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
聽到這話,安景行的眼睛亮了亮,明白了陸言蹊的意思,但是臉上依舊是那副老實憨厚的樣子:“都聽你的!” 陸言蹊看著安景行現在的樣子,暗自翻了個白眼,這個人,簡直了!裝老實憨厚裝上癮了嗎?不過對于這一點,陸言蹊也沒有計較,偶爾來點情趣,陸言蹊也是能夠接受的。 想著,陸言蹊腳下拐了個彎,向齊家的酒樓走去。而站在后面聽了全程的暗月等人,嘴角抽了抽,想著果然是刺激的!最后無奈,依舊跟了上去,誰讓他們沒有太子和太子妃會玩兒呢? “我去洗臉?”剛進門,安景行就對陸言蹊挑了挑眉,他已經習慣了陸言蹊那套“只喜歡你的臉”的宣言了。 “不用,我不是說了嗎?咱們今天,玩兒點刺激的?!标懷怎枵f著,對著安景行的耳朵吹了口氣,溫熱的氣息打在安景行的耳垂上,讓安景行立刻就有了反應。 聽到陸言蹊這話,安景行怎么會不明白陸言蹊想做什么?剛剛陸言蹊說要和“隔壁老王”偷情,果然是要和“隔壁老王”偷情!想到這里,安景行的感覺愈加地強烈。 跟在后面的暗月等人,猝不及防被陸言蹊的突然開車給暈了一臉,連看也不敢再看屋內的場景一眼,連忙從屋內退了出來,生怕耽誤了屋內兩個人的“偷情”。 * 陸言蹊和安景行在“偷著情”,另外一邊被戴了綠帽子的冷梟卻毫不知情,就算知道,恐怕冷梟也不會在意。 “清和?”冷梟聽到無影的話,瞇了瞇眼睛。 “是,”無影點了點頭,“原本清和是隨太子妃住進了太子府,但在太子和太子妃相繼去世后,清和也離開了太子府,現在正在安平縣?!?/br> 安平縣,與通州的距離并不遠,而且依照清和的路線來看,估計清和下一個落腳的地點,就是通州! “聽說清和和白石是同門師兄弟?”冷梟聽到這話,心中動了動。 “是,雖然名聲不顯,但據說醫術非常不錯?!睙o影說著低了低頭,雖然清和的名聲沒有白石那么響亮,但是在江湖中,依舊有清和的傳說。 “等他到通州后,將他請過來?!崩錀n點了點頭,他現在不方便出通州,只要出去,公子必定會知道,既然清和會來,干脆順水推舟請清和過來看看。 對于失去的記憶,黑風寨的大夫們口徑非常統一,都說慢慢能夠想起來,但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冷梟不僅什么也沒有想起來,就連以前模糊的印象,也愈來愈模糊,現在既然難得來了個神醫,冷梟自然不會放過一探究竟的機會。 “是?!睙o影聽到這個命令,并不意外,統領失憶的事,并不是秘密,或者說,是一個公開的秘密,只要和統領稍微親近一點的人,都知道真相,無影確是最能明白冷梟想要恢復記憶的心思的人,故而知道清和回來通州后,就動了心思。 “最近幾日,書塵可否有異動?”冷梟說著,掃了無影一眼。 “二當家與京城方向聯系了幾次,具體原因未知?!睙o影點了點頭,雖然不知道為什么統領會對書塵防范地如此嚴格,但是也不影響他做事。 “恐怕是知道有些人來不了,心急了吧?!崩錀n聽到這話,并不意外,冷哼了一聲后,便揮了揮手,示意無影可以出去了。 無影聽到冷梟的話,心中劃過了一絲疑惑:有些人來不了了?原本還有誰,要來通州嗎? * 另外一邊,陸言修和安景瑞此時也有些風塵仆仆的味道: “不器,抱歉,我也不知道會出這種事?!卑簿叭鹫f著,低了低頭,眼中有一絲愧疚。 “怎么能怪你?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标懷孕拚f著,眼中劃過了一絲沉痛,他們才剛剛走到江南,就聽到了太子與太子妃的死訊。 安景瑞聽到陸言修這話,伸出手捏了捏陸言修的手:“你節哀?!?/br> 安景瑞和安景行關系一般,并不能夠體會到此時陸言修的心情,更不能說是感同身受了。 “逝者已逝,但活著的人,總要活著?!标懷孕拚f著,露出了一個較為勉強地笑容,很顯然,陸言修的心中,并沒有他嘴上說的那么坦然。 “如果當初我不急著帶你出京,說不定就不會……”看著陸言修強顏歡笑的樣子,安景瑞心中也很是不好受,當初如果他不急著帶著陸言修出京,如果到了江南之后不帶著陸言修去鄉下過田園生活,說不定他們就能早一點知道太子妃病重的消息,也不至于在太子妃逝世后這么久,才回到京城。 “想什么呢?”陸言修打斷了安景瑞的話,握了握安景瑞的手,“有些事情,不是咱們能夠預料到的,出京的時候,言蹊明明還好好的?!?/br> 陸言修說著,偏過了頭,不再看著安景瑞,但安景瑞卻聽到了陸言修語氣中那微乎其微的一絲哭腔。 陸言修多喜歡陸言蹊那個弟弟,安景瑞是清楚的,就算和他單獨在一起的時候,陸言修也經常提到陸言蹊,說起陸言蹊小時候的事,就停不住嘴,他們在江南的時候,陸言修還在說著以后等事情塵埃落定了,就帶陸言蹊出來走走,誰知道卻發生了這樣的事? “不器,你還有我?!卑簿叭鹂粗懷孕薜臉幼?,最后只能說出這句話,他知道,再多的言語,都不能掩蓋陸言修心中的沉痛。 陸言修聽到安景瑞的這話,一把將安景瑞摟在了懷中,安景瑞感受著陸言修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正準備說什么的時候,卻感覺到了自己肩膀處傳來的一絲濕意,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到最后,只能抱著陸言修的腰,給予他無聲的安慰。 “太子也去世了,你打算怎么辦?”過了好一會兒,陸言修才回過了神,收起了自己滿腹的憂愁,抬頭看著安景瑞。 “什么我打算怎么辦?當然還是和以前一樣,等大皇兄喪期過了,就去游山玩水,不器會陪著我吧?”安景瑞說著,看向了陸言修,眼神中帶著一絲小心翼翼。 “你覺得,靜王能容得下你嗎?”陸言修說著,看向安景瑞的眼神帶了一絲深沉,這是他們第一次談論關于朝堂的事,以前這個問題不是不存在,而是不重要,故而兩個人都非常默契地避開了,但是現在,明顯是避無可避。 安景瑞聽到這話,沉默了下來,春獵的事他沒有說,但是他知道,依照不器的敏銳,一定猜到了什么,能讓母妃庇護的人,天下間恐怕就知道三哥了,這件事,安景瑞就沒有想過能夠瞞得過陸言修。 “我不知道?!卑簿叭鹫f著,露出了一絲笑容,有些悲涼,有些自嘲,“在我心中,三哥一直是我最親近的人,我真的沒想過有一天我和他會刀劍相向?!?/br> 陸言修看著安景瑞的反應,也沉默了,但是有些話,他不得不說,“但是他并沒有將你當成最親近的人?!?/br> “我知道?!卑簿叭鹫f著,低下了頭,不再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回去勸勸皇上吧,”看著安景瑞的樣子,陸言修也不忍心再逼迫什么,“只有儲君安定,你才是安全的?!?/br> 聽到陸言修這話,安景瑞沒有反駁,反而點了點頭:“回去我就勸勸父皇母妃?!?/br> “等儲君定下來了,我就帶你走?!标懷孕拚f著,揉了揉安景瑞的腦袋,手中微微用力,將安景瑞攬在了懷中。 安景瑞放在身側的手緊了緊,最后依舊攀上了陸言修的腰側,在陸言修的懷中動了動:“我等你帶我走?!?/br> 陸言修感受著安景瑞的動作,不再說什么,看著窗外,京城的方向,眼神暗了暗。 * 西元皇宮,長信宮—— “最近感覺怎么樣?”安睿說著,捏了捏陸書依的手,語氣輕柔,現在陸書依的月份已經有些大了,七個月的孩子,因為陸書依養地不錯的緣故,看起來像足月似的。 “都很好?!标憰勒f著,對安睿露出了一個柔柔的笑意,從懷孕開始,除了四五個月的時候,陸書依會在宮外走走,其他時間幾乎足不出戶。 可能因為懷孕的緣故,了陸書依身上帶了一絲婦人的柔美與成熟,少了一絲少女的嬌俏,但這種介于要熟不熟之間的櫻桃,更加散發著吸引人的芬芳。 “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卑差Uf著,走到了陸書依面前,也不顧下人在場,貼著陸書依的肚子,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嘴中還喃喃有詞,似乎在和陸書依肚子里的孩子說著什么,“我是父皇,父皇~” 長信宮中的下人們對這樣的場景已經見怪不怪,宮里誰人不知,等這個孩子生下來,梅嬪就會一飛沖天?就算是現在,梅嬪娘娘的身份也不一般了,沒見過就連貴妃娘娘,都要避其鋒芒嗎? 別的不說,就說這長信宮中的用度,也是宮里最好的,就連他們走在宮中,只要說是在梅嬪娘娘身邊伺候的,別人都要禮讓三分。雖然梅嬪娘娘現在品級不高,但儼然已經取代貴妃成了宮中的第一人。 “皇上?!笨粗N在自己肚子上念念有詞的安睿,陸書依終于開口了,“您這樣讓臣妾很是惶恐?!?/br> “惶恐什么?”安睿不以為意地說著,手中的動作卻沒有停,一下又一下地撫摸著陸書依的肚子。 “讓臣妾總覺得不真實?!标憰勒f著,嘆了口氣。 “你是朕的女人,現在肚子里懷著的是朕的孩子,有什么不真實的?”安睿說著,捏了捏陸書依的臉蛋,似乎為陸書依的想法感到有些好笑。 “臣妾心中總是不安,害怕這一切都是臣妾大夢一場,明日便會從夢中醒來?!标憰勒f著,低下了頭,露出了自己的脖子,眼簾微顫,一副盈盈可弱的模樣。 “朕在這里呢?怕什么?”安睿聽到陸書依這話,有些好笑地搖了搖頭,捏了捏陸書依的鼻子,安慰著。 陸書依聽到這話,抬頭對安睿笑了笑,撫摸著自己的肚子,語氣中有一絲遺憾:“要是個女兒就好了,臣妾還說要給皇上生個公主?!?/br> “下次生個公主,這次是皇子挺好,朕可以親自教導他,看著他長大,以后還能……”安睿說著,像是意識到了什么,不再說話,只撫了撫陸書依的肚子,神情溫柔。 殊不知這句沒有說完的話,卻在長信宮的下人們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在宮中伺候的人,哪個不是人精?雖然安睿的話沒有說完,但是他們都知道了其中的意思,怪不得皇上遲遲不立太子,原來…… 陸書依聽到這話,卻向后縮了縮:“臣妾別的不求,就希望以后孩子能像逍遙王一樣,逍遙自在就好?!?/br> 安睿聽到這話,看了看陸書依,正準備說什么的時候,門外卻傳來了順德的聲音:“皇上——” 順德叫了一聲,便不再說話了,但是屋里的人都明白,應該是有要緊的事,不然即使是德公公,也不敢輕易打擾皇上與梅嬪的相處。 果然,安睿聽到順德的聲音,立刻站了起來,掃了一眼屋內的下人:“好生伺候!” 說完后,摸了摸陸書依的臉,又與陸書依說了兩句話,才帶著順德離開了長信宮。 “娘娘?!卑梢姲差W吡?,走上前來,正準備恭喜陸書依兩句,卻看到了陸書依冰冷的眼神,一時間,將想要說的話給咽了下去。 “都給我下去!”陸書依說著,揮了揮手,看著從屋內魚貫而出的下人們,手中捏著手帕的力道緊了緊,臉色晦暗不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多久,陸書依的眼神就堅定了下來,似乎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從凳子上站了起來。 第123章 診金 先不說皇宮里發生了什么, 就說清和,倒真像無影所預料的那樣,不多久就到達了通州。 “不知這位公子平時用什么藥?”清和說著,將手從冷梟的手腕上抬了起來, 不動聲色地掃了冷梟一眼, 開始陸言蹊說冷梟是暗羽的時候, 清和還有些懷疑,這一把脈,清和才發現,眼前這個人, 真的已經年近不惑了。 雖然才剛到通州,就被冷梟強行“請”了過來, 讓清和心里很是不高興,但是總歸是殊途同歸,這點細節,清和也就不再在意了。 “不用藥?!崩錀n說著, 瞥了清和一眼,這個人真的是神醫?怎么讓人感覺這么不靠譜? 清和聽到這話,皺了皺眉,不用藥?難道是自己剛剛看錯了? “勞煩公子將手再伸出來一下?!鼻搴驼f著,對冷梟點了點頭。 冷梟聽到這話, 上下掃了清和一眼,愈發覺得清和像赤腳大夫,但依舊忍下了心中的脾氣, 將手伸到了清和面前,他倒要看看,這個人在搞什么幺蛾子! 感受到冷梟眼中的懷疑,清和恨不得立刻轉身走人,要不是言蹊承諾了三千兩黃金,誰要來這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替這么個不知所謂的人看???但是想著那三千兩黃金,清和忍下了心中的脾氣,依舊一副面冷心冷的樣子。 “公子平時,真不用藥?”再一次看過冷梟的情況后,清和終于忍不住了,上下打量了冷梟一眼,這個人不是在耍著自己玩兒吧? “沒病沒痛,用什么藥?”冷梟此時心中也頗有不耐,眼前的這個人是怎么回事?自己都說了不用藥了,還一個勁兒地追問,自己的身體怎么樣,自己還不清楚嗎? 清和聽到這話,沉思了片刻,看著冷梟:“但公子的脈相顯示,公子從十幾年前便開始服用一種藥物,并且十余年來,從未停藥?!?/br> “什么?”冷梟聽到這話,皺了皺眉,自己從來沒有吃過什么藥,這個人,不會是什么江湖騙子吧? “成份不清楚,公子就沒有感覺自己身上有什么異于常人的地方嗎?”清和說著,瞥了冷梟一眼,從冷梟的脈相來看,的確是中了毒,但是也的確看不出毒藥的成分與作用。 雖然清和知道這是導致冷梟失憶的主因,但是這個消息他是從言蹊口中知道的,現在的他,不應該知道這一點。 “沒有?!崩錀n說著,看著清和的眼神也開始變得不耐起來,這個人看了半天,一點關鍵的地方也沒有說到,簡直不知所謂! “那公子叫我來,是做什么的?”清和說著,瞥了冷梟一眼,你不耐煩和我說話,我還不耐煩應付你呢,有這功夫,多少錢掙不來? 冷梟聽到這話,終于像是想到了什么,從十多年前開始服用的藥物……想到這里,冷梟手中的動作頓了頓,會不會與自己的記憶有關? 想到這里,冷梟上下掃了清和一眼,像是在審視著什么,沉思了一番后,還是開口了:“我失去了以前的記憶,大約從十三年前開始?!?/br> “早這么說不就好了?”清和說著看了冷梟一眼,這個人,將自己“請”過來,二話不說就讓自己給他看看,看看?什么話都沒有就看看?你不說自己出了什么問題大夫怎么知道看什么? 他是神醫,不是神仙!想著,清和忍住自己翻白眼的沖動,看著冷梟:“失憶很可能就是公子體內的藥物所致,十多年了,公子毫不知情嗎?” 冷梟聽到這話,眉頭微皺,關于藥物這方面,他是真的毫不知情,若是知情,也不會現在才知道了。 “從公子體內殘余的藥力來看,這種藥公子并不是每日都服用,上一次服藥的時間,應該在三天前。公子經常去哪兒,或者經常接觸什么人,公子也沒有頭緒嗎?”清和說著,抿了抿手中的茶杯,看著冷梟,神情未變。 三天前……冷梟聽到這話,眉眼微動,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是看了清和一眼之后,卻依舊搖了搖頭:“沒有?!?/br> 清和怎么會沒有看到冷梟剛剛那一瞬間的反應?但是冷梟不想說,他也沒有興趣去問,左右不過是當個病人對待,他收錢治病,其他的事,并不在自己的考慮范圍中:“那公子現在打算如何?” “什么如何?”冷梟說著,看了清和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白癡,“既然叫你來了,自然是要讓你解決問題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