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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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輕言不說話,淡笑著看著他,臉上有點不自然的紅。 他轉念一想,突然反應過來,兀自低頭笑了起來:“跟我來?!?/br> 許輕言不解:“去哪?” 她跟著他走到二樓盡頭,許輕言記得這里是有一個房間,但那里一直是鎖著的。 梁見空在這扇門前停下腳步,許輕言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略微用力。 他拿出鑰匙,打開門,跨入門的一刻,他輕輕放開她的手,直接走了進去。許輕言茫然地面對屋內的黑暗,想著去摸索電源開關。 “別開燈?!?/br> 他的聲音傳來,黑暗中,她的五感變得敏銳,聽出了他些許的緊張??伤€未反應過來,忽然清揚的鋼琴聲響起。 假如愛有天意,在他的指尖下,溫柔又悲傷。他彈得很好,應該是專門練過。 一曲漸逝,屋內似乎還回響著假如愛有天意溫柔又傷感的曲調。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擺,空氣中浮動的塵埃也隨之靜止。 她的手指稍一用力,燈光亮起。 他已經起身,靠在鋼琴旁,微微低著頭,像是在醞釀什么,又像是等待什么,更像是害怕什么。 許輕言已然忘了身處何處,她第一眼就看到了那架她鐘愛的施坦威。然后,她眼里只有這個靠著鋼琴,不愿抬頭看她的男人。 下一刻,他摘下了隱形眼鏡,靜靜抬頭,漆黑的瞳孔已然變成了漂亮的棕色。 這張臉不是她熟悉的臉,但她知道,這就是她心里的人。 她的腦中一片空白,有些不敢確定,直到剛才她還一直勸誡自己要忍耐??墒?,當他就這樣沖她有點小緊張的微笑,她的心快要被思念的潮水淹沒。 “……月初?是月初嗎?” 她小小地朝前邁了一步,第一聲的時候聲音幾乎輕到聽不出,她輕聲呼喚這個名字,嗓子發緊,縱使心中再確定,她依然恐懼得不到回應。 他的身體明顯僵硬了一下,隨即又放松下來。 梁見空動了動嘴唇,第一次覺得說話如此費力:“這么爛的梗還是我來吧,趙前說我沒什么天賦,就這一首我差不多練了一年?!彼A讼?,輕咳一聲,“對不起,剛才還好好的,也不知怎么了,突然覺得不知道怎么用這張臉面對你……老實說,我是不是,沒以前帥了?” 他故意摸摸臉,想開個玩笑緩解下氣氛。 還未說完,就被她抱住。 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氣,踮起腳,緊緊摟住他的脖頸,身體因為過于激動而顫栗。 “月初?!?/br> 她從來不知道自己能激動到這個地步,他沒有否認! 他在第一時間回抱住她。 “許公主,小心你的手臂啊……” 耳畔輕輕響起一聲回憶里的呼喚。 許輕言已看不清眼前的一切,她這才發現,自己竟已淚流滿面。 她的眼淚為一個人干,為一個人流。 他在她耳邊嘆息:“我不知道,原來你這么想我?!?/br> 許輕言腦中的弦在緊繃了十年后,終于斷裂,她緊緊咬著嘴唇,口中蔓延出一絲血腥氣。 她經歷了太多,內心劇烈的起伏,讓她疲憊不堪,多少次她想流淚卻流不出,只有這一刻,她的隱忍、恐懼、委屈、期待、興奮……所有的情感得以爆發。 終究,公主在她的騎士懷里,放聲大哭。 沈月初感受到懷中人身體不可抑制的發抖,很是自責,手段、詭計、演戲……這些虛偽是他這么多年來不知不覺練就而成的本事,是罩在他身上保他安全的黑色鎧甲,但也正是這身鎧甲,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甚至傷害了他最重要的人。 陰暗是潑在他心上一層有一層的狗血,凝結成黝黑色的硬殼,看多了現實的殘酷,看透了世態的炎涼,他的心早已不生波瀾。 但在她出現在他眼前的那一刻,不受控制地悸動。她在他身邊的每一分,每一秒,都像是做夢,縱使只是她的背影,她輕輕飄來的一個眼神,都讓他心緒難寧,歡喜不已,暗戀情深,卻又不得不克制到底。 她并不知曉,當他醒來,被告知將他從死神鐮刀下救下的人是她,他的心臟因過于激動而陣陣發痛。 命運多么殘酷,讓他面目全非地出現在她面前,接受她陌生的目光;命運又是那么可愛,有生之年,還能讓他光明正大地看到她。 她不會知道,當她說:“我用了十年才弄明白,原來我并不喜歡他……我愛他?!?/br> 那一瞬間,他有多么欣喜若狂。 而當她一身是血出現,背負傷痛,向所有人強勢宣告“梁見空是我的,誰都別想搶走?!?/br> 許輕言曾說過,她要是告白,會明明白白說出來。 她說到做到,公主的告白,無人能及。 他所遭受的所有苦痛,都在這一刻,獲得救贖。 作者有話要說: 梁二爺:所以,內在美才是真的美。 許醫生:好啦,你怎樣都最美。 第67章 她仰起臉看他, 素凈的臉上沒有任何躲閃的表情,眼圈很紅, 眼眸像是被水洗過一般,亮亮的, 純凈得沒有一絲雜質,一點點透進他的心里。他在這份注視下,心上仿佛被層層柔軟的羽毛包裹, 又酥又軟,像是被一股力量牽引著,他俯下身, 捧起她的臉。 她的臉瞬間染上了紅暈。 他們之間的距離微乎其微, 許輕言的手緊緊抱住他的后背,心臟快要跳出喉嚨口。 “我可以吻你嗎?”許輕言一本正經地征求他的意見, 在醫院那會她以為他會吻她,害她緊張了好一會,可他終究只是吻了吻她的額角。 她怕他又逃。 梁見空著實驚了下,一直以來不動聲色的面龐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可以嗎?”許輕言靠近了點, 她的表情認真專注,完完全全袒露著依戀, 甚至有點魔怔, 絲毫沒有開玩笑的跡象。 這些年見慣了大風大浪的人竟然開始緊張。 不等梁見空反應過來,嘴唇就被一股柔軟的力量含住。 脊髓處瘋一般竄上來的觸電感將他頃刻淹沒,頭腦中接二連三炸開了無數火樹銀花,梁見空本能地回應許輕言, 他扶住她的后腦,加深這個吻,唇舌相觸的一瞬,有一種瀕臨死亡而復生的快感。 原以為這輩子都不可能發生的事就發生在此時此刻,令他欲罷不能。 相較于許輕言的主動,反倒是梁二爺有點不好意思,別看他以前總是厚著臉皮各種對許輕言好,實際上,如果公主殿下一個冷眼過來,他立馬變成玻璃心。 唇齒相依,他還是忍不住把心里最在意的問題問了出來:“這張臉還看得習慣嗎?” 許輕言搖了搖頭,梁見空一愣,卻聽她很快說道:“我說過了,你在我眼里,怎樣都是好看的。你變成什么樣子都無所謂,你還在就好?!?/br> 在她眼里,就連他左眼窩處的傷疤,都是動人的。 然而,他要把自己整得完全沒了原來的樣子,需要遭多少罪? 梁見空還是想不明白:“我現在這個樣子,你到底是怎么認出我的?” 許輕言賣起關子:“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梁見空也不按套路來:“假話?!?/br> 許輕言瞇起眼:“全身都是破綻?!?/br> “……” 他偽裝那么多年,自己都快忘記自己,好吧,許公主說有破綻就是破綻,也可能在她面前,他潛意識里不由自主地想做沈月初。 “那真話呢?” 許輕言突然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微微一笑:“我發現我喜歡上了梁見空,我只可能喜歡沈月初,所以,梁見空就是沈月初?!?/br> 梁見空愣神,抬手捂住額頭悶聲發笑,他現在終于明白當初為什么追不到許輕言了,他那點手段,跟她現在隨意一句話比起來,都他媽不夠看。 她的眼神執著坦率,這是她最真實的想法,在經歷了生無可戀的這些年,哪怕他現在缺胳膊斷腿地出現在她面前,她也會義無反顧地親吻他,擁抱他。 梁見空眼中的情緒迅速凝結,他略一低頭,再次吻住許輕言。 這一次,他的吻來得很快,卻很輕,像是安撫她的情緒,慢而溫柔地親吻她的嘴唇、睫毛、耳垂,一下一下,時而輕,時而重,溫熱的觸感令人神迷,她的耳邊全是嗡嗡嗡蝴蝶展翅的聲音。 他的吻又很重,只一下就烙在她心上,全身的血液都跟著沸騰。 房間里靜悄悄,接吻的聲音在空氣中燒出了極高的溫度。 許輕言始終閉著眼,仰著臉,素凈白皙的雙頰因為動情而透出迷人的紅色,沾染上了些許煙火氣,叫人移不開眼。她的吻如同她的人,生澀、清冷、矜持又充滿禁欲般的誘惑,以及此時此刻只為他綻放的甜美。 “月初?!痹S輕言貼著他的臉頰,輕聲道,“如果你下次還要離開,請帶我一起走?!?/br> 梁見空的心像是被蟄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我不是故意隱瞞,我沒有自信,讓你接受現在的我,也沒有自信,讓你安全無恙地留在我身邊,我只希望你能過上正??鞓返纳??!?/br> “這十年,你有想過我嗎?” 他笑得很苦澀:“想,很想?!?/br> “你有來悄悄看過我嗎?” 她退后一點,凝視他的眼睛。 他誠實地回答:“我不敢,我害怕看到你,我已經變成這個樣子,怎么好去打擾你?!?/br> “所以,你不知道我有多傷心?!?/br> “我以為,你只是傷心一時,過段時間就會好了?!?/br> 他是真的這么想,或許許輕言對他有好感,也有喜歡,但她這么冷靜理智的人,定然不會為了他難過太久,畢竟,她從沒去為他掃墓,她還有未來幾十年的美好前程,不必在他一個“死人”身上浪費時間。 他萬萬沒想到,也不敢想,許輕言對他感情這么深。 許輕言正色道:“那你聽好了,你是我最愛的人,要是你不在了,我這輩子都不會真正快樂?!?/br> “哪怕我不在了,你也要快樂?!绷阂娍战蛔u頭,一邊撫摸著她的秀發,盡量說得委婉,“言言,我之前說的都是真心話,人要向前看,我很高興自己在你心中那么重要,但是,我并不想困住你,我希望我能給你快樂,但當我不再能給你快樂的時候,我希望你忘記我?!?/br> 許輕言一把推開他,有些冷漠地問道:“你什么意思?!?/br> 梁見空欲言又止,他怕她生氣,但他還是要說:“我回不了頭了,你難道要跟著我吃這些苦?!?/br> “是,你到哪里,我就要到哪里,你以為我現在還能回去過所謂正常人的生活?除非……”許輕言咬住嘴唇,不甘愿地說,“除非你對我沒有感情了?!?/br> 梁見空有些無奈,他不是沒想過對她冷酷些,用點手段讓她死心,但到頭來,是他舍不得,讓她有一丁點誤會,他都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