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
他卻驀地收緊手臂,將頭埋向她的肩膀,又說了一遍:“你終于醒了?!闭Z聲中竟隱隱有一絲哽咽。上蒼垂憐,他的念念沒有事,平安醒來了。天知道,當他剛剛確定她就是念念,她就沒有緣由地昏迷不醒時,他幾乎要瘋掉,差一點以為她又要離開他。 他好恨,自己為什么沒有一眼認出她,沒有起疑心時,他甚至絲毫沒有懷疑過她。偏偏要聽到一聲“念念”,等到她顯露出獨門武藝與內力,才種下懷疑的種子,之后,便有越來越多的細節昭然若揭:她狡黠的眼神,靈動的表情,微笑的模樣,幾乎如出一轍的喜惡,每一樣都告訴他,她就是他的念念。 他怎么沒有早點發現?新婚之夜,他待她那么過分,她一定非常生氣吧。 他越想越心虛,不敢看她。只是后怕地、緊緊地抱住她,用力感受她的鮮活與溫暖。 朱弦卻是一臉愕然:那聲哽咽一定是她聽錯了吧,這家伙難道還會哭不成?她掙扎了下,他的懷抱卻越發用力,她被他抱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皺著眉頭推了推他:“你弄疼我了?!?/br> 謝冕立刻放松了些,小心翼翼地問:“現在好些了嗎?” 朱弦咬牙:“我讓你放開我?!狈潘尚╉斒裁从?。 他遲疑了下,隨即賭氣般地道:“不放?!甭曇舾纱嗬?。 朱弦:“……”怎么感覺這家伙突然變幼稚了呢? “五爺,”她試圖和他講道理,“我想要起來,你放開我好嗎?” “你不要叫我五爺?!敝x冕別別扭扭地提意見。 “不叫五爺叫什么?”朱弦疑惑。 “叫我魚郎吧?!彼?,語氣中有著隱隱的期盼。 “魚郎?”她喃喃重復著,不知怎的,心中莫名地起了一絲酸澀與牽掛。她搖了搖頭,努力擺脫這種奇怪的念頭,又重復了一遍,“放開我,我要起來?!?/br> 謝冕咕噥道:“天還沒亮呢,你起來做什么?” 朱弦向帳外看了一眼,果然四周靜謐,一片昏暗,只有一盞昏黃的銅燈還點在那里,發出微弱的光芒。 “才半夜嗎?”她心里疑惑,不由問了出來,“我怎么感覺已經過去了很久?” 聞言,他埋在她肩頭的腦袋抬起,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道,“你已經昏迷五天了?!甭曇糁袔еz不易察覺的顫抖。 朱弦大吃一驚,不敢置信地看向他,這才發現他眼下帶著深深的青影,顯得十分憔悴?!澳恪彼D了頓,有些模糊的記憶漸漸清晰起來,她迷迷糊糊中渾身無力,睜不開眼,卻還記得拒絕吃藥,然后有個混蛋用唇舌堵住了她,逼迫她喝下了苦藥。 所以,那不是夢,那柔軟的觸感,放肆的纏繞都是真的? 一股熱意瞬間席卷全身,她面色潮紅,咬牙而問:“逼我吃藥的人是你?” 他望著她嬌艷如芙蓉的面容,目光閃爍,俊臉漸漸也染上了一片紅,低低“嗯”了一聲,又弱弱地解釋道:“念念,我沒想冒犯你,只是那時你實在……”就沒見有誰那么任性,昏迷中還緊咬牙關不肯喝藥,他不是實在沒辦法了嘛。 可是……他的目光落在她嫣紅飽滿的櫻唇上,不由回想起那一刻的柔軟銷魂。當時一心想著要她喝藥,沒有多想,可事后再想,才發覺那情形是多么香艷。她的唇是那么溫軟,舌是那么柔滑,含在口中,如脂如……打??!她是念念,他怎么可以這樣想著欺負她!他一時間心如鹿撞,硬生生地將思緒拉回,再不敢看她朱唇,狼狽地將目光下移。 可再往下,又是她粉白修長的玉頸,如一截上好的羊脂白玉,優美而動人。他曾經撫摸過,細膩柔滑,宛若凝脂……熱血上涌,連指尖都仿佛在發燙,他哪敢再看下去,干脆將目光對上她一雙生氣勃勃的明眸。 宛若燃燒著灼灼火焰的明眸璀璨生輝,如天邊最亮的那顆星子,令人目眩神迷。他的念念,雖然和想象中的有點不一樣,可這雙眼睛,卻始終如此動人心魄。 他怔怔地看著她,不由有些癡了。他為什么沒有早些發現,除了念念,又有誰會有這么一對生機勃勃的明眸? 朱弦又羞又惱,怒氣因他含糊的解釋升到頂點,沉下臉道:“放開我!” 他驀地回神,一臉委屈地看著她,小心翼翼地叫了聲:“念念……” 朱弦開始在他懷中用力掙扎。他差一點抱不住她,心中服從她意愿的慣性和舍不得放開她的癡念反復交戰。卻在她無意間碰到他某處時倒吸一口涼氣,干脆握住她雙手拉過頭頂,一個翻身,將她壓在了身下。 朱弦的身子頓時僵住。男子強健有力的身體重重地壓在上方,手兒扣著她的手,腿兒夾著她的腿,有什么堅硬之物放肆地頂著她。她被困在他的方寸之間,身上是他的重量,呼吸間是他的氣息,肌膚所感全是他的溫度。 “放開我!”她氣得說不出別的話來,卻不敢再亂動,反反復復只是這一句。 謝冕也不敢亂動,眨巴著眼睛對她道:“我放開你可以,你別跑,好好地躺著休息?!?/br> 朱弦氣鼓鼓的瞪著他,他一臉無辜地和她對視。 相持片刻,朱弦忽地眉頭輕輕一揚,唇角微彎,現出一縷笑意。 謝冕心中一顫,頓起警惕之感。 朱弦眨了眨眼,輕輕對謝冕吐了一口氣,悠悠道:“夫君這是做什么呢,你若想要妾身,妾身只有歡喜的份,何必做出這樣一副霸王硬上弓的架勢?”叫他明明說了不能圓房還這么放肆。她倒要看看,他能做到什么地步。 謝冕的身子整個都僵住了。 朱弦笑得更燦爛了,微微仰起頭,伸出嬌嫩的香舌,慢慢貼上他,舌尖沿著他形狀優美的紅唇慢條斯理地勾畫著。 謝冕如遭雷轟,僵硬著一動都不能動,驀地一個哆嗦,狼狽地偏過頭,面紅耳赤地閃避著。她的舌尖順勢落到他的耳畔,軟軟一勾,柔軟濡濕的感覺仿佛帶著電流一般,沿著他的耳垂一直爬到了心尖。 作者有話要說: 公告:為了拯救令人絕望的首點,作者君決定垂死掙扎一下,本文又要改名了,暫定為《我有特殊的養成技巧》,么么大家,不要不認識了(づ??????)づ 第47章 害羞 如蘭的氣息悠悠飄入鼻端, 芬芳而惑人,身周皆是她的柔軟與溫熱。 “念念……”紅云迅速卷過他如玉潔白的面頰,連耳朵都仿佛要燃燒起來。他心中天人交戰,忽地一個翻身, 逃也似地放開了她。 朱弦覺得有趣極了:游戲花叢的風流郎君怎么忽然就這么容易害羞了? 謝冕心中苦笑:她不是別人, 是念念啊。只要想到是他的念念在對他做這些事, 他就心慌意亂,手足無措,渾身的血液都要燃燒起來了。 朱弦見他躲避,索性半抬起身趴到他胸口, 一對烏溜溜、霧蒙蒙的大眼睛笑瞇瞇地看著他:“你跑什么?” 謝冕面紅耳赤:如果她只是自己的妻子他當然不會跑,就如從前幾次一般, 他雖心動,也能保持清明,全身而退??墒撬瑫r也是念念,他從小敬之、愛之, 全心信賴與依戀的人,他哪怕對她起一絲褻瀆之念都會心懷歉疚又暗暗歡喜的念念?,F如今,她對他做如此親昵的事,他又是喜悅又是躁動,再不跑他都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朱弦覺得他的反應有趣極了, 他越害羞她的膽子越大,低下頭又啄了一下他的唇,笑道:“夫君可喜歡這樣?” 喜歡, 當然喜歡!他的心怦怦地跳得厲害,歡喜與心虛交織,想伸手抱抱她,手略抬了抬,又沒膽地放了下去。 朱弦卻翻身坐了起來。 謝冕頓覺心頭空落落的,從后拉住她的衣袖道:“你身子還沒好全,還是好好休息吧?!?/br> 朱弦似笑非笑地橫了他一眼:“五爺,我要更衣,你也要攔著嗎?” 謝冕訕訕地收回手,默默起身,幫她拿來了外披的大氅。她伸手要接過,他卻不給,動作溫柔地服侍她穿上。 朱弦坐到床邊,他又拿起繡鞋,低頭握住她腳。纖白瘦弱的玉足,不堪盈握,在他略有些粗糙的大手中顯得分外秀氣。 朱弦愕然,不自在地縮了縮腳,他手上加了把力,不讓她退縮,輕輕將繡鞋套上她腳。又去拿另一只。 他竟然服侍她披衣穿鞋!朱弦簡直要毛骨悚然了:這個人今天吃錯藥了嗎,怎么仿佛完全變了一個人? 她忍不住開口問道:“五爺,你該不會是別人冒充的吧?” 怎么還叫他五爺?謝冕不滿,又因她問的話笑了起來,無奈地搖頭道:“你呀……”態度既親昵又自然。垂眸靜靜地凝視了她片刻,他再次要求道,“念念叫我魚郎可好?” 朱弦一臉“我們沒那么熟”的表情。 謝冕暗暗嘆了口氣,心知只怕她當真全無他們過去的記憶。他心中微澀,隨即慶幸起來,不管如何,她終是如當初她說的那樣,到了他身邊陪伴他,完完全全屬于了他。這世上,再無人能將她從他身邊奪走。唯一想不通的,他當初遇到的就已經是長大的念念了,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低下頭,又幫她穿好另一只鞋。 朱弦撐著床柱站起身來,頭暈目眩之感驟起,不由身子一晃??磥碇x冕所言非虛,她果然昏迷了不少日子,否則身子不會虛弱至此。 謝冕臉色一變,眼疾手快地扶住她,緊張地問:“你怎么了,還是不舒服嗎?” 她笑了笑道:“不妨事?!睋u搖晃晃想要要邁步,卻覺越發眩暈得厲害。 謝冕看在眼里,忽然上前一步,打橫抱起了她。她一聲驚呼,下意識地伸手摟住他脖頸,保持住平衡,開口道:“你……” 他垂眸看她,目光繾綣,柔聲而道:“你病剛好了些,還是不要太過勞累了,我抱你去吧?!?/br> 他要抱著她去更衣?朱弦不可思議地看向他。啊啊啊,她不要??!她反應過來,羞憤欲絕地揪住他的衣襟道:“你叫三七她們進來服侍我?!?/br> 他沒有說話,腳步卻加快了幾分,抱著她直接轉到了屏風后,放下她來。眼看他一副還要繼續服侍她的樣子,朱弦臉紅得幾乎要滴血了,連忙將他往外推:“你去外面等著我?!?/br> 謝冕小聲嘀咕道:“有什么要緊的,你不也看過我的了?” 朱弦詫異:“你說什么?” “沒什么?!敝x冕支吾道,還不放心:“你可能坐穩,當真不要我服侍了?” “不用了!”她斬釘截鐵地道。 他這才一臉擔心地轉身離開。 等她解決完,謝冕進來,依舊將她抱回床榻,服侍她躺下。 這般一番折騰,朱弦只覺暈沉感一陣陣泛起,精神越來越不濟,猶豫了下,也就任由他動作了。 * 晨光正好,鳥鳴花香。三七打開窗子,任春日的暖陽與帶著鮮花芬芳的春風進入內室;八角在屋角的青花釉里紅玉壺春瓶中插入一大捧兀自帶著露水的芍藥,整個屋子都跟著明媚起來。 雕花拔步床上,朱弦的心情卻沒有跟著明媚。她渾身的氣力還未恢復,軟軟地斜倚著,皺著眉、抿緊嘴,正與手中拿著藥碗的謝冕對峙。 謝冕滿臉的無奈:“吃了藥才能快點好?!?/br> 朱弦反駁道:“不吃藥我也會好?!贝蟾攀亲孕【毼涞年P系,她很少生病,即使偶爾頭痛腦熱也不必用藥,睡個一晚上就能好。這又苦又腥的湯藥簡直就是她的克星,叫她連碰都不想碰。 謝冕頭痛不已:怎么就這么怕苦呢?不過,她一向如此,那時她在自己身上,也一直是又怕苦,又怕疼,唯獨不怕的是折騰。他只以為她是從小養尊處優,千嬌萬寵養大的,沒想到原來她就是一個嬌氣的姑娘家。 可藥是鄭老擬的方子,對她有莫大的好處,無論如何都要哄她喝下。 他想了想,附到她耳邊說了一句。 朱弦瞪大了明眸,氣呼呼地說了一句:“你敢!” 他耳朵紅紅的,目光在她嬌艷的紅唇上打了個轉,聲音低?。骸拔矣植皇菦]做過?!?/br> 朱弦:“……”下意識地捂住嘴,咬牙道,“你給我滾開!” 他凝視著她,好脾氣地笑著,只當不見她的憤怒,拿開她的手,舀了一勺湯藥送到她唇邊。 她扭過頭,一臉倔強。 他嘆了口氣,對幾個丫鬟道:“你們先下去吧?!?/br> 朱弦立刻道:“不許……唔……”他忽然低下頭,準確地堵住了她接下來的話。她退無可退,想要扭頭,他卻將藥碗放在一邊,騰出手來,牢牢固定住她的腦袋。初時還是老老實實地抵住不動,過了片刻,他忍不住輕輕一啜,舌頭卷過,含住她的唇珠。 三七幾個頓時都紅了臉,低下頭,迅速地退了出去。 她“嗚嗚”地叫著,想要叫住幾人,他卻趁機挑開她的唇齒,靈活的舌鉆了進來,纏繞住她的香舌。先還是小心翼翼地四處探索,察覺到她的抗拒,他追逐著她的舌,動作漸漸越來越激烈。 混蛋、混蛋、混蛋!朱弦抗拒不得,氣得臉都紅了,欺負她現在沒有力氣嗎?等她病好了,看她不打得他滿地找牙。 她狠了狠心,正要咬他一口,謝冕卻猛地離開她,抬起身來,捂住了自己的唇。 這是鬧哪出?朱弦一愣:她不是還沒咬嗎? 謝冕俊臉通紅,眼中閃過一絲懊惱與赧然,吶吶道:“念念,對不住,我不是有意冒犯你的?!?/br> 這算什么,做都做了,他再來給她裝無辜?朱弦怒火驟起,恨不得撲上去咬他一口,面沉如水:“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