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手親自過來迎人，殷震還沒到，酒店經理就收到消息。當天下午，殷震所在的樓層全部對外標上客滿。

    整層客房安安靜靜，前前后后全是便衣警察。殷昕昕第一次不是第一次隨她爺爺出來，卻是第一次感受到地方上的領導對她爺爺的重視。

    程灝也隨他爺爺出來過很多次，當地領導也派多人保護他爺爺，可那是在當地領導收到命令的前提下。更何況他爺爺早兩年才退休，余威猶在，地方上很重視也很正常。

    殷震已退休七年，他在位時不是一把手也不是二把手，當地領導還把精英中的精英派過來，程灝午休過后就給他爸打電話，詢問殷震的事。

    程澤納悶：“你都快把殷家當家了，不知道你爺爺的事？”

    “爸！”程灝皺眉，“能不能好好說話？你和mama不著家，把弟弟扔給外婆，把我扔給爺爺和奶奶，你好意思數落我么？問你話呢，快點講，我們待會兒去景區?！?/br>
    程澤工作忙，他老婆比他更忙，心虛的父親輕哼一聲：“網上全都有。四十年前殷老比他兒子現在還有名?，F在網上談論他的人少了，是因為很多粉絲都已經不在了?！?/br>
    程灝掛斷電話，直奔八卦論壇，搜“殷震”二字，然而沒有任何結果。程灝想一會兒，搜“殷書記”三個字，閃出一排來接。

    選擇一個回復最多的帖子，程灝看得瞠目結舌。按照回復內容，程灝搜“殷局”和“局座”，閃出更多的帖子。

    其中一帖子回復一千多頁？程灝掐指一算，那就相當于有數十萬網友參與。再看點擊量，十位數。

    “我的天呢！”饒是程澤打小跟他爺爺出入各種高端場合，看到這個數字仍然激動不已。難怪無論大閱兵還是大演習，總指揮總是把殷震請去觀看，合著他不但能震懾一眾妖魔鬼怪，還是個吉祥物啊。

    程灝一遍瀏覽帖子一遍給他的好朋友打電話，“昕昕，快過來?！?/br>
    殷昕昕想也沒想，開門去隔壁。

    沈綿綿領著雙胞胎出來，剛好看到女兒的背影。

    “爸爸，昕昕和灝灝大了，你回頭找灝灝談談，在外面注意點，畢竟還沒成年，傳出去影響不好?！鄙蚓d綿想了想，去隔壁二老房里，跟他們說是兩個大孩子的事。

    殷震道：“他們還沒開竅，不著急。恒恒，悅悅，爺爺再說一遍，景區沒有玩的，全是一堆雕像，你倆后悔還來得及?！?/br>
    “爺爺，你和爸爸為什么不相信我們真的很喜歡啊?！币蠛憧嘀∧?，嘆了一口氣，“我們最愛聽行軍打仗的故事?！?/br>
    殷震笑道：“那就讓你奶奶講給你們聽，她比爺爺會講故事?！?/br>
    賀楚心想，我說的都是親生經歷，才不是什么故事：“待會兒跟著奶奶啊?！?/br>
    下午兩點，一行人出發。

    殷昕昕和程灝一個勁打量殷震。

    起先殷震沒發現，誤認為是便衣特警盯著他。后來特警乘車在前面開道，殷震看了看左右的人，對上兩人的視線：“你倆一直盯著我干嘛？我臉上又沒有花?！?/br>
    “爺爺，我今天才發現，你真的比爸爸厲害?！币箨筷勘ё∷隣敔數母觳?。

    程灝點頭：“殷爺爺，我要向您學習?！?/br>
    “別！”殷震擺手，“你如果向我學，你們全家得恨死我?！?/br>
    程灝一愣，繼而想到殷震曾經被人襲擊，差點沒醒過來：“殷爺爺，您誤會了，我對當警察不感興趣?！?/br>
    “那就好?！币笳鹱屑氁幌?，“不對，那你跟我學什么？”

    第328章 平安喜樂

    程灝想也沒想, 脫口道：“當官要為民做主?！?/br>
    殷震一愣，隨后笑道：“這可不容易?！?/br>
    “干啥都不容易啊?！币箨筷康?，“爺爺當警察差點沒命。爸爸當副部長, 天天到處飛, 跟個空中飛人似的。程灝灝，別怕, 我支持你?！?/br>
    “謝謝昕昕?！背虨⑽⒁恍Γ骸坝心阒С?，我什么都不怕?！?/br>
    殷昕昕的臉刷一下紅了, 頗為不好意思, “別這樣講啦。我只能在精神上支持你?！?/br>
    “你不在精神上支持我, 難不成還要替我做事？那就不是我做官，而是你?！背虨f。

    殷昕昕仔細一想：“你說得對。爺爺，你支不支持程灝灝？”

    “我的支持重要嗎？”殷震反問。

    “當然, 你有很多很多粉絲?！币箨筷康?，“比我爸還多。你支持程灝灝，你的粉絲也支持他。很多人支持，程灝灝相對來說會容易一點?！?/br>
    殷震搖頭失笑：“那我支持他?！?/br>
    “謝謝爺爺?！币箨筷勘Ьo殷震的胳膊，“爺爺, 冷不冷？昕昕待會兒去給你買熱茶?！?/br>
    賀楚：“別鬧你爺爺, 他不能喝外面賣的茶。你倆不準到處跑, 幫忙看著恒恒和悅悅?！?/br>
    “他倆就交給我們吧?！背虨焐线@樣講, 下車后也把雙胞胎拎在身邊。

    直到臘八上午回到家, 程灝才放開雙胞胎。

    殷小寶知道他們今天回來，中午便回家吃飯?？吹诫p胞胎蔫頭巴腦的躺在沙發上, 很是好奇：“不好玩？”

    “灝灝哥太煩人，我們走到哪兒他跟到哪兒。這個不準碰，那個不準摸，根本沒得玩?！币蠛銍@著氣坐起來，“jiejie，以后別讓灝灝來咱家?！?/br>
    殷昕昕點頭：“好的。奶奶，程灝灝回家的時候沒拿買的特產，我給他送過去？”

    “拿不完叫小丁跟你一起去?！辟R楚開口道。

    “jiejie！”殷悅大怒，“你沒聽見哥哥說的話??？！”

    殷昕昕道：“聽見啦，不讓灝灝來咱家，可是恒恒又沒說不準我去程家?！?/br>
    雙胞胎一愣，還可以這樣？

    “蠢蛋?！币笮毢眯?，“以后在外面可別說是我兒子?！?/br>
    殷恒癟癟嘴，“爸爸！”

    “來爺爺這里?！币笳鸬?，“跟爺爺下象棋能變聰明?！?/br>
    “真的？”殷悅不相信。

    殷震反問：“以前都是誰跟爺爺下棋？”

    “jiejie和灝灝哥?！币蠛阏f出來，跑去拿棋盤，殷悅坐到殷震對面。

    殷小寶坐在一旁，一邊指點兩個兒子，一邊給殷初一打電話，提醒他晚上別去林家蹭飯，回家吃飯。

    話說回來，申城是國際大都市，在華國的地位等同于首都帝都。段子睿從西南平調到申城，做好應付萬難的準備，怎料他在申城所遇到的問題，有時候沒等他發話，下面已經解決好了。

    各部門全力配合，申城當地大部分企業家十分支持政府工作，以致于給申城市民造成一種，段子睿來到申城后，政府工作效率比殷震在申城當局長時還要高。

    二零五七年九月份，巡視小組到全國各地巡查政府公務人員，而重點查的自然是幾位候選人。

    段子睿所在的申城是重點之一，巡視小組悄悄入駐申城，查出不少問題。當然，申城是個國際大都市，有問題是肯定的。不過，都是小問題，大部分市民對政府執行力還是很滿意的。巡視小組便給段子睿一個贊。

    十一月底，全國大會結束，段子睿調到帝都，擔任帝都一把手。

    這一波cao作殷小寶看不懂了，于是就問他爸：“這是什么情況？段子不應該進常委班子嗎？”

    “段子睿今年多大？”殷震問。

    殷小寶掐指一算，“我四十八歲，段子睿今年五十一歲。就算這樣，五年后他也五十六歲，不年輕了?！?/br>
    “五十六歲擱在古代是個老人?！币笳鸬溃骸艾F如今人平均壽命男的八十五，女性八十八歲。即便五年后，段子睿也是正值壯年。如果我所料不差，上面讓他擔任帝都一把手，是想放在眼皮子底下，摸摸他的性子?！?/br>
    “他都五十一歲了，還怎么摸？”殷小寶詫異。

    殷震瞥他一眼：“申城的情況也就瞞瞞普通人，上面那幾位看得清清楚楚。他們把段子睿調到申城是鍛煉他，你們可倒好，趕在他之前把所有障礙掃平，鍛煉段子睿的目的沒能達到，自然得繼續。

    “你告訴段子睿，不用擔心。那幾位如果舍棄他，也不會把他調來帝都。風老、程老、多多的爸、肖家都站在他這邊，他來到帝都該怎么做就怎么做。明年是世界杯年，世界杯在帝都舉辦，世界杯圓滿結束，他應該就上去了?！?/br>
    “華國隊能取得個好成績，對他來說也是好事?！币笮毜?，“我得給沈紀打個電話，好好管管他手下那幫小崽子?！?/br>
    殷震搖頭：“沈紀是國足隊長，他有分寸。你別老想著段子睿的事，你什時候轉正？”

    殷小寶攤手：“這不是我能決定的?！?/br>
    “當初你跟我說兩年?！币笳鸬?，“過了今年就是四年了。昕昕都從初中到高中，你還是個副的。殷小寶，你不會又整了誰，別人故意壓你幾年？”

    “我也是這么想的?！币笮毜?，“聽你剛才那么一分析，估計上面那位嫌我太能蹦跶。放心，我老老實實一年，估計就能轉正了?！?/br>
    殷震瞪他一眼，“小小的外交部副部長，敢摻和上面選繼任者，你還把自己當成雍親王府的四阿哥了?！?/br>
    “這是什么梗？”沈綿綿好奇。

    殷震一凜。

    賀楚道：“你查查歷史，雍親王府的四阿哥是誰?！?/br>
    “乾隆啊?！鄙蚓d綿道，“他們又不選小寶哥，爸干么這樣說？”

    “你爸是說小寶把自己當成太子，而段子是太孫?！辟R楚道，“雖然這個比喻有點損人，但你爸的重點是小寶?！?/br>
    沈綿綿明白了，“小寶哥太把自己當回事了。爸直說不就好了，還繞那么大一圈?！?/br>
    殷震噎住，“什么時候去林家商量多多和初一的婚事?！?/br>
    “下周日，初八，我和綿綿過去?！币笮毜?，“按照資歷，爸比多多的爸高一輩，你們去不去他們都不會有意見。反正初一和多多已經領證了?！?/br>
    “林家有沒有說打算放在哪天？”賀楚問。

    沈綿綿道：“林媛媛的孩子都生兩個了，林家恨不得月底就把多多嫁到咱家?！?/br>
    “那就看看臘月有沒有好日子。不過，年底酒店不好訂?！辟R楚道，“咱不能因為多多死心塌地跟著初一，就隨便糊弄林家?！?/br>
    “擱國賓館辦?！币笮毜溃骸芭D月是不可能了，明年開春。初一，聘禮這方面你怎么想的？”

    殷初一道：“多多的爸和媽知道我有錢，比林媛媛結婚的時候多三成吧。不過，多多說她媽準備了陪嫁，我如果出太多，回頭顯得林家陪的太少，多多的媽肯定又不高興?！?/br>
    “那我先列個單子?！币笮毜溃骸叭绻喽嗟膵層帜钸赌悴粫^日子，咱們就減去一點?！?/br>
    殷初一聳肩：“我都沒關系。就算全部給林家，多多也會想辦法全帶回來?！?/br>
    “多多嬸嬸真好?！币蠛懔w慕，“我以后也要找個像多多嬸嬸對叔叔那么好的小媳婦?！?/br>
    “你才幾歲！”殷小寶朝大兒子腦門上一巴掌，“作業寫完了嗎？”

    殷恒捂著腦袋，趴在殷震懷里，帶著哭腔道：“爺爺，我都被爸爸打笨了。今年期末考差了，不能懲罰我不準吃飯?！?/br>
    殷震點頭：“爺爺保證不罰你。不過，咱們大院里的人都知道你是爺爺帶大的，你們哥倆考差了，爺爺沒面子是小事，別人會覺得爺爺老糊涂，連自己的孫子都教不好?！?/br>
    “那我們就好好考?！币蠛阏酒饋?，“悅悅，聽見了嗎？”

    殷悅雖然覺得他爺爺騙人，也怕萬一他們考砸，有人在背后說他爺爺老糊涂，“聽見了，爺爺放心吧。jiejie，你今年要爭取考第一啊?！?/br>
    “別跟我提第一?！币箨筷亢苌鷼?。

    中考前夕，殷昕昕拉著她的好朋友程灝灝復習功課，考試當天反復叮囑程灝灝要好好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