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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杜氏有巧女在線閱讀 - 第128節

第128節

    也許是局勢漸漸明朗,他的心情就很好,頓了下,竟少有的露出點笑意,很和氣地對杜瑕說:“我知道你素來主意多的很,我且先點這個月餅,你卻不能偷懶,也再做些旁的一并送來才好?!?/br>
    他雖已經五十多歲,頭發花白,可因為非常注重養生,至今依舊體格強健,牙齒堅固,并不需要忌諱什么軟硬。

    見他這樣給面子,杜瑕也是有些受寵若驚,忙笑道:“師公過獎啦,也不是什么好手藝,哪里敢與宮內御廚相提并論,不過是圖個新鮮有趣罷啦!您既這么說了,我哪里敢怠慢?說不得便要使出渾身解數!”

    唐芽喜歡這兩對年輕徒孫小夫妻不是沒有原因的,這些孩子很清楚自己的位置,進退得當,舉止有禮,卻又能夠放的開,并不似尋常人那般拘謹,讓他覺得很舒服。

    唐芽也樂的給她體面,說:“你不必過謙。宮里的御廚雖好,可前后幾十年不過那么些老方子,又要忌諱這個,又要忌諱那個的,反而束手束腳,早就吃膩了,如今我且好你弄的這一口兒?!?/br>
    眾人就都笑。

    正說著,就聽外頭的人傳說小少爺回來了。大家就見許久不見的唐冽大步流星的走進來,邊說邊笑:“可不就是這話?嫂子,你平日也時常孝敬,但凡做些什么都不忘往這邊送一點,偏偏都十分美嘴,父親愛吃不說,連帶著我們也沾光跟著受用?!?/br>
    大家相互見了禮,唐冽也落了座,又對杜瑕抱拳道:“好嫂子,可別忘了我那一份兒,我就愛吃辣的咸的,多多給我備些rou餡兒的?!?/br>
    年輕小伙子愛動彈,體力消耗也大,加上他天生就愛吃rou,自然是巴不得。

    杜瑕抿嘴兒笑,說:“這個不難,我也有了主意,保證又香又脆又鮮香又麻辣,叫你吃的過癮。不過咱們可說好了,到時候上火可別找我?!?/br>
    說完,連唐芽也笑了,看向幼子的眼神中滿是慈愛。

    現在的唐芽仿佛不是那個在朝堂之上呼風喚雨,從者甚眾的權臣,而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父親在看著喜愛的小輩們說笑,頗有幾分和藹。

    唐冽也笑著點頭,說:“果然嫂子最有主意了,我才說就想出來了?!?/br>
    適當的擠兌可以增進感情,杜瑕就笑著開玩笑道:“想的倒是挺美,哪里是為你?不過是旁人早就有這個意思,順帶給你做著罷了?!?/br>
    唐冽立刻十分配合地苦著臉,又斜著眼睛去瞅牧清寒,戲謔的說:“那我知道了,一準兒是慎行兄,罷了罷了,順帶就順帶,總比沒有的強?!?/br>
    大家都笑起來,又紛紛看向牧清寒,眼神也是十分戲謔。

    唐冽年紀小,又十分風趣幽默,性格活潑,雖然是大家子出來的,身上卻沒有什么臭毛病,大家都喜歡同他往來,也時常讓著他。

    眾人說說笑笑,過了大半天,唐芽又留了飯,這才放他們回去。

    臨走之前,唐芽還讓管家找了許多東西出來,讓他們帶回家去。

    “也是下頭的人孝敬的,不值什么,我年紀大了,一個人也用不了許多,你們一并帶了去吧?!?/br>
    杜瑕等人還要推辭,他就道:“也不單給你們,也有三思那小子的,回頭就叫人送了去,只不過今兒既然你們來了,也不必空跑一趟,一塊兒帶回去也便宜?!?/br>
    說只是下面人孝敬的小玩意兒,可究竟是給唐芽的,等閑物件如何有臉拿出手?

    便是布匹,也是包羅東西南北精華的各色綾羅綢緞,流光溢彩金輝璀璨,偶爾幾匹顏色素雅的,也是外頭難得一見的上等好料,價值絲毫不遜色于那些招搖的。

    再者文房四寶也必然是名動天下的,無一樣凡品,讀書人見了無不歡喜。

    家去的時候杜瑕還說呢:“這些年旁的到罷了,除了銀子,咱們到手最多的就是布匹,又是往來贈送,又是上頭賞賜的,咱們家人口也少,竟然有增無減,怕是這幾十年都不用買布了!”

    她和牧清寒都不是特別張揚的,除了外出見客的那些大衣裳和禮服,家常衣服往往要穿許久,一年到頭消耗都布匹數量都是極有限的。

    偏偏時下人家往來都特別喜歡送布匹!

    其實想想也很好理解,若是送吃的,不夠隆重和正式不說,也不一定合乎對方的口味,一旦送錯了,反而事與愿違。

    可既然人要活著,就不能不穿衣裳吧?要穿衣裳,就不可能不用到布料吧?好拿好放且輕易不會損壞,瞧著也展樣大方。挑些肯定不會出錯的大眾顏色送出去,總能用的到的。就算對方不用,轉頭也可以送人呀。

    而且布匹這種東西上下浮動的空間很大,非常容易cao作。

    便宜的麻布棉布幾十文幾百文就得一匹,尋常百姓鄰里之間往來交往的時候,手頭寬裕的可以直接送一匹,手頭緊的也可以只裁幾身衣服的料子送過去,都很像那么一回事,又實用。

    而要說昂貴的布料也真昂貴,幾十兩上百兩,甚至數百兩,幾十位繡娘忙活幾年才能得一匹的也非傳言,當真價值連城,貴同黃金!

    像是這等絕世好料,要么被用來送禮打通關節,十分低調不打眼;要么被豪富權貴之家爭搶,相互攀比……

    杜瑕說的起勁兒,牧清寒聽的耐心,又打量一回,竟從里頭挑出來兩匹十分細膩,柔軟世所罕見的布料,贊嘆一回,然后扭頭對妻子道:“這樣細膩柔軟的料子,我卻也是頭一回見,若說是大人,也實在不必這般,你說師公是有心還是無意?”

    他不說杜瑕還真沒注意到,當即也伸手去摸了兩回,嘖嘖稱奇。

    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雙雙將視線匯聚到杜瑕隆起的肚子上,一時感慨萬千。

    唐家老的老少的少,唐冽至今尚未娶妻,哪里用得著嬰幼兒所需的料子?便是外頭的人送禮,也不至于糊涂到這個地步。必然是唐芽親自吩咐人出去采買的,然后又借了這個機會不動聲色地送給他們。

    這位師公……也是個面冷心熱的,偶爾關心一下小輩也做的這樣別扭,卻又叫人覺得有幾分可敬可愛。

    既然說到送禮,兩個人不免又討論起自家要送給旁人的禮,說來說去自然就說道牧清輝身上。

    杜瑕準備給牧清輝的節禮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早就有樣子,不過根據實際情況略加調整而已,因此并不多么勞累,這會兒也是張口就來。

    兄弟二人如今還在冷戰之中,這回冷不丁的提起他,牧清寒臉上就有些不自在,哼哼道:“大官人腰纏萬貫的,家里不怕堆著金山銀山,如何又會稀罕咱們送的這點兒東西?你如今身子又重,且歇歇吧,不必費心了!”

    眼見著剛才還一本正經的跟人談論朝堂局勢,剛才又和自己感慨之家施工著于表達,這會兒卻又自己開始鬧別扭的相公,杜瑕不禁忍俊不禁道:“卻又說孩子話了。血rou至親,又是這樣大的節令,哪里能真不送東西呢,他稀不稀罕是他的事,咱們送不送就是咱們的事。你們這會兒就是鬧別扭,可若真的不送禮啦,那才是真要鬧掰了呢,到時候必然無法收拾,后悔也沒地兒哭去?!?/br>
    不說還好,一說,牧清寒的倔性子也上來了,當即道:“誰同他鬧別扭?我們早已經是鬧掰了的,我這輩子還沒做過什么會讓自己后悔的事呢!”

    見他在鬧脾氣,杜瑕只覺好氣又好笑,也不答話,只是心道,你以前是沒做過,可若是這一回真聽了你的話,恐怕這一遭就是了。

    所以說,有時候男人就像是孩子,口是心非好面子的程度超乎想象。你得哄著順毛摸,不然越頂越僵。

    這會兒不管他說什么,你都只管笑呵呵的應下,然后背地里該怎么樣還怎么樣,保管沒錯兒。

    許多時候,這種善意的陰奉陽違還是很好用的,屢試不爽。

    ###―###

    八月十五有著明顯不同于一般節日的隆重,真真正正的舉國歡慶,就連前一陣子還被鬧得沸沸揚揚的“大戰在即”論也無法阻止人的慶賀佳節的腳步。

    原本杜瑕還怕最近壓抑的久了,氣氛不夠熱烈,哪成想到了這幾天才發現是自己想多了。

    開封人民堅定不移的熱愛一切娛樂,管他外面洪水滔天呢,今朝有酒今朝醉,眼下就是佳節,那就該慶祝,便是打仗也該喝完酒吃了rou再說。

    好像這幾日大家的叛逆心都被激發出來了,形式越是緊張,我們便越要放縱,也是用佳節氣氛沖淡愁云的意思吧!

    她是頭一回經歷佳節和戰爭威脅同時逼近的情形,私底下不免十分擔憂,就問牧清寒:“不是說馬上就可能打起來了嗎?咱們國內這樣歡鬧,豈不放松了警惕,萬一被人抓住空子,殺將過來可如何是好?”

    牧清寒就笑,說:“圣人便是有些毛病,好歹也沒糊涂,咱們能想到的事情,他們也早就想到了。你沒見我們禁軍并不全員放假,只是輪休,各地的廂軍也下了一般的命令,并不有絲毫懈怠?!?/br>
    頓了一下,他又繼續說道:“再說前一陣子又是沒了一位公主,又是有官員入獄,又是接連數位要員被抄家,百姓們早已議論紛紛,朝中許多官員也是惶惶不可終日。再這么下去,心頭的弦一直這么緊緊繃著,遲早要壞事,倒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樂一樂,放松一番,即便來日當真有外敵入侵,也能打起精神來應對?!?/br>
    聽他這么解釋過后,杜瑕這才放下心來,也有心情開玩笑了,只斜著眼睛瞅他,嗔道:“得了,我不過說那么兩句就引來你這兩大車,還引經據典的,我知道你是嫌我羅嗦,嫌我多管閑事,又cao這份閑心?!?/br>
    “哪里敢嫌棄你,哪里又會嫌棄你?”叫她沖自己笑,牧清寒一顆心早就化成一汪水,只把這個當做情、趣,忙拉住她的手,柔聲道:“我這人生就一個怪癖,就愛聽你同我嘮叨,若你長長久久日日夜夜的這么同我說笑下去才好呢,若你哪一日突然轉了性兒一聲不吭,我才要慌了呢?!?/br>
    杜瑕聽后樂不可支,輕聲啐了一下,道:“誰跟你油嘴滑舌的?”

    牧清寒只覺她這一眼里含了萬種風情,覺自己半邊身子都跟著發酥,腳也不自覺的往前挪動,緊緊摟她在懷里,伏在耳邊輕聲說道:“夫人當真未卜先知你也沒湊近了細細的瞧,如何知道我嘴上抹了油?不如直接嘗嘗,為夫不光嘴上抹了油,舌頭上還抹了蜜呢?!?/br>
    兩人靠的太近,他又故意湊在耳邊說話,杜瑕只覺得一股股火辣辣的氣息直撲而來,在耳廓和脖頸中打轉,火辣辣的灼燒……

    因如今胎像已經穩固,兩人也有許久沒親熱了,眼下氣氛又好,不覺濃情蜜意一番,漸入佳境,纏纏磨磨了將近一個時辰從房間里出來,卻是又各自換了一身新衣,連頭也重新梳過了。

    杜瑕面上有帶著一絲誘人的紅暈,看的牧清寒眼睛發直,不免又湊過來動手動腳,惹得杜瑕狠命拍了他倆把,低聲罵道:“作死了你,還沒完,這青天白日的,也不怕給人撞見?!?/br>
    牧清寒還真就不怕給人撞見,當即低頭在她面頰上狠狠親了一口,理直氣壯道:“我在自己家里同自己的妻子親熱,此乃人之常情,難不成誰還非要不經主人允許就闖到咱們后院兒里來?你也忒小心了?!?/br>
    說完竟又湊到妻子耳邊小聲戲謔道:“我覺得這樣挺好的,比平時那樣規規矩矩的更有意趣,你覺得如何?”

    見他竟然還沒完沒了的越發蹬鼻子上臉,杜瑕又羞又臊,把臉都漲紅了,掄起雙拳頭,乒乒乓乓往他身上打去。

    這可苦了牧清寒,須知他這位妻子素日也愛舞動拳腳,酷愛起碼打球彎弓射箭,遠非一般弱柳扶風的閨閣女子可比,這一雙拳頭上也著實有些力氣……

    杜瑕噼里啪啦打了十幾下,就聽牧清寒低呼出聲,忙不迭地抓了她的拳頭,陪笑道:“為夫錯了,實在錯了,娘子,你這拳頭也不是一般人挨的,再這么下去非將我打殘了不可,日后誰同你說笑解悶兒,且饒了為夫這一回吧!”

    見他確實是呲牙咧嘴有些可憐,杜瑕這才松了手,只是又忍不住捂嘴笑,十分得意的說道:“好,暫且饒了你,你給我記著這頓打,看以后還敢這般孟浪?!?/br>
    牧清寒見好就收,立刻賠禮道歉,又伏低做小說了好多好話,這才罷了。

    只是他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這一回意外得了趣兒,他正覺得新鮮呢,而且瞧妻子方才的模樣,也不像是討厭的,哪里肯輕易放棄?便是這會兒嘴上說不,往后說不得也要再挑些機會演練一番……

    男子漢大丈夫,何該不斷挑戰!

    他們兩個在這里鬧騰,九公主那邊卻也沒閑著。

    其實她從前兩年開始就已經在尋覓的駙馬了,只是公主想要下嫁,卻又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皇室成親,說成親都是美化了,本質上都是聯姻。什么情情愛愛,長相容貌,那都是次要的,關鍵是看這個人的家世和他本人有沒有本事。如果后兩條具備了,那么前頭的這幾條都可以被忽視。

    八月十五全國歡慶,開封更是熱鬧,各大家族的男女老少,只要身體狀況允許,基本上都會出來露面。所以從某種程度上說,每年幾大佳節,也是變相的相親會。

    皇后、九公主本人乃至三皇子已經尋覓好久了,可看中的青年才俊要么背后勢力龐大,對駙馬之位根本不感興趣,便是皇家也輕易強迫不得,如金仲;要么早在他們尚未展露頭角之時就早早定下姻親,比如說杜文、牧清寒,饒是圣人也不能為了自家兒女做出棒打鴛鴦的蠢事,一拖再拖的就拖到了現在。

    如今九公主的年紀已經有些大了,放眼下一茬兒世家公子和所謂的青年才俊,也沒有特別出眾的,實在等不起,只得湊活。

    她自己看中了今年二十歲的蘇家公子,蘇平,已經打定主意要趁今天再觀察一番。

    其實說白了,她看中的也不是那位蘇公子,而是蘇平背后的蘇隆蘇將軍。

    蘇隆之父蘇安是土匪出身,后來得先皇青睞,找去做了護衛,后來又一起打江山,有了從龍之功。

    蘇安端的是一員猛將,立下戰功赫赫,只是他的兒子卻不如他。不過這也沒什么,人的名樹的影,便是蘇隆差點事兒,到底底子還在,老將軍的招牌還在,死忠不少。只要自己能將這股勢力牢牢抓在手中……

    九公主想的是很好,可等她親眼看到人群中的蘇平之后,那種失望的心情,真不僅僅是一個倒胃口就形容得盡的。

    就見蘇平倒是生就一副好身板,身長八尺,膀大腰圓,著實像個武將的苗子。然他的容貌也確實是如傳言一般平平無奇,大圓臉小眼睛,叫人挑不出一點賞心悅目的地方。

    這會兒他正站在一群男子當中,唾沫橫飛,口水四濺的說著什么,手舞足蹈,時不時放聲大笑,笑聲幾乎能傳出去二里地。又同人勾肩搭背的,舉止粗魯,不修邊幅,當真同儀態半點不搭邊。

    九公主不過看了幾眼就已經狠狠擰起眉頭,別過臉去,眼底流露出深深的厭惡,十分不悅。

    她身邊的三皇子看了,心生不忍,低聲道:“九妹,他實在不是你的良配,你不必如此委屈?!?/br>
    他們兄妹二人從小一起長大,如何不知道九公主喜歡儀表堂堂風流倜儻的翩翩佳公子?而眼前這個蘇平不僅才學武藝算不得一流,就連長相也毫無可取之處,叫他如何忍心將meimei的終身交出?

    三皇子話音未落,九公主卻已經冷聲打斷,語氣生硬的說道:“你說的到輕巧,像咱們這種出身的人,哪里能夠不委屈?”

    說完之后,她也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點太過強硬了,忙深吸一口氣,又強壓怒氣道:“三哥,我知道你的心意。母后也曾說過,想叫我慢慢挑選,可你也看到啦,咱們選來選去都幾年啦,哪里有幾個那般十全十美的?說不得就要將就。再說咱們也等不起了!”

    年初,也不知道肅妃到底是怎么活動的,圣人便已將七公主指給威武侯之子,明年這會兒就要下嫁了,他們如何能再等?

    想到這里,九公主又忍不住冷笑出聲,語帶譏諷的說道:“你當七姐是真喜歡那什么威武侯之子嗎?虧他還是正經武將加出來的呢,唯唯諾諾,那樣的夯貨,白給我都懶得看一眼!可我從來沒輸給過她,既然她能忍,我也能忍?!?/br>
    朝廷內外拿的出手的武將統共就那么幾個,他們大多是爺爺輩的人了,而新興勢力要么早早定親娶親,要么毫無發跡的跡象,不值得他們冒險投資,只能從這些孫子里面挑選。

    兄妹二人對當下局勢和眼前的情況都一清二楚,自然不必多言,說到這里就雙雙陷入沉默。

    要問九公主甘心不甘心,她自然是不甘心的。

    如無意外,一個人一輩子也就成這么一次親罷了,但凡有的選,誰不愿意找一個內外兼修,與自己情投意合,又長得賞心悅目的人呢?

    可沒辦法呀,形勢不等人,時間亦不等人!

    她沒得選。

    想到此處,九公主忍不住重重吐了口氣,故作輕松地笑道:“同被迫和親,客死異鄉的二姐相比,這又算的了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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