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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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單陽師兄不喜歡穿白衣,這種神情,也絕不是光光被師兄逼著穿了白衣就能弄出來的。 云母心驚得很,可還沒等她反應,只感到眼前一亮,原來他們不知什么時候已經走到了道觀外。 只聽師父道:“赤霞,觀云,你們二人一同收拾附近的妖獸。云兒,我教你對付妖物之法……” 這時,他的目光緩緩地看向了單陽。 單陽一家皆為妖物所害,他恨害他家之人,卻也恨這世界妖物。恨得太過,只怕于心性有害,他還太過年輕,又是修仙之人,不該造殺孽。 定了定神,白及道:“單陽,你也與我同來?!?/br> “……是?!?/br> 單陽沉著聲應了,只是劍握得太緊,簡直似是忍耐著不立刻去除妖。 云母卻是驚喜師父要親自教她,既是興奮又是緊張,連忙同跟在白及身邊,與赤霞師姐和觀云師兄道別后,便等著聽師父的命令。 道觀附近的奇獸們剛才就被白及一劍清掃一空,此時他們沒有必要留在這里。白及閉著眼睛,大約是考慮了一下接下來去何處比較好,一會兒后便有了定奪,隨即睜開眼,施展駕云之術,示意單陽和云母站上來,便帶他們離開。 …… 首先還是得解決什么都不會只能在旁邊看的小云母的問題。 白及騰著云飛了一會兒,不久就到了一片山林中的空地,這里有幾只稀稀拉拉的奇獸正在攻擊山里無辜的山獸,看它們的相貌就能猜出一定是從北樞真人院子里跑出來的,不過應當不是力量強大的那種……看眼下這個樣子,八成是彘雖得了那么多兵力,卻不知怎么管理,于是隨意挑出了些弱小沒用的奇獸安插在路上搶占山林,亦或者是更糟一點,彘壓根沒注意到自己的妖獸隊伍中少了這么幾只小奇獸,所以把它們落在這里了。 不過眼下,拿來給沒什么經驗的弟子練手倒是正好。 白及定了定神,往前一指,先對單陽道:“你去清理前面的妖獸,收了他們,莫要下死手?!?/br> 單陽似是又緊了緊拳頭,但終究壓下了自己的脾氣,肅著臉對白及說了聲“是”,便提著劍過去解決。 見單陽走了,白及又看向云母,指了指灌木叢附近落單的一只青色的奇鳥,道:“云兒,你先拿這個練手?!?/br> 云母順著師父的手看過去,只見那只鳥約莫比麻雀大上一兩分,一身青羽,卻有三只眼睛,額頭上還長了根長長的黑角,果然很是怪異。 不過長得再怎么詭異也還是只鳥,云母盯著它看了一會兒,沒等師父教她如何做,忽然有些躍躍欲試,道:“師父,我可以先自己試試嗎?” 白及一怔,沒想到云母剛才還十分緊張的樣子,現在看對手長得弱又活潑起來了。不過想想,小狐貍天性好奇好動,有嘗試之心是好事,若太過死板,反倒容易讓她失了靈氣。再說,他就在一旁看護,自不會出什么事…… 想清關節,白及便點了點頭,道:“可?!?/br> 得到師父的同意,云母立刻高興了起來。到底還是小動物心性,因為急于向師父展示她捉鳥的本事,云母居然一時忘了她藏著身份的單陽師兄還在附近,馬上就變回了狐形蹦蹦跳跳地朝三眼怪鳥跑去。也算她運氣好,單陽正皺著眉頭低頭對付幾只對他嗷嗷亂叫的不知道是狗還是什么玩意兒,居然也沒注意到。 云母化成白狐就跑得飛快,都沒等白及反應過來她的“試試”是用狐形試,就已經幾步竄到了那只怪鳥跟前。那只怪鳥倒也慫得很,看到靈狐嚇個半死,都沒點斗一下意思就想飛走,被云母啪嘰一狐貍爪子拍回地上,頓時躺下撞死。 她自幼和哥哥捉山上的麻雀玩,對付鳥類最是熟悉不過,爪子拍了拍看它真不動了,就低頭叼起來略有幾分蹦跶地跑回師父腳邊,仰著頭搖尾巴,頗為得意的樣子。 白及:…… 他有些無奈地頓了頓,但還是蹲下身摸了摸想要求表揚的狐貍。停頓片刻,白及緩緩地嘆了口氣,道:“你要用原型自然也可,不過這樣就失了我教你的意義。你且把鳥放了,變回來,我教你如何以道體使用術法降妖?!?/br> 云母白毛底下的臉紅了紅,聽這話的意思,也知道是她原型用得太習慣,太過理所當然于是會錯了師父的意。仔細想想,觀云師兄和赤霞師姐的原型殺傷力可比她大多了,可師兄師姐降妖,多半是不會用原型的。 于是云母只好有點委屈地松開了她的鳥,變成人形,站在師父身邊,等著看師父怎么做。 且說那只三眼鳥見自己被放了,立刻撲騰著翅膀想跑,誰知它剛飛了沒多遠,就被白及一個訣定在空中。隨后,白及定了定神,閉上眼睛片刻,隨手便現出了一把白色的玉弓,將它遞給云母。 云母怔怔地接過。 只聽白及道:“今日只是教你法術依附于武器的使用方法,以此來說,弓箭的用法最為直觀。事物萬變不離其宗,你掌握了用法,日后再挑自己慣用的武器便是?!?/br> 云母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注意到這把弓似是會隨著使用者改變形狀。比如到她手上后,弓似乎就變得小了幾分,重量也輕了一點。 白及指示說:“你擺個姿勢給我看看?!?/br> 要用術法,云母真的有點緊張了。盡管白及只給了她弓沒有給箭,但云母還是試著擺了個動作,只是她是生長在鄉野中的小白狐,從未見過誰用弓箭,憑著想象和不知道從哪里來的模糊印象亂擺,自然不倫不類。 白及嘆了口氣,走到她身后準備幫她調整姿勢。 白及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誰知肌膚剛一相觸,云母卻忽然心慌了一下,只感到她的腦袋好像貼著師父的胸口,因為他微微低了頭在看,所以他的氣息仿佛就在頭頂拂過,從這個位置,她能夠聞到師父身上清雅的檀香味。 師父低著頭,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幫她調整握姿。 明明平時當狐貍的時候,再怎么在師父懷里蹦跶也沒有覺得不安,可是換了人形,不過是擺個姿勢,云母卻忽然覺得怪異起來。她的心臟跳得厲害,莫名地慌亂得很,不過,還沒等她明白過來是發生了什么事,師父已經緩緩地退開了一點。 “好了?!?/br> 他道。 第30章 聽到白及說了這兩個字,云母愣了愣,這才注意到師父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幫她擺好了握姿,這樣握著弓果然比之前要舒服很多,而且容易發力,只不過她才剛剛開始學習,所以依然不是很習慣。 “記住這個姿勢?!?/br> 白及未察覺云母有點不對,他只是一邊繼續語氣平靜地往下講解,一邊重新將原來幫她調整握法的姿勢轉為扶著她的手,與她共同握著弓,這樣方便讓她感受凝聚箭時的靈力控制方向和射箭應有的力道:“接下來,你試試看感受我氣息的方向,順著我的軌跡將身體里的靈氣凝聚成箭的形狀,集中到弓上?!?/br> 意識到自己剛才居然在發呆,云母頓時十分羞愧,耳朵尖都微微燙了起來。只是換過姿勢后,她猶如被師父摟在懷中,眼中便看著師父的袖子垂在她的袖子旁邊,整個人被師父的氣息所包圍,她原本就沒有從剛才的心亂中恢復過來,這個時候便是她努力想要集中精神,注意力仍然時不時飄到師父身上去,只覺得整個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云母既無措,又對自己的感覺有些隱隱的疑惑。 這時,她聽到白及在她頭頂輕輕地道:“注意?!?/br> 下一刻,她便感到師父身上的“氣”,順著手傳到她身上,形成一條非常清晰的路徑在引導著她。 便是再心慌意亂,云母也只好在這種情況下努力集中精神,順著師父引導她的脈絡,慢慢將靈氣凝聚起來。 她當初練了很久的感氣,基本功打得很扎實,又有師父的引導,將靈氣凝成箭并不是很難。不過,便是如此,在看到弓弦上真的漸漸凝聚出一支淺白色而沒有實體的靈箭時,云母還是忍不住微微感到了喜悅。 然后,她便又感到師父握著她的手扶起了弓,就著她的手開弦,箭尖直指三眼鳥,接著,手輕輕松開…… 唰! 只見那支用靈氣凝聚起的箭矢以極快的速度刺破空氣直直地朝被禁錮在空中的怪鳥飛去,與此同時師父解開了不讓那鳥飛走的術法,只一瞬間,箭矢就貫穿了怪鳥的身體! 那鳥慘叫一聲,從空中落了下來,云母看到它掉下來還稍微慌張了一下,連忙跑過去檢查,卻見那鳥身上沒有傷口也沒有見血,它只是沒有意識了,就像師父之前制服的其他野獸一樣,她才松了口氣。 “師父,真的射下來了!” 云母回頭驚喜地道。 看她這么高興的樣子,白及略微怔了一瞬,下意識地也想笑一下,但是笑到嘴邊又頓住了,恢復了面無表情的樣子。他稍稍停頓,便對云母點了下頭,等云母掏出元澤師兄送她的葫蘆收了那只怪鳥,跑回他身邊,白及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淡然地道:“將靈力依附于武器的方法,大致便是如此。這把弓是我過去的舊物,你先拿著用,待練熟再換別的武器不遲,只要不要碰到修為太高的妖獸,這套方法便夠用了?!?/br> 云母握著弓認真地點頭。就算她之前沒有想過武器之類的事,現在也已經覺得弓箭有趣起來了。 見云母已經掌握了方法,躍躍欲試地想要自己實踐,白及便不再多言。他定了定神,看向單陽。 單陽的天賦,便是在整個天界仙人的弟子中也屬少見,更何況他比大多數人都要來得刻苦用功,若不是心思太重,心性被桎梏住難以成長,又總是下山行走,如今的成就只怕比現在還要來得突出許多。不過,縱使如此,單陽獨自對陣這附近所有的奇獸依然不見落下風,只是奇獸數量實在太多,以少勝多難免需要費些功夫罷了。 云母原本正愛惜地摸著師父給她用的玉弓,見白及定定地看著單陽獨自對付那些奇獸,便也跟著看了過去,誰知看著看著就入了神。原因無他,實在是劍招使得太流暢利落。 單陽跟師父一樣是用劍的,許多動作一看就能看出是承自師父,不過也有一些看起來不大像,或許是他在入師門前就學過劍。不過盡管劍招看起來并不是出自一家,單陽卻結合得極好,招招生風,流暢得很。 只是揮劍的時候,他依然始終深深地皺著眉頭。 云母看過去的時候,單陽已經差不多在收尾了,因此沒多久他就解決完收了劍,掏出他自己的容器收了滿地的奇獸,這才蹙著眉滿臉嚴肅地回到師父身邊,道:“師父,我已清理干凈了?!?/br> “做得不錯?!?/br> 白及略一頷首,夸獎道。他一直在關注單陽的動作,見他面對奇獸已經能夠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不會再像最初分不出妖獸和一般長相奇異的異獸之時那般殺氣騰騰、招招死手了,白及也覺得有些欣慰。 停頓片刻,他便如同稱贊云母時一般抬手摸了摸單陽的頭,道:“你比之前沉穩許多?!?/br> 單陽在山下待了許久,回來也沒怎么見過師父,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像這樣被夸獎過,剛剛感到白及的手,他還怔了一瞬,但旋即被夸贊的話說得臉上發燙。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移開視線,憋了一會兒,才道:“……它們并非是妖獸,我知道的?!?/br> “嗯?!?/br> 白及點了點頭。 “你暫時還是不要親自對付妖獸……現在散落在人間的妖獸和奇獸太多,我不可能天天看顧你們。待收拾干凈北樞真人道觀附近的奇獸之后,我會親自去找彘。到時你同你師兄師姐勢必要去凡間的城鎮,想辦法收拾掉為禍凡人的奇獸妖獸……若是遇到妖獸,交給觀云和赤霞處理?!?/br> 白及仙君這樣安排,無疑是怕單陽控制不好情緒殺掉妖獸,犯下殺孽影響修行。若是換作平時,單陽定然已經對這個安排感到不滿,只是今日他受了師父的夸獎,難得的按捺住了腦海里那份仇恨的殺意,嚴肅地抱拳應道:“是?!?/br> 話完,白及又將云母往前一推,說:“還有,記得保護好你師妹。云兒雖是天生靈獸,又已有四尾修為,但畢竟是初次在任務中隨行,又是初學獵妖,實戰經驗不足,你們勢必要多關照于她?!?/br> “是?!?/br> 單陽再次俯首道,同時下意識地抬眼掃了眼小師妹。 雖說他早就知道師妹是有原型的,且已有了四尾,但“天生”兩個字還是頭一回聽說。在仙家,靈獸的地位雖低于神獸,但必然是要高于妖獸的,畢竟靈獸靈性足,修仙更容易漲修為。不過,地位高歸地位高,這就不意味著更能打了,且不說凡間的妖獸修行自有妖術在,這師妹一看就是個重修心多過修身的。 想到這里,單陽便移開視線不再多看,心道反正到時讓她站遠一些就是。 反倒是云母聽說了要下山頗有幾分緊張,剛才聽師父講來講去沒有講到她,她還擔心她得一個人留在道觀里等來著?,F在聽師父這么說,云母總算安了心,盡管聽說要和師父分別了有點不舍,但還是恭恭敬敬地朝單陽行禮:“師兄,請多指教?!?/br> 單陽沒有多言,只朝她點了點頭。 …… 北樞真人道觀附近的奇獸數量雖多,但大都沒什么修為,離開靈智也早得很,便是云母都能輕松打贏,不過兩三日便在陸續趕來的仙人和仙門弟子的努力下清理干凈了。仙山的山道被清理出來后,總算能夠正常地運送抓到的珍獸了,畢竟不是所有仙門弟子都能輕松地靠騰云飛行來回道觀和凡間,也不是所有仙門弟子都有可以用來裝珍獸的仙器。 于是,在山道被清理出來后,接下來就該去收拾危害人間的那些家伙了。 “師父一早就會去找彘,到時我們也和其他仙門弟子一道下山?!?/br> 當晚,赤霞在道觀的臨時住所中對云母道。她顯然是早就和觀云兩人商量好了,然后分別在睡覺前給師弟師妹開會。 “不過明天我們頂多只能騰云飛到山腳,在人間不能暴露身份,所以只能徒步下仙山。我們到時候要扮作一般道士,人間的盤纏也已經提前換好了……總之到時候事事小心些……對了,不到萬不得已,你也不要再變狐貍了,人類分不清靈獸妖獸的,別給當作是妖打了?!?/br> 云母特別認真地點頭,她還是第一次去凡間人類居住的城鎮,就連原來還住在凡間的時候母親都沒有讓她和哥哥去過,當然那個時候主要是因為她還不能用人形。 她對人類好奇已久,此時下山,自然又興奮又緊張,甚至都快忘了自己是要去除妖的了,簡直像要去旅行。 小狐貍就算是人形表情也太好懂,赤霞忍不住又伸手摸她頭,摸得云母在床上晃來晃去。今晚她們師姐妹倆又得睡一床,因為北樞真人的道觀太小,實在住不下那么多人,她們兩個的環境都算好的了,還有不少仙門弟子都在山上打著地鋪,連北樞真人自己都把房間騰出去來去外面打地鋪了,正因如此,被派來收拾他家寵物弄出來的爛攤子的仙門弟子們,即使有怨言也無話可說,畢竟北樞真人態度已經夠好了,彘又實在狡猾。 不過,赤霞和云母倒是不介意和對方睡一起,反正她們在龍宮也是這樣的,無非是床比龍宮再簡陋一點罷了,沒什么大不了的。 赤霞摸了會兒云母的頭,忽然想起了什么,一拍腦袋道:“對了,差點又忘了!我還有東西要給你!” 云母一愣,歪了歪頭,探頭探腦看過去。只見赤霞從袖中掏出一只紫色的海螺,遞給云母,不好意思地抓了抓頭發道:“我之前讓我娘從龍宮寄來的,早就該給你的,結果前陣子……咳,訂婚太忙給忘了。這就是你之前在我房間里見過的那種海螺,可以聯絡用的,你拿著這個,到時候在城鎮里分散了找你也方便?!?/br> 因為耽擱的實在有點久了,赤霞神情十分赧然。因為其實她忘了給云母這個禮物,除了訂婚那陣子太忙確實有點暈了以外,也有后來她和觀云熱戀期太高興每天都在外面待到很晚的原因,但這話她是無論如何都沒法跟云母解釋的,只好含糊其辭。 其實云母也知道實情,她是不大清楚師姐到底干什么了能跟師兄天天待到那么晚,反正赤霞開心就好,因此也不在意,高高興興地收下了海螺,向師姐道謝,照例變成小狐貍將海螺好好地塞進尾巴里,然后團成一個團就準備睡了。床本來就小,她變成狐貍能讓兩個人都睡得舒服點。 赤霞看著床上的狐貍毛團笑了笑,隨手撈進懷里,熄了燈一同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