼崽身上的尖刺扎到也沒放手。 另一邊,根據目前表現出的性格推測,大概很不喜歡被人用這種束縛般的姿勢抱住的berserker…… “哎呀?!?/br> 到底發生了什么呢?意外地不是很暴躁。 白發英靈在旁邊看了一會兒,慢慢地,神色出現了細微的變化。 “糟糕,忘了還要準備多余的房間?!?/br> 唔…… 算了。 應該也派不上什么用場。 在master和身為同僚的berserker昏睡了五天終于醒來之后,睜開眼看見的,就是把一根椅子拉到床邊,一絲不茍端坐著的ruler。 此前,ruler似乎用自己的膝蓋做墊之,寫了滿滿當當一整本的筆記。 見床上的人恍惚地抬眼望來,微笑著的少年恰巧當著他們的面,把原本合上了的筆記本展開,翻到了第一頁。 “早上好,master,還有berserker?!?/br> “在你們休息的期間,我抽空將情報整理完畢,并且,針對master的魔力問題、master的master的身體問題,做了一些對我們未來發展有利的方案設計。在這里,可以供給master參考?!?/br> 艾爾利:“……???” 他愣愣地接過ruler的筆記本,只看了一頁,就覺得自己又想接著睡覺了。 還好ruler見他一臉茫然,又主動地解釋了起來。 “目前我們面臨的是,短時間內不能離開此地,只能以這個地方作為根據地的尷尬局面。雖然維持現狀也是備用方案之一,但卻不能從根源上解決問題?!?/br> “需要大量的——能夠讓master打起精神、也能借此讓berserker恢復本體的魔力,為此,活動范圍固定的我們,在不考慮非正常手段的前提下,可以選擇與生活在這條街區內的住民交換資源這一條路?!?/br> 艾爾利一聽,頓覺醍醐灌頂。 對啊,這個情況不就應該補魔嗎? 他本來還想多問一句,非正常手段是什么意思,但還沒問出口,思路就被ruler的后一句話帶跑了——哦,ruler的意思是,要靠大量進食來補充魔力? 嗯,很有道理。 也很有實用性。 但問題緊接著又來了,交換資源……他們這邊有什么資源是可以跟外面的住戶交換的? 艾爾利和ruler正思索著。 用尖指甲扒出艾爾利的盔甲、等同于掛在他胸前的berserker大概還沒睡醒,但迷迷糊糊聽到了他們的聲音,冷不防插了一句:“換——什么換,搶過來,不就好了!” “……” “……” “不,我想到了?!?/br> “master?” “我們門前的花,只要不一把火燒掉,應該怎么摘也摘不完?!?/br> 為了愛麗絲的心愿,只需要把花海維持住,在適當的范圍下,將這里的花兒當做資源交換出去,不就可以了嗎? “簡單來講——我們開一家花店吧?!?/br> 沒錯。 開花店的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 順帶一提。 無論是艾爾利,已知真名的ruler,還是有他在和沒他在暫時沒什么區別的berserker。 就算到了花店開了半年之后,他們都沒想起來,補魔壓根就不止大量進食這一個法子。 哦,艾爾利是覺得另兩種方法不可行,大家都魔力不足,總不能互相補吧。 至于ruler…… 他應該是想起來了的。 只不過,不是說了嗎——身為虔誠的天主教徒,他“不考慮非正常手段”。 ***** 在目前已成為花店的木屋里居住的這些日子,過得不快也不慢。 對于英靈們而言,時間的流逝只能用什么時候給花澆澆水、被berserker一口咬破的手指頭什么時候恢復如初……這些日常的小事來體現。 啊,說到這里,其實berserker除了第一次給了艾爾利一份特殊的“見面禮”以外,后面就沒怎么咧開兇獸之口了。 小庫丘林脾氣比較暴躁,但只要好好跟他說話、不要在他睡覺的時候打擾他,一般也不會惹他生氣。 當然,指望他為當初張嘴狠狠咬了艾爾利一口的那件事情道歉,是肯定不可能的——誰叫廢物master連招呼都不打,就膽大包天地拽他的尾巴。 結果反而是艾爾利向他道歉了。 主要是為了魔力的問題,拽尾巴那個已經被遺忘的細節,還是被ruler的眼神反復提醒過后才想起來的。 “對不起,小庫——不,我應當鄭重且尊敬地稱呼你為berserker。我需要做什么作為補償,才能讓berserker消氣同時寬容我呢?” 小庫丘林瞪起了一雙圓鼓鼓卻又無比銳利的眼睛:“???你這家伙,是在跟我開玩笑嗎!” 艾爾利認真地道:“沒有開玩笑。做錯事后一定要道歉并且付諸行動獲得當事人的諒解,這是必須的?!?/br> 這可是他一直以來堅守的信條,從騎士道精神衍生而來,沿用至今,目前還沒有改變或是廢棄不用的意思。 小庫丘林:“……” “煩死人了,就這么點小事兒還非要斤斤計較!” 他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自己已經下意識地把之前還耿耿于懷著的揪尾巴事件給定義為“小事兒”了。 藍色狂獸似乎還罵罵咧咧地收回了魔槍,沒有再用槍頭去猛戳master已經被他戳得發紅的側邊臉頰。然后,他一屁股在艾爾利胸前的盔甲上坐下了,大有“這個地方以后就是大爺我的地盤了”的桀驁氣勢。 “看在你還是‘主人’的份上,就給你一點面子好了?!?/br> 小庫丘林的臉上出現了一個大抵是想要表現冷酷、卻完全起到了反效果的邪惡笑容,他根本不客氣:“以后你就是我的椅子,我的床!雖然還是硬邦邦的一點兒也不軟不香不甜,哼,勉強湊合?!?/br> 艾爾利立即表示,他很榮幸能被這么強大的berserker當做坐墊。小庫丘林聽著,覺得語氣還算真摯(錯覺吧),就算還有點不滿,最終也還是勉勉強強接受了。 從此,由于行動不便,不是坐在床邊就算坐在輪椅里的英靈的腿間、懷中,亦或是肩膀,頭頂上,都有可能多出被紫色外袍裹住的這突兀的一團。 “非常強大的berserker”尤其對于英靈的肚子這一塊兒地方頗為中意。 雖然他嘴上從來沒有承認過,但是,每天清早,ruler天草四郎時貞準點出現在房間里,叫一主一從兩個英靈起床的時候—— 悄悄地先把被子掀開,就會發現一整晚都在master的肚子上趴著的berserker。 不止圓滾滾的身體是略微蜷起的,藍色的長毛從皺巴巴的帽檐下露出,他自己把自己的尾巴抓了過來,就用兩只胳膊抱住,從上方看來,就像真的成了一個“球”,而且,“球”偶爾還會隨著呼吸的頻率來回收縮。 這個睡姿,就像是兇性未消的野獸卸下了些許防備,能夠略微輕松地進入夢鄉。 “啊……睡得可真香呀?!?/br> 天草輕聲道。 腦下墊了薄薄一層枕頭的艾爾利只稍稍偏過腦袋,與微笑著的少年對上了視線。 “昨天出去的時候大概玩累了吧?!卑瑺柪聹y著,聲音同樣很輕。 實際上,他也不清楚昨天berserker離開屋門后干了什么,理論上講應該是正事兒——畢竟是跟ruler一起出去的。 艾爾利對ruler的辦事能力相當放心,因為覺得他比自己靠譜得太多,心里甚至還有些尚且難以言明的敬佩之意。 昨天愛麗舍花店全體員工不是在討論半年沒有客人上門光顧的嚴肅問題嗎? ruler和berserker去了花海的邊緣了解berserker提到的攔路怪花的情況,他們回來的時候已經有些晚了,不止等在屋里的艾爾利眼皮開始打架,被ruler抱回來的小狂獸也昏昏欲睡,干脆就直接睡了。 不過,剛好提到了這里,就算是為了滿足好奇心,艾爾利就順便多問了一句:“ruler,那邊的事情解決了嗎?” “唔……” 出乎意料地,天草露出了些許苦惱的神情,纖長的眉也略微皺起。 “十分抱歉,master,讓你失望了,我正想向你匯報這件事?!?/br> 接下來說出的就是抱歉,他輕嘆了一口氣,很難想象,這里還存在讓一名英靈如此頭疼的困難?!耙u擊靠近人類的向日葵似乎是受到了魔力的影響,形成了一道針對外界的保護機制,暫時沒找到解除的方法,而且……” 有那么一瞬的時間,艾爾利看著ruler面上的表情,差點以為他說到這里就要停頓一小下——可是,他并沒有,而是相當流暢地繼續說了下去,神色也沒有半分變化。 “而且,離開花海后,我與berserker往叫做流星街的此地的內部前進了一段距離。直到那時,我們才發現?!?/br> 這里的原住民似乎很早就內遷了,與我們最大的活動范圍還相隔了近百里的距離,之前分發的宣傳單全都滯留在了中間的無人區域,所以……” 后面的話對于突然得知這個事實的艾爾利來說,無疑是一番驚天噩耗,所以善解人意的ruler沒有再往下說。 但是艾爾利,一聽完就明白了。 所以壓根沒人看到他們的宣傳單。 所以不可能有顧客上門。 所以,開花店換取資源的計劃,即將正式宣告失—— “……” “今天也出太陽了,如果master那邊沒有問題,干脆大家一起出去走走吧?!?/br> 似乎還是沒死心的某英靈強行轉換了話題。 而少年英靈聽了只是不禁一笑,不揭穿也不拒絕,很是包容地順了他的意思。 “是,master。即使對病情沒有幫助,但在這么好的天氣里接受陽光的照拂,也能讓身體暖和起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