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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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朔清從那些凡人面前緩緩走過。在地上那人閉眼的一剎,其他人便哭嚎著撲到了他身上,祭祀者則長嘆一聲,閉上了眼。他們看不見朔清,朔清似也無意多留,唯有從那去世之人身上飄出來的一縷淡淡的靈魂跪在地上感激地朝朔清一拜,遂飄然而去。 朔清則過來,重新將云母抱回懷中。 待被重新抱起,云母“嗚嗚”地叫了兩聲,怔了一瞬,這才意識到她感到朔清好像長高了些并非是錯覺。他不止高了,似連面容看上去都成長了幾分。不過,還未等云母回過神,朔清已經抱著她走了出去。 朔清似乎漫無目的地在凡人間穿行,此時人間的人口尚且不多,但同樣也不富裕,此時凡間正是難熬的冬日,飽受饑寒之苦之人甚眾,也有不少人在饑寒交迫中死去。朔清抱著她在附近的幾個部落中轉了一圈,便分擔了不少凡人的苦痛,每分擔一次,他就長高一分,同時,眼中的戾氣亦增一分,起初看來還沒什么大礙,可是等到回山洞之時,朔清看起來已有些萎靡不振,不如昨日精神。 而且朔清一日就成長了這么多,讓云母愈發弄不清楚他究竟誕生了多久,只覺得對方恐怕比她原來想象得還要年少……不過,上古神明的年齡本就不該用出生時間來衡量,并非沒有出生時便已為成人甚至老者的神。 只是……朔清的神情亦有幾分變化,這著實很難不令云母擔心。 她小跑過去,蹭了蹭朔清的小腿,擔憂道:“神君,你沒事吧?” 縱然朔清說他不是神君,可云母卻不知該怎么稱呼對方。直接喊“朔清”,總覺得不大尊重,畢竟他是師父的前世;可若是喊“師父”,云母亦覺得哪里怪怪的,眼前的小神君終究還沒有師父日后的模樣。 想來想去,她還是喊了神君。 好在朔清大約也是疲憊不已,沒有太在意她的稱呼,只道了聲“沒事”便不再說話,只皺著眉頭打坐。云母晃了晃尾巴,不敢打擾朔清修煉,便輕輕地在他身邊躺下,等著白霧升起一日過去。 在回憶中的時光過得很快,時間日復一日過去。每日朔清都會抱著云母下山,在人間分擔凡人的痛苦;每天他回到山上時,都比之前明顯得長大了幾分。只是相對的,朔清身上也開始發生了明顯的變化,甚至逐漸有些影響性格。一開始他難受時還會抱著云母揉個不停,云母看他可憐就算被摸得有點不舒服也沒躲,還擔心地安慰他,但后來朔清日漸沉穩,變得比先前還要寡言,抱著她的時間也漸漸短了。 終于有一日,云母在安安靜靜地等著過夜的白霧散去時,發現并未被朔清神君抱在懷中,而是又一次出現在了玄明神君的竹林中。玄明神君正在不遠處挖了個坑,大約是想種竹子,見云母出現,他便微笑地放下手中的鐵鍬,擦了擦汗,打招呼道:“你回來了?小狐貍?!?/br> 大概是懶得種了,玄明神君隨手一揮,他原本挖出來的坑馬上又被填滿,同時立刻有小小的筍尖從里面冒出來,長出之輕易讓人根本不明白他先前費盡挖坑是想做什么。 玄明神君拍了拍手上的土,笑著道:“怎么了?看你這表情,和你師父相處得不大愉快嗎?” 云母的確是還沮喪得垂著腦袋,倒不是愉快不愉快的問題,只是還在擔心朔清神君。她都還沒有搞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都還沒來得及勸勸朔清神君,就被莫名其妙地送回來了。 玄明神君看她的樣子,笑著蹲下,摸了摸云母的頭,說:“回憶就是這樣子的,斷斷續續,似真似假。你當你只在記憶中與朔清相處了幾日,可你知道對朔清來說那是多久?” 云母一愣,抬頭看他。 玄明說:“已經兩百多年了?!?/br> 這個年份一出,簡直是將云母當場嚇得半死,眨著眼睛說不出話來。她雖然沒有仔細數白霧升起的次數,可多少還是有點概念的,她在朔清山洞里逗留的時間絕對沒有超過半個月,怎么可能有兩百年那么多? 看著她毫不掩飾的吃驚表情,玄明神君哈哈大笑:“是不是嚇一跳?凡人說得神仙一日,凡間十年,是不是突然有這種感覺?你以為的一夜并非是一夜,一次許就是幾年呢,只因回憶終究是回憶,你也并非是回憶中原本就有之人,故你們都沒有發現罷了?!?/br> 說著,他拿出扇子來悠閑地搖了搖。 “君不見昔日的新神早已長成獨當一面的神君。凡人修‘道’成仙,神要長成大神,心中自也要有‘道’。朔清之道,便是感他人之痛為己痛,感他人之苦為己苦,認為以此便能化解人間仇怨。故他汲取凡人痛苦便可成長,只是……他要承擔他人之痛,自然也要將經歷想法記憶一并承擔。這種東西承擔得太多了,怕是于心性有礙?!?/br> 云母聽得心驚,她幾乎是在第一時間想起了單陽師兄。觀云師兄和赤霞師姐便常說他將仇怨看得太重恐于心性有礙,不讓他與妖獸對峙、怕他再造殺孽也是這個原因。玄明神君的意思,可是說師父承擔他人之苦時,勢必也會感受到對方的記憶和想法,也就相當于…… 將單陽師兄所歷,歷了千萬次? 對仇人的怨恨、壯志難酬的不甘、死亡將至的畏懼…… 云母回憶著這段時間所看見的種種,回憶著朔清神君像是吃東西一般吸收到自己身體里的苦難情緒,不知為何忽然難受不已,耳朵和尾巴全都難過地垂了下來。 “你之前……為什么不將這些告訴我呢?” 云母忍不住低落地問道。 看著眼前的小狐貍難過的樣子,玄明神君不知為何也忽然覺得難過起來。他疑惑地停頓了一瞬,斂了臉上的笑容,又輕輕地摸了摸她的頭,不知不覺地放軟了語氣道:“此處雖是幻境,卻也處處受時間規則所約束。先前我也不知道……他那里過了兩百年,我這里又何嘗不是?再說,這里不過是回憶之中,改變不了過去的事,已發生的事終會發生……比起這個,既你已回來,你師父想必也差不多該醒了,你可想要去見他?” 云母一聽師父大概醒了,一愣,然后連忙點點頭,朝玄明神君的草廬方向跑去。玄明神君看著她跑掉的背影無奈地笑著搖了搖頭,抬步跟了上去。 “師父!” 在看到端坐在屋內的身影時,云母原本低落的心情總算有了幾分回暖,她嗚嗚地叫了兩聲,高興地撲了上去。 白及剛從一段除了摸夠了狐貍之外談不上多好的記憶中掙脫出來,猶如做了一場幻夢,此時正在頭痛,一抬頭便看到云母幾步飛快地奔了過來,一時沒反應過來,待回過神,立刻抬手將她接住。接著便看見自己的小徒弟一臉失而復得的喜悅之情,將腦袋埋在他胸口蹭了半天,然后蹭著蹭著就打了個滾翻過身,在他懷中不停地搖尾巴。 白及怔了怔,抬手摸了摸她的頭。接著他腦海中又是一陣抽痛,他吃痛地抬手扶了扶額頭,先前經歷的畫面又在腦中閃過,只是比之前任何時候都要來得清晰,也不再是毫無規律地閃爍,已完全成了他的一部分,就像回憶一般,只要他想要想起來,便能想起來。 想到此處,白及低頭看向云母,又是稍稍一頓。 他在剛才那番幻夢中,失了自己本來的回憶,有意識時,便只當自己是自然天成的新神,按照自己的本心行事。剛醒來時他還在奇怪怎么這段回憶里會有一只也叫云母還長得和云母一模一樣的狐貍跳來跳去的,在一場色調昏暗的夢中,這只小白狐可謂是難得的明亮之色了,正因如此,他甚至還有一瞬懷疑自己……難道是動了凡心。此時再看云母竟真的在眼前,雖有了合理的解釋,可又有新的疑惑。 白及微露困惑之色,問道:“你為何會在此處?” 白及環顧四周,便知他雖然出了朔清神君的意識,卻仍未出自己的記憶,突破尚未結束,此處仍是幻境之中,云母不該在此。 “我醒來就在這里?!?/br> 云母在與朔清相處,眼看著朔清一步步變得陌生時不安不已,但此時看師父平安醒來,躺在師父懷中,便覺得安心了。云母飛快地搖著尾巴,將她如何睡在師父膝蓋上、如何醒來的事又說了一遍,因為白及畢竟是閉關前一直在與她相處,當然聽得比玄明更明白些。 不過,說到進入竹林之后,云母歪了歪頭,才道:“玄明神君他……” “玄明神君?” 聽到這個名字,白及面露不解之色。 不過還不等他再問,草廬的門后已經又現了一道人影。玄明神君一路悠哉地走了過來,自然落在一路跑過來的云母不少,他手里還拿著個鐵鍬,明明手持這等俗物,難為他風姿不減。見白及醒來,玄明挑了挑眉,笑道:“醒了?” 停頓片刻。 “你這兩百年……過得可是辛苦?” 聞言,白及面色一變。 他的回憶其實比云母要長些,在離開那山洞后,其實還發生過許多事。想起他脫出回憶最后看到的場景,想到朔清神君所作所為……白及都來不及細問眼前與他過去曾在天庭刑場有過一面之緣的玄明神君什么,便提起劍站了起來,臉色凝重。 云母一愣,慌慌張張地從他身上跳下來,忙問道:“師父,你要去哪兒?” 白及眸色微暗,稍稍一頓,吐出兩個字道—— “屠神?!?/br> 第44章 聽聞“屠神”兩個字,不止是云母,便是玄明神君亦稍怔了一瞬,意外地搖了搖手中的扇子。 他好歹也是這渾沌世界中最先誕生的幾位神君之一,便是以前不曾與白及有過交集,當初他倒在他草廬庭院中時,玄明仍是看一眼就明白了。這位仙君修為不低,卻是身心魂靈一片純白,必是藏鋒刃于柔懷中、不染殺孽之人,平時便是出劍,必也會留鞘七分,將他人歸天命而不奪其性命。而此時,他眼中意志堅定,猶如一柄銳劍終于亮出雪亮的刀鋒,竟有勢不可擋之勢。 究竟是何事,能讓一把一貫清高不沾鮮血的雪劍非出鞘不可? 玄明神君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他自認是個不與人為敵的閑神,眼前人要砍神總不是砍他,再結合對方是尋求境界突破、了卻心結而來……玄明挑了挑眉,攔住他道:“你要殺朔清,了斷自己的因果?你在這一場回憶中,可是看見了什么?” 白及步伐一頓,不答,卻是緩緩閉上了眼。 那股寒冷刺骨的仇恨再次從黑暗深不見底之處滾滾襲來,這并非是他的仇恨,卻熟悉自然宛如出于己身。如此仇恨,光是感受一瞬便令人欲瘋欲狂,更何況沉浸于其中?這便是他為朔清神君時最后感受到的東西。 而朔清,便是他自己。 朔清的“道”走到了盡頭,他吞噬的東西太多,心性已毀,雖為神君,卻戾氣滔天,任之必為禍蒼生。 萬物蒼生皆有其數,白及知曉自己并非圣人,不能輕易定他人生死。恨意滔天者若心性未亂,他便可以收他為徒,教他靜心學道,引他回正道,如單陽;若心性已亂,便還他苦痛、還他悔恨,讓其不得為禍人間,將其歸天命,如張六??扇羰谴巳耸撬约骸?/br> 必不能留。 萬念心頭過,白及再睜眼時間卻不過過了一瞬,眸中之色又定了幾分:“朔清必將為禍?!?/br> 玄明無奈地笑笑,道:“唔……這話或許不該我來說。不過,你可知此處可是你的記憶之中?已發生的事既已發生,你便是在回憶中改變,也無濟于事?!?/br> 白及卻搖了搖頭:“我說得并非記憶?!?/br> 停頓片刻。 “我既有這份記憶,說明朔清的恨意尚在我意識之中,我若此時不除他,日后他再現世便不是在記憶之中。這般身纏戾氣之人若是其他人,尚且有挽救之法,可若是我……除我之外,誰能阻我?” 玄明聽得一愣,又是不禁搖了搖扇子,無奈地搖頭笑道:“我倒沒看出來你竟然是這般狂傲的性子?!?/br> 云母亦是聽得心驚。不過她倒不是覺得師父狂傲,只是擔心。 她聽說過師父還是神君之時便可與天帝一較,轉世后則是“東方第一仙”,論起修為實力亦是上仙第一流。況且按照師兄師姐的說法,師父亦是如今天界難得的既修心亦善實戰的神仙,雖說他轉生便再未與天帝打過,不知勝負,可平時確實從未遇到對手需要他認真,至少云母跟隨師父至今,無論什么對手,都只見他一劍解決。 云母完全不懷疑師父那句“除我之外,誰能阻我”,只是一方面又為師父口中所說的那戾氣沖天的朔清神君怨恨尚存于他身體之中、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復活擔心,另一方面又為師父要去屠的是他自己擔憂。 便是云母不曾歷過心結,也知道這世間最難打敗的,莫過于“自己”。 云母擔心地“嗚嗚”叫了兩聲,便要擔心地朝師父跑去,誰知還未等她碰到師父的衣角,已經被大步上前的玄明神君一把撈進懷里。玄明神君十分順手將小狐貍揣懷里,道:“既然如此,你這誤闖的徒兒就暫時寄放在我這兒吧。她本來在你記憶不會受傷,但畢竟現在的情況相當于是元神入夢,而你若要去殺你自己,已是元神相斗,頗為危險。我看你這徒兒仙身未成,若是不好,難免波及到她,她可是承受不住你們隨便一個打一下的,你要是出事,我也好送她出去……對了,你既然要去殺你自己,你可知道你在哪兒?” 也不知道玄明神君是不是故意的,師父和朔清神君雖說是同一個元神,可明明可以用各自的名稱區分,玄明神君卻偏要攪在一起。云母都有點聽暈了,好在勉強還能猜到個大概的意思,連忙朝師父看去。 白及一頓,回憶起他在草廬醒來前最后看到場景,頭一點,大步便要走。云母忙在玄明神君脫口而出喊道:“師父!” 白及出竹林的步伐又一次被阻,他回頭見小白狐滿臉的擔憂之色,停頓片刻,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道:“等我回來?!?/br> 話完,轉身而去。 云母委屈地從喉嚨里發出咕嚕聲,她雖想跟師父同去,可卻也知玄明神君說得是實話。她一只尚未成仙的五尾狐,跟著師兄師姐下山簡單地收個妖獸或許還行,跟著師父去屠神恐怕只會讓師父太過顧及她而拖了師父的后腿。 于是,目送著師父的背影消失在竹林深處,云母便沒精打采地垂下腦袋。 玄明神君看她這般模樣,嘆了口氣道:“你別這樣,看不見你師父就這么難過嗎?看不見他,你還可以看看我啊……你難道不覺得論起英朗俊秀,我比起你師父也不差嗎?” 云母使勁打起精神看了他一眼,非常沮喪地趴了回去,掛在玄明神君手臂上。 玄明失笑地晃了晃扇子,倒不生氣,考慮片刻,摸了摸下巴道:“你也別這么失落,我雖是隱居在竹林中,但好歹是個神仙,你若是實在擔心,讓你在草廬在看著你師父的辦法好歹還是有的?!?/br> 云母一震,抬起頭來。 玄明笑了笑,暫時將她放下,走到草廬的角落里,打開一個積了許多灰的箱子,翻了半天,拿出一面簡陋的鏡子來…… …… 另一邊,白及出了竹林便往他心中所想的方向行去。 此處畢竟是以他的記憶為本形成的幻境,他自然對此處比云里霧里的云母要了解得多。 若說幻境剛開始時是混沌已開、人族初現之時,如今便已是人間始現繁盛、上古神各自為營形成勢均力敵之勢之時。此時玄明神君的兄長、如今的天帝已經在籌謀建立天庭管理數量日漸增多的各路上古神以及少數人間飛升的早期仙人,只是礙于此時的仙大多沒什么功利心只愿四處逍遙,而上古神中有實力者則大多心氣高傲不服管教,便是立了天庭,也非得自己當那第一神不可,這才遲遲建立不成罷了。 上古之時,正是神仙界最為動蕩之時,大約也就玄明神君那方仿若與世隔絕般的竹林才能百年如一日的毫無變化了。 白及對他所去的方向沒有篤定無疑,沒有絲毫的遲疑。 如今有實力的神率領站隊的各路中下流小神和門下弟子各掌一方,并互相吞并。朔清在上古神中雖算是極其年輕,卻成長得極快??嚯y之力是何其強大的東西,多少人身陷絕境而憑此力奮力掙扎絕處逢生?朔清初現世之時,便可以一人之力占據一方天地,引得有野心的中神小神紛紛投奔而去,算是成為他門下之人。雖然朔清為人孤僻任性,一身煞氣,可在天界亂世之中,性情古怪又算得了如何? 只可惜他們不知曉,朔清彼時早已失了心性,身負萬千仇怨,心中猶如死水一潭。他要登至高,圖得哪里是掌管三界,分明是要滅世。再歷八百多年的分分合合,待到他與天帝兩方分庭抗禮之時,朔清野心便暴露無疑,世間神仙或有野心或傲慢,可大多以善為本的,哪里見過這等邪神?待朔清變得越來越性情乖戾,便是原本他門下之人,漸漸也吃不消退走而去,終究又剩下他孤身一人。 然而縱使如此,天兵天將仍是奈何不了朔清,唯有天帝親自下場一斗,大戰十年,方才分出勝負。 白及目色微微一凝,握緊手中劍,再看向前方,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此處乃是記憶之中,可他既能脫離朔清的身體、在自己的身體醒來,便說明他本身的意識能與朔清身負的怨恨分離。 此時的朔清,便是他的心結所在,亦是不可不殺的隱患。 白及行路極快,不過須臾便已至他所想去之處。朔清如今已是一方神主,自不必再住山洞,住所奢華程度甚至不亞于天宮。宮宇重重,白及卻宛若洞悉方向一般穿行其中,不久就找到了一處大殿,他抬腳踏入,便見立著一個黑衣之人。對方聽到腳步之人便轉過頭,他原本身形樣貌都與他有七八分像,只是目中無神,眉宇間的煞氣之盛近乎能凝聚出實體,此相影響,原本的七八分硬是降到了只有三四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