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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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言就站在他們身后,所以依稀聽到幾句,梁見空的云淡風輕里壓抑著太多風起云涌。 程然人未到,聲先到:“故地重游,二爺心情如何?” 許輕言聞言便知此人靜默這么久已是反常,他要么不出現,一出現就是來作大妖。 既然這一出聲就直指梁見空,他自然不好意思謙讓,迎著程然那個方向,說:“都說是故地了,當然是懷念?!?/br> 程然的身影漸漸清晰,這個場合,他竟穿著一身暗紅襯衣,配上他的臉,實在是難以言喻的風sao,說是去參加喜事還差不多。 與他相對,梁見空的一身黑色仿佛要融在夜色中。 程然直接走到梁見空面前,他們一般高,可以直視對方的眼睛:“懷念?難道不是遺憾,遺憾沒能干掉我?!?/br> 梁見空配合著感嘆:“那還真是有點遺憾?!?/br> 程然環顧四周,見大家都在,不緊不慢地說:“哦,那確實是懷念,懷念跟我朝夕相處的那兩年,還是差點被火燒熟???” 第74章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 李桐和梁見空幾乎是面不改色, 以李梔以前的個性估計也要跳出來嗆聲程然,但她現在學乖了, 沒有強出頭。 而其他人,全都聞之色變。夏葵簡直能直接暴起, 被齊了梵拉住了,但齊了梵神色也不好,看起來信息量大到他也有點迷茫。付叔和李梔站一邊, 都是知情人,臉色都沉重了些。 許輕言感到吹了一夜的風忽然靜止了。 “青山焚”事件真相撲朔迷離,確實有傳聞說李家安插了一個非常厲害的臥底到程然身邊, 但這事聽著就帶著蹊蹺, 李桐和程然都沒那這個說事,既然沒證據, 加之其他亂七八糟的傳言也不少,傳著傳著也就不當真了。 可當程然此言一出,就像是平地驚雷。 程然笑得森然:“堂堂李家二當家,跑來給我當替身, 委屈你了,梁二爺。哦, 不, 沈月初?!?/br> 替身這件事永遠是程然心中的一道恥辱的傷疤,他把身邊最信任的位置留給這個人,卻是被這個人反噬到差點翻不了身,八年前, 他一直以為是自己一早洞察,不然哪天程家被搞沒了,他都還蒙在鼓里。 而眼前,要不是許輕言的出現,他還真會一輩子在那慶幸自己明察秋毫。 許輕言不像是會輕易移情別戀的女人,就連他都無法撼動沈月初在她心里的地位,梁見空何德何能,除非梁見空就是沈月初!沒錯,并非他一早洞察,而是對方早就想好將計就計。難怪,梁見空對程家的業務往來和人脈關系熟悉到詭異。 現在什么都說得通了。一個人為了達到目的,蟄伏多年,遇到危機,轉危為安,甚至不惜改頭換面,重出江湖。程然以前不過是覺得梁見空是個城府頗深,心思詭譎的危險人物,現在看來,這個人心狠在他之上,這種事聞所未聞,他有生之年碰上一次,也是領教了。 梁見空一點都不吃驚,面對程然的尖銳,他淡淡道:“也沒什么,當領導的,總要深入一線鍛煉鍛煉?!?/br> 看著他若無其事的表情,程然牙根都在發癢,這人心里的定力太強,看來他的砝碼加的還不夠。 程然轉身開始找李桐的身影:“李桐,有時候我覺得挺悲哀的,你好好一個老大不做,放手給自己的弟弟,難道就不怕一不小心,什么都沒了?” 自家的事關起門來說,對外人,李桐的態度很明確:“我這個弟弟比我有想法,替身這個事,我覺得很有意思,原本以為撐不過半年你就會發現,沒想到兩年了,你才發覺不對?!?/br> 程然被李桐隔空一巴掌,忍著疼,繼續道:“可為什么要整容換臉呢,你們怕什么呢,還是,他在怕什么呢?是怕被初戀情人認出來,還是怕被好兄弟找到,壞了你的事?” 梁見空從善如流:“你還真說對了,既然要走這條道,過去的人牽扯太多,是麻煩?!?/br> 李桐補了一句:“是我要求見空整容的,成天對著你的臉,我也是吃不消啊?!?/br> 當初,李家因為這個事確實發生過一次比較大的爭執,李梔和李槐是反對的,他們不覺得有什么,反倒覺得這樣更能打程然的臉,可李桐卻不這么想,梁見空日后是要挑起整個李家的人,他又對程家如此了解,把他是沈月初的事隱藏起來,更能利用他的這一優勢,讓程然暗箭難防。至于梁見空本人,他同意李桐的觀點。 就這樣,梁見空和沈月初被刻意制造成是兩個人的假象。 程然冷哼:“所以,不是梁見空針對我,而是李老大你對我有意見?我一直以為,你是為了梁見空才對我們家這么狠?!?/br> 李桐面無表情地回敬道:“我們兩家,從來都不是個人恩怨?!?/br> 程然笑了笑:“所以,我們的恩怨總是化不了,是不是有什么誤會???”程然在李桐和梁見空之間來回踱步,他說出來的話,讓許輕言越來越透不過氣,“可是,我當初要強殺他的計劃,他早已察覺,卻沒反之利用干掉我,而是假借這個名義,重回李家,這倒是有點奇怪啊。干掉我再回去,不是更好嗎?” 程然走到李桐身邊,繞了個圈,站在他邊上,他的雙手都插在褲袋里,齊了梵隔在二人中間,一身腱子rou幾乎處于隨時暴起的狀態。 他看著李桐,一針見血:“現在的你,就是當初的我。李老大,你這個弟弟,人才啊?!?/br> 許輕言的心跳猛地開始狂奔,而梁見空眉頭都沒皺一下,全程淡漠地看程然一個人在那演戲。 夏葵冷道:“程狗,不論你怎么挑撥,都是沒用的。二爺是大哥的親弟弟,難道還會害大哥?” 程然詭異地笑道:“是啊,親弟弟,這才可怕。大義滅親啊?!?/br> 夏葵紅顏一怒:“你不要在那指桑罵槐,有話就直接說?!?/br> 程然壓根沒把夏葵放在眼里:“我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李桐,我們暫且歇戰,我今天來是很有誠意的,你們要的高純度貨,我有,算是破冰禮。如何?” 李桐眼皮一跳,可還未等他反應過來,暗處猛然發出幾聲哀嚎,在場的人,包括程然悚然一驚,剛拔出槍,瞬間,他的后腦頂上了一個冰冷的硬物。 齊了梵第一個暴起,可還沒動手,直接被夏葵一個側踢,猛退三步,他不敢置信地看著夏葵,后者沒給他反應的機會,沖上來把他撲倒在地,低聲道:“別亂動!” 齊了梵咬牙,仰面看著身上的人:“你他媽在做什么?” 劉海遮住了她半邊臉,她的另一邊臉竟有種悲傷之感:“當初,是老大安排的人圍追我?!?/br> 齊了梵愣住。 而李桐的身后,拿槍指著他的,不是阿豹,是誰? 現場在一個快到匪夷所思的速度中被控制住。 曹勁從程然身后露出臉:“我說你們安安分分的下個葬,不好嗎?” 許輕言看到曹勁的一刻,繃到頂點的心才緩緩放下。 一切都還在計劃內,曹勁趕到了。 “舉起手,把槍放下?!辈軇拍脴岉斄隧敵倘?。 程然沒照做,曹勁一腳踹向他的膝窩,這一腳下了死力氣,程然連個踉蹌都沒有,差點撲倒在地。 李桐內心已是驚濤駭浪,面上的肌rou也不禁被憤怒牽扯得有一絲變形:“曹隊,今天是什么日子,你知道吧,你這么做,是非要我們動手?” “不就是葬禮嗎?呵呵,”曹勁神色一凌,“你拿我當猴耍呢,李槐還生龍活虎的,這骨灰盒里,裝的是什么,你倒是給我打開看看啊?!?/br> 他指著許輕言身側的骨灰盒,示意她打開。許輕言看上去有些猶豫,不斷地朝李桐看去。曹勁可不管,虎著臉道:“磨蹭什么?” 全亂了。 李桐確實想要測試梁見空,可他想不明白作為親兄弟,梁見空怎么會反水?除非,梁見空不是他弟弟。想到這一層,李桐后背發涼??僧斔胍@取梁見空身上的毛發去做鑒定,卻發現,他已無法調動人接近梁見空。梁見空身邊的人都無孔不入,全不受他控制,這些年,李桐的太上皇做太久了,他想要收回權力的時候才發現,梁見空實際上已經把他架空了。 不論梁見空是不是內鬼,這個情況,已經到了最危險的地步。 許輕言的出現是個意外,李槐的事件更是意外中的意外,卻是李桐收回權力的好機會。他想要借此機會測一測梁見空,所以他放言這一次是最后一票。 如果梁見空是內鬼,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但如果,他把許輕言也拉下水,梁見空幾乎可以肯定不會冒險。 所以,警方出現,就證明梁見空很大程度上,不會是內鬼。 可現在都亂了。程然憑空冒出,還蠢到帶著東西來。時機剛剛好,警方的人就在這個時候收 網。 他不相信這是巧合。 最好的證明,就是站在他身后的阿豹。如果阿豹都能跟著警方一同出現,那么,他跟隨的人是什么身份,呼之欲出。 李桐的一雙眼睛死死釘在梁見空身上,后者也被人架著,卻并未有慌張,這是他今晚一直以來維持的狀態,哪怕程然再怎么激他,他的方寸恰到好處,那是因為他運籌帷幄,志在必得。 他們相處了十年,到最后他還是摸不清這個人的心思,別說心思,就連底細都沒弄清。正如程然所言,他不過是第二個程然。 曹勁瞥了眼挖開的坑:“坑都挖好了,埋個骨灰盒,需要這么大個坑?里頭有什么,都給我撬開!” “怕是要讓你失望了?!?/br> 他本來就是故弄玄虛,今天就是一場戲,為了測試梁見空的戲,所以,警方不會查到任何東西。 梁見空百密一疏。 然而,曹勁的諷刺令他再次見識到,手腕這種東西,沒有最高,只有更高。 曹勁看了眼骨灰盒里的東西,又踱步到坑邊:“李桐,你這是要大甩賣了啊,好家伙都拿出來了?” 李桐怔住,失聲道:“不可能?!?/br> 瞬間,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梁見空,只有他,只有他能把社里藏得最深的貨都調出來。而他這個老大竟然沒有收到一絲風聲! 梁見空站在原地,黑色的襯衣把他的膚色襯得極白,天未明,月色入骨,涼薄的冷意凝在他的眉間,月牙形的傷疤似乎淡了些,有種奇異的美感。 作為這一晚的幕后導演,他的這最后一場戲堪稱完美。 梁見空:“大哥?!?/br> 他對上李桐的視線,沒有任何躲閃,李桐低頭陰沉地笑了下,倏然收聲:“我不是你大哥?!?/br> “二哥!”李梔無法接受這個事實,這段日子接而來三的打擊幾乎讓她崩潰,“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梁見空沒有回頭看她。 李梔想要沖上去,卻被人扭住了胳膊,她一邊掙扎,一邊朝梁見空怒道:“你怎么能出賣自己的親兄弟?!?/br> 梁見空平靜道:“職責所在?!?/br> 這四個字,他用了十年,才能光明正大地說出來。 曹勁壓著程然,聽到梁見空這四個字,渾身僵硬。他來之前,接到任務安排,聽完后就炸了,怎么可能一次把兩只大王都抓了,這內線的心也太大了,他反對這么冒險??蛇@個內線非常強硬,說是這是最后一次機會,也是最好的機會,不能錯過。 他原本并不能理解,但卻在這個時候完全明白了。 曹勁揪著程然的手有點抖,應該說他整顆心都在抖。梁見空泰然處之地站在他面前,他甚至連說話的語氣都沒變過,可曹勁看著他一張一合的嘴,聽見他說的每一個字,腦中卻一個字都沒聽懂。 “曹隊?!绷阂娍粘雎曁嵝?。 曹勁眉頭微動,壓下內心的激動,現在還不是時候,他迅速投入到現場工作,這里都是他們的人,諒他們也是插翅難逃。 梁見空蹲在程然面前,俯視這個被壓在地上的人。程然硬是抬起頭,還在跟制住他的人角力,不斷喘著粗氣。 “程少,承讓?!?/br> “沈月初,你怎么可能算到我今天會來!” “我沒有算,我不過是,提前安排你來?!绷阂娍粘倘贿吷峡慈?,“友好”一笑,“你的功勞我會替你記著的?!?/br> 程然整個人陷入了瘋狂,他萬萬沒想到,八年前他差點栽在最近的“替身”手上,八年后,他還是被人從身邊打開了口子。 而他身旁的吳巨也忘記了掙扎,他是梁見空的內應,從三年前開始,梁見空給他許諾了他無法抗拒的誘惑,而他也從各種渠道了解到梁見空對兄弟是沒話說,絕不會像程然出爾反爾。所以他幫梁見空處理掉了蕭酒,幫他盯著程然的行蹤,今晚更是把程然騙到了山上。 可他是真的不知道梁見空竟還有一層身份! 他們全都被他玩弄在鼓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