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霍廷易皺皺眉,敏銳地察覺到不對:“你什么時候和他見過面?” 肖霄答道:“上次在香港的時候,我的一條項鏈不知道是不是落在他那里了,我想問問他?!?/br> 霍廷易又瞄了一眼桌上攤著的那本娛樂周刊,上面印著大大的標題—— “女星肖霄秘密進入h姓富豪香港山頂豪宅徹夜未出?!?/br> 霍廷易揉了揉太陽xue,這會兒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聽他在電話這頭遲遲不出聲,肖霄更加覺得忐忑。 幾乎是下意識的,她帶著哭腔問:“晏時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打他電話他都不理我!他是不會不理我的!” 霍廷易只覺得自己的太陽xue重重跳了跳,他眉頭一挑:“電話?你打晏時的電話?” 肖霄這會兒沒心情演戲,一股腦的全都給招了:“我、我把我的一支舊手機給了他,我沒想干別的!就是想和他打打電話!” 一邊說,肖霄一邊在心里凄凄惶惶地想,她已經和華辰簽過經紀協議了,現在也和《令月》劇組簽約了。哪怕夏清時因為這件事情發火,應該也是封殺不了她的吧。 “謝謝你?!被敉⒁组L長的舒了口氣,但精神依舊保持著高度的緊繃,“肖小姐,能告訴我你給晏時的那支手機的號碼嗎?” *** 霍廷易根據肖霄提供的那個電話號碼,通過運營商查到電話關機前最后一次向基站發送信號時的位置。 正是在城東。 好在是在市區,基站密集,信號良好,運營商那邊回傳過來的位置信息十分精確,將位置鎖定在了一個小區內。 夏父在被警察帶走時,打的最后一個電話,位置就是在附近。 基本上可以確定晏時就是被藏在了這里。 夏清時對夏父名下的各處房產都一清二楚,因此她也清楚,夏父在這里絕沒有房產。 確定了這一點后,當即霍廷易又馬上讓助理聯系了附近幾個房屋中介公司,要來了最近三個月簽訂過租房合同的租客信息。 最終他們找到晏時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凌晨兩點。 在屋子里看著晏時的,一個是夏父的司機小張,另一個則是公司的一個保安。 兩人都不是亡命之徒,當初看著晏時也不過是因為夏父吩咐。 眼下看著浩浩蕩蕩的一批人尋過來,自然是驚詫不已。 同夏清時一起到的還有社區民警。 看到連民警都來了,這兩人不想惹事,因此也沒多加阻攔,直接便打開門將他們全數放了進來。 他們進去的時候,晏時在房間里睡得正香,一時間燈火通明,晏時這才被燈光照醒,揉了揉眼睛,自己從床上坐了起來。 直到此刻,夏清時的神經也依舊沒有片刻的放松,她撲倒晏時的床前,胡亂在他身上摸著,聲音里帶了細微的哭腔:“他們有沒有對你做什么?” 晏時茫然地叫了她一聲:“清清……” 夏清時將他的上衣掀起來,仔仔細細地在他腰上來回摸了好幾圈,在確認他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后,夏清時終于松一口氣,整個人都連帶著放松了下來。 民警先前就覺得夏清時這一行人有些大驚小怪,眼下人終于找到了,民警也不由得松口氣,對著夏清時道:“你看,你哥哥這不好好的么?哪有什么你說的器官買賣?” 夏清時沒反駁。 當初報警的時候,她自然是把事情往最嚴重的情況說,這會兒見晏時平安無事,所以也乖乖聽著民警教訓—— “你們現在這些年輕人,都是受過高等教育的,網上那些亂七八糟的割腎謠言怎么一聽就信了呢?這腎又不是萬能腎,割下來了匹配不上難道拿來做炒腰花???” 夏清時聽得一陣心有余悸,她朝一旁的霍廷易使了個眼色。 霍廷易會意,立刻接話道:“我太太是有些大驚小怪,還有像她這樣報案的人么?” “有啊,太多了!”一說起這個,年輕民警開始大倒苦水,“就上周,旁邊那小區有一個阿姨,懷疑自家樓上的住戶殺人分尸,結果我們去看了,人家就是早上上班趕不及,晚上在家剁餃子餡兒嘛!” 夏清時聽得身上一陣陣雞皮疙瘩起來,好在霍廷易一路引著民警走出了房間。 晏時倒是沒受什么薄待,兩個人看著他的人好吃好喝的養著這個少爺,做的唯一出格的事情也不過就是為了防止晏時同外界聯系,將他的手機給收走了。 這會兒看夏清時來了,兩人將先前沒收了的手機交出來,訕訕道:“這個……都是夏總吩咐的?!?/br> 夏清時將那支手機接過來,看了一眼,便收進了包里,沒吭聲。 晏時渾然未覺,只是很乖地坐在床上,慢吞吞地開口:“球球呢?沒有看見球球?!?/br> “球球在家等你?!彼幻虝r的腦袋,對他擠出一個笑容來:“我們現在回家去,好不好?” 說著便拿過一旁的襪子,要給他穿上。 meimei給自己穿襪子,晏時有些難為情,小聲道:“清清,我自己會穿的?!?/br> “知道你會穿?!毕那鍟r嘴里這樣說著,但仍幫他將兩只襪子都穿好,然后又給他拿外套。 ** 回到家里,晏時沒看見小皮球,又鬧了一出。 晏時要鬧起脾氣來,自然不像是球胖胖那樣撒潑打滾哭天喊地,而是扁著嘴站在那里,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清清,你不是說球球在家里等我嗎?” 只是眼下小皮球正在隔壁盛家酣睡,家里哪里還有小皮球? 于是霍先生霍太太兩人合力一通好哄,這才終于將晏時哄得乖乖睡下。 回到樓上臥室,霍太太的神經依舊緊繃著,“他明天上午就會放出來?” 霍廷易點頭。 夏父那樣謹慎的人,做生意這么多年,也就只當了這么一家小公司的法人,料想有什么不干凈的勾當,也絕不會讓這家公司牽扯上。 二十四小時一到,經偵大隊那邊必然是要放人的。 霍廷易想了想,然后道:“找不到合適的內幕,他到時候還是要來找晏時的。他是晏時的監護人,要是他找來,我們沒辦法不放人……我看這樣,從明天起,把晏時送到外婆那里去。晏時在那里,他找不到,找到了也進不去?!?/br> 其實剛才夏清時便在想著之后怎樣安置晏時的問題,她倒是也考慮過外婆那里。 可是……自己、小皮球,現在再加上一個晏時,朱嘉盈的三個孩子幾乎要將那里霸占。 夏清時設身處地一想,覺得自己如果是葉女士的話,恐怕要瘋要爆炸。 這樣一來,她也就沒好意思提,沒想到現在霍先生主動提了,那她自然是沒有不答應的。 霍太太當下便撲上去,一把抱住霍先生的胳膊,喜氣洋洋道:“你這個想法我覺得很好!老太太會養人!看她把你養得這么好!要是晏時過去,我就放心啦!” 從小跟在父親身邊長大的霍先生看著滿嘴跑火車的霍太太,似笑非笑道:“老太太把我養得好?” “好!當然好!”霍太太拼命點頭,“把你養得胃口好,吃飯香,身體強壯又健康!” 這都是形容什么的……霍先生難得嫌棄的皺了皺眉。 發覺自己用錯詞后,霍太太也是難得的心虛,當下便撲上去親他,希望借此蒙混過關。 誰知向來很消受這一套的霍先生,這會兒卻將臉一偏,讓霍太太落了個空兒。 霍先生一手松松地攬著她的腰,臉上卻變了神色:“我這么好,那你呢?你都把我往哪兒推來著?” 霍太太心虛地眨了眨眼睛。 看來他已經知道了她帶著肖霄去香港,然后被記者偷拍的事情。 見霍太太又使出慣用的伎倆來,霍先生更加生氣,掐在她腰上的力道越發的大,“說話!” 霍太太再眨眨眼睛,又黑又亮的大眼睛里瞬間霧氣蒸騰,她扁著嘴巴,聲音委屈:“你別這么兇嘛,我害怕……” 霍先生簡直是要被她給氣笑了。 從前他倒也是上過這樣的當。 那時兩人剛認識不久,他開車將她撞倒,害得她骨折,于是隔三差五便陪她去醫院復健。 后來意外得知她是朱嘉盈的女兒,又改名換姓、隱瞞一切接近自己,他自然是怒不可遏。 那天她再找他時,在車上時他卻突然發作,將她驚得眼中帶淚。 其實霍先生從未告訴過霍太太,她那時的模樣究竟有多楚楚動人。 及至后來,她垂著眸子,聲音低低的告訴他,其實今天是她的生日,她只是想請他吃蛋糕。 在那一瞬間,他的心狠狠抽動了一下。 他看著面前柔弱溫順的年輕女孩,突然就后悔起來,后悔自己剛才不該用話傷她。 這一上當,可謂是霍先生此生至今為止跌過的最大一個跟頭。 不久后,兩人確定關系后,一次霍先生陪她在圖書館看書,她查到自己一門課程的分數,只有b 。 霍先生知道她對這門課程十分上心,花了無數精力寫課程論文做課外作業,考前還熬了幾個通宵,卻沒得到期待的成績。 當下霍太太便趴在桌上無聲地抽泣了起來。 霍先生不確定她此刻是否需要旁人安慰,但猶豫幾秒,還是將座位換到了她身邊。 誰知他剛坐下,先前正聳動著肩膀抽泣的霍太太便猛然抬起頭來,將臉上的眼淚一抹,然后打開電腦,面露兇光的盯著屏幕,然后開始噼里啪啦的打字,咬牙切齒發郵件給教授argue成績。 最后教授竟然真的被她說動,重新給了她一個a 的成績。 霍太太志得意滿。 而霍先生,唯一的感想是……原來霍太太真正傷心起來,既不楚楚,也不動人。 不過這時再后悔上當已經晚了。 不久之后,又一件事。 兩人早晨約好去公園晨跑,行至半途,一條沒拴繩子的德國黑背自離他們十米遠的地方路過。 跑在前面的霍太太尖叫一聲,順利將黑背引過來。 眼見著黑背直挺挺朝自己沖過來,霍太太“哇”的一聲哭出來,下一秒便往他背上跳,整個人像條八爪魚似的扒住了他,死也不撒手。 霍先生再次知道了,原來霍太太害怕起來,是這么個形狀。 總而言之,見識過了幾次霍太太真情流露,在那之后,霍先生便養成了一個懷疑一切的好習慣。 眼下霍太太眼睛里閃著淚花說自己害怕,霍先生是連標點符號都不信的。 “你怕什么了?”霍先生冷下心腸來,不去看面前楚楚可憐的女人只是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以后帶朋友回家玩,不準通知記者偷拍?!?/br> *** 球胖胖是第二天早上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