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節
不過再回想到自己與陸言蹊的交鋒,冷梟也有些理解了,怪不得每次自己在“齊池”手中總是討不著好,怪不得“齊池”周身會有這樣的氣度,怪不得每次寨子里的人提出切磋許默和呂平都以種種理由進行推脫……如果“齊池”就是陸言蹊的話,那么這一切,也就能解釋地通了! “既然你好好的……”想到這里,冷梟的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看著在自己面前悠哉悠哉的陸言蹊,挑了挑眉,接下來的話沒有細說,但卻也足夠表達他內心的意思了。 既然陸言蹊好好的,那么安景行應該也沒有出事。 陸言蹊聽到這話,抬頭看了一眼冷梟,沒有否認,挑了挑眉,示意他繼續。 冷梟看到陸言蹊的反應,松了口氣,既然沒有否認,那就說明自己的推斷是正確的,緊接著,冷梟在心中將所有的人都過濾了一遍之后,心中大概有了譜,對陸言蹊挑了挑眉:“是王二狗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冷梟的語氣卻極為篤定,他知道,自己不會出錯。聽到這話,陸言蹊是真的驚訝了,看著冷梟的目光帶了一絲探究,這個人,是怎么知道的? “只有王二狗和三麻子是在你之后進入山寨的?!崩錀n看著陸言蹊驚訝的表情,終于有了扳回一局的感覺,心中的肯定更盛,接著向下說著,“那么就只可能是他們兩個人中的一個,當然,也有可能不是他們之中的任何一個?!?/br> “嗯?!标懷怎钃P了揚下巴,表示冷梟說的沒錯。 “但是你昨日卻暴露了,”冷梟說著,看了陸言蹊一眼,最后吐出了兩個字,“脖子?!?/br> 陸言蹊聽到這話,臉上悠哉悠哉地表情僵了僵,他沒有忘記,冷梟昨天借完錢之后,所說的話,自己脖子上的吻痕,到現在也還沒有消除。 想到這里,陸言蹊不自在地動了動,不著聲色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 這個時候,冷梟卻沒有理會陸言蹊的反應:“所以他們倆當中一定有一個是正確的,從王二狗和三麻子的相處來看,應該是王二狗?!?/br> 冷梟說著,挑了挑眉,王二狗和三麻子的相處其實仔細觀察就能看出問題,雖然在人前兩個人似乎沒有什么不同,但是冷梟卻隱隱能夠感覺出來三麻子很多時候要做事情都會下意識看王二狗一眼,從從屬關系來說,明顯王二狗是做主的那個人,如果兩個人中有一個是太子,那就只可能是王二狗。 陸言蹊聽到冷梟的種種分析,不由地拍了拍手,不愧是暗羽,這頭腦,一般人的確比不上,不過沒一會兒,陸言蹊眼睛就轉了轉:“你分析的都沒有問題,但是你有沒有想過……” 冷梟聽到這話,向陸言蹊投去了一個疑惑的目光,想過什么? “想過我紅杏出墻的可能性?”沒錯,剛剛冷梟的分析,都建立在陸言蹊只會和安景行發生關系的可能性上,但如果陸言蹊紅杏出墻,那么和他發生關系的人,就不會是安景行。 冷梟聽到這話,一時間竟然無法反駁,看著陸言蹊愣了半晌,終于出了三個字:“你不會?!?/br> 這句你不會,不是因為冷梟與齊池相處了這段時間,冷梟對齊池的了解,而是根據以前他收到的情報推斷出來的: “依照你的能力,若是真的不想嫁,沒人可以逼迫你,即使是……也不行,但是你嫁了,嫁過去之后,不僅沒有讓他府上家宅不寧,反而做得井井有條,萬事都替他考慮……” 冷梟沒一會兒就反應了過來,一字一句說著自己的分析,末了,還不忘加上一句,“按照這種情況來看,你紅杏出墻的可能性不高?!?/br> 雖然冷梟將所有人的稱呼都隱藏了起來,但是卻不妨礙陸言蹊的理解。 陸言蹊滿意地點了點頭,冷梟看問題就是比某些蠢貨透徹很多,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等著自己答案的冷梟,陸言蹊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上下看了冷梟一眼:“雖然我很想說你分析的很好,但是很遺憾,有一點你說錯了?!?/br> 冷梟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驚訝,怎么可能?接著,便看到陸言蹊將自己手中的扇子挽了個花,“唰”地一下打開扇面,輕輕扇了兩下: “我不是不會紅杏出墻,而是已經紅杏出墻了,”陸言蹊說著,又上下看了冷梟一眼,眼中帶著一股子幸災樂禍,“這個jian夫,不就是你嗎?” 說完后,陸言蹊也不管冷梟的反應,一搖一擺地向門外走去,徒留下冷梟一個人,面對著偌大的房間不知所措。 作者有話要說: 冷梟:我相信太子妃是不會背叛太子的! 無影:統領說的沒錯! 太子:呵呵噠! 冷梟:太子你…… 太子:我頭頂的綠帽子,不是你親手給我戴上的嗎? 第128章 十五年前 冷梟在陸言蹊走出房門后好半晌, 才反應過來,反應過來后,冷梟的額頭隱隱冒出了絲絲冷汗,如果按照嚴格的規定來說, 自己似乎……的確是……太子妃的……jian夫? 想到這里, 冷梟感覺簡直不能好了!特別是冷梟再仔細回想一下細節, 王二狗恰好是在自己與陸言蹊婚禮前夕到達山寨的,想到這里冷梟心中的慌亂更甚。 如果不是陸言蹊說到,他差點兒忘了這一茬,當著自己主子的面, 和自己的主母成親,無論是誰, 遇到這種情況,恐怕都會手足無措。 “哈哈哈?!标懷怎枳诎簿靶忻媲?,笑得不能自已,只要一想到剛剛冷梟的表情, 陸言蹊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好了,別笑了?!卑簿靶锌粗谧约好媲靶Φ么虻年懷怎?,有些無奈,但是又只能由著他來。 “嗯哼?!标懷怎栊α撕靡粫汉?,終于停了下來, 看著安景行,臉色有些奇怪。 “怎么了?”安景行挑了挑眉,剛剛還笑個不停呢, 怎么現在就這副表情了? “肚子痛?!标懷怎枵f著,看著安景行,有些不好意思,笑得肚子痛,也是沒誰了。 聽到陸言蹊這話,安景行差點兒沒有反應過來,最后看著陸言蹊揉著肚子的樣子,有些哭笑不得:“你啊?!?/br> 說著,安景行將陸言蹊拉到了自己旁邊,伸過手幫陸言蹊揉著肚子:“有什么好笑的?” “你是沒有看到,剛剛他的表情,太搞笑了?!标懷怎枵f著,又差點兒忍不住想要笑出聲。 “給我戴了綠帽子就這么得意?”安景行說著,輕輕捏了捏陸言蹊的臉頰,語氣中的寵溺即使是隔著大半個屋子,暗月也能聽得一清二楚。 陸言蹊聽到這話,終于將笑意強壓了下去,探頭親了安景行一口,便抿著嘴唇不肯說話。 暗月看著兩位主子的互動,在心中暗暗搖了搖頭,不知道該不該同情自己的老大。就在屋內的三個人各懷心思的時候,許默和呂平從門外走了進來。 “少爺?!痹S默看著躺在太子爺懷中的太子妃,眉毛也沒動一下,自從前段時間開始,太子妃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回來了?”陸言蹊對許默二人點了點頭,也沒從安景行懷中離開,任由安景行給他揉著肚子。 其實陸言蹊的肚子已經不痛了,笑過之后哪會痛太久?但是安景行揉的他很舒服,他也就沒有從安景行的懷中鉆出來。 “是,清和說已經恢復了?!痹S默說著點了點頭,一得到消息他們就趕回來了,剛進山寨就聽到張鐵柱說大當家的回來了,他們就想著先來告訴太子爺,誰知道太子妃也在這里。 “辛苦了,我剛剛已經知道了?!标懷怎枵f著點了點頭,剛剛他就已經知道了,所以現在也不感到驚訝。 “少爺,”許默看著躺在安景行懷中的陸言蹊,欲言又止,在得到陸言蹊的目光后,終于開口了,“大當家的不在?” “他???”陸言蹊說著,略帶深意地笑了笑,沒有回答。 安景行看著陸言蹊的表情,無奈地搖了搖頭,抬頭看向暗月:“好了,你過去一趟?!?/br> 暗月自然知道安景行的意思,對安景行拱了拱手后,便向門外走去,準備去將冷梟請過來,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了迎面而來的黑色身影:“大當家?” “齊公子在這里吧?”冷梟過了好一會兒回過神后,整理了一下思緒便來找陸言蹊了,剛剛既然他已經猜到了王二狗就是安景行,那么陸言蹊想著應該就是在這里了。 “是?!卑翟曼c了點頭,順便偷偷瞄了瞄冷梟的臉色,剛剛被太子妃埋汰了一番,不知道統領現在心里做何感想。 “現在我方便進去嗎?”冷梟說著,對暗月挑了挑眉。 “方便?!卑翟抡f著,側了側身,示意冷梟可以進去。 冷梟看著暗月的動作,也沒有客氣,抬腳便向屋內走,走進屋內后,看著站在屋內的許默和呂平,冷梟也不意外,既然陸言蹊是太子妃,那么在陸言蹊身邊的人,太子自然是知道的,冷梟也沒有忘記,他曾經聽許默他們說過的“大公子”,想必他們口中的“大公子”,說的就是太子了吧。 “喲,jian夫來了?”陸言蹊看著抬腳走進來的冷梟,并不打算放過他,張嘴便調侃了一句。 聽到這話,冷梟一時間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看著陸言蹊和安景行親密的姿態,竟然有些尷尬。 安景行聽到陸言蹊的這話,伸手彈了陸言蹊的額頭一下:“凈胡說!” 說完后,便抬眼看著冷梟:“都是我們把他寵壞了,還望見諒?!?/br> 冷梟又怎么會聽不出來安景行語氣中的寵溺和縱容?即便不是如此,冷梟也不會怪罪陸言蹊,先皇把兵符給了安景行,就是想讓安景行繼承墨羽,既然如此,安景行就是他的新主,陸言蹊就是主母,他又怎么會和主母計較? “無礙?!崩錀n說著,又向前走了兩步。 安景行看著冷梟欲言又止的態度,又想到了自己這段時間來對黑風寨的觀察,接著便對冷梟點了點頭:“等等我和言蹊下山?!?/br> 冷梟聽到這話,自然就明白了其中的意思,但是依舊沒有挪動分毫:“山莊和山寨區別不大?!?/br> 下山無非是為了談話方便,但是山莊并不能比山寨安全多少,至少自己要是帶著齊池進入山莊,明面上說不過去,也不能用正當的理由打發書塵。 陸言蹊聽到這話,對許默點了點頭,許默得到了陸言蹊的指示后,轉身便走到書桌前寫下了一個地址,遞到了冷梟面前,陸言蹊看著冷梟將紙條接過去后,才點了點頭:“下山吧?!?/br> 冷梟聞言,低頭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字條,上面寫著一個地址,一個他極為熟悉的地址,這家酒樓,是通州城內最好的酒樓,沒想到竟然和太子妃有關。 但冷梟也沒有多問,對安景行和陸言蹊點了點頭后,轉身便離開了房間,看樣子,是準備下山了。 “準備準備,咱們也下山?!标懷怎杩粗錀n的動作,從安景行的懷中鉆了出來,揮了揮手。 而其他幾個人,見到陸言蹊的動作后,也默默準備了起來,沒一會兒,齊池小公子便帶著自己的四個小跟班向山下走去。 雖然這個時辰已經不早了,但是現在也沒人會攔著齊池了,其一是剛剛大當家才回來過,其二則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黑風寨對陸言蹊已經比較信任了,誰也不會覺得他下山有什么不對。 謹慎如陸言蹊,下山后照例在通州城內逛了一圈,才帶著一大堆東西走進了齊家的酒樓。 冷梟看著從王二狗到呂平無一幸免,皆是抱著一大堆東西,竟然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怪不得自己屋子里的東西全都被換了一遍,按照太子妃這敗家的程度,恐怕還是克制的了。 而被腹誹敗家的陸言蹊此時毫不知情,轉身對安景行揮了揮手:“東西放下來吧,你們去洗洗?!?/br> 冷梟看著在屋子里忙來忙去的幾個人,只能站在哪里,有些不知所措,他還是第一次感覺到自己如此沒用。 “坐吧?!标懷怎柙诎簿靶械热俗叩嚼镩g后,對冷梟點了點頭,“站著做什么?” 冷梟看著突然變得溫和起來的陸言蹊,有些懷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被掉包了,他可沒有忘記齊小公子鼻孔朝天的模樣。 “我又不吃人,不信你問問許默?!闭f著,陸言蹊對許默點了點頭。 許默突然被點名,看著冷梟,正在思考怎么開口的時候,呂平解決了他的尷尬:“沒錯,太子妃又不吃人?!?/br> 呂平說著笑了笑,這段時間可憋死他了,現在統領恢復了記憶,以后估計太子和太子妃就能自由不少了。 冷梟看著笑瞇瞇地呂平,又看著笑瞇瞇地陸言蹊,最后還是依照陸言蹊所說的,坐到了陸言蹊的對面,見冷梟坐了下來,陸言蹊才接著開口:“這就對了嘛,他們去洗個臉,你等等?!?/br> 冷梟聞言,挑了挑眉,還沒等他說什么,便看到了安景行帶著暗月從里間走了出來,看著安景行和暗月熟悉的眉眼,冷梟只覺得恍若隔世,怪不得他沒有認出這兩個人,原來都做了偽裝。 “不必多禮?!备惺艿嚼錀n想要站起來的動作后,安景行擺了擺手,示意不用這么拘謹,三步并作兩步便走了上來,坐到了陸言蹊身邊。 “你是百里?”冷梟看著暗月,有些不確定,十五年過去了,雖然暗月依稀有小時候的模樣,但是也有了不小的變化。 暗月聽到冷梟的話,垂了垂眼簾,最后輕輕點了點頭:“嗯?!?/br> 得到這個答案之后,冷梟終于知道為什么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暗月會有那樣的反應了,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自己消失了十五年,留下了一堆爛攤子,暗月怨恨自己,也是應該的。 “哎哎,”察覺到兩個人之間尷尬的氣氛后,陸言蹊用扇柄敲了敲桌子,讓他們不得不回過神來,“現在可不是敘舊的時間,要敘舊等正事辦完了慢慢敘舊也不遲?!?/br> 冷梟聽到這話,回過了神,看向了安景行和陸言蹊,知道他們想問什么,張了張嘴,卻不知道從何說起。 隔了十五年,當初肯定有復雜的原因,暗羽才會消失,安景行和陸言蹊都明白這一點,也沒有為難冷梟:“沒關系,慢慢說,不如先說十五年前你到通州來是做什么的吧?!?/br> 冷梟聽到這話,點了點頭,開始組織著措辭:“通州其實最開始是先皇想要給皇上的封地?!?/br> 陸言蹊和安景行都不知道居然還有這一段,互相看了一眼后,看向了冷梟:“那為什么最后沒有給?” “本來是給了,當初皇上甚至還到通州來住了一段時間,只不過是孤身一人來的罷了?!崩錀n說著,頓了頓,“但是你們也知道,先皇在立太子這方面一直很猶豫,在太子未立的情況下,皇子們都不愿意遷府,畢竟只要到了封地,幾乎可以說是與皇位無緣了?!?/br> 這一點安景行二人倒是清楚的,先皇在位期間,無論是政績還是民生,都無可挑剔,但僅有一點,便是在立儲這件事上,一直舉棋不定,造成了在先皇晚年的時候,幾個皇子斗地格外的厲害,陸言蹊也隱約聽過一些,若真要形容,恐怕就只有清朝的九龍奪嫡可以與之爭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