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會快板?！币箨筷繐u頭。

    賀楚提醒：“老子的隊伍才開張——”

    “我知道，我知道, 奶奶, 讓我唱?！币箨筷肯肫饋砹耍骸袄献拥年犖椴砰_張，攏共才有十幾個人, 七八條槍。遇皇軍追得我，暈頭轉向。奶奶，我唱的對不對？”

    “對?！辟R楚把小孩抱到腿上：“下面的還記得？多虧了阿慶嫂, 她叫我水缸里面把身藏?！?/br>
    殷昕昕搖頭：“奶奶, 開電視，我要學?！?/br>
    “今天晚了, 明天再學?！辟R楚道：“給你媽打電話，問她還回不回家吃飯?！?/br>
    今天是周末, 殷小寶上午在家陪女兒，下午帶著他老婆出去。兩人走的時候也沒說干什么。殷震打電話回來，七點左右到家，賀楚便六點鐘做飯。飯做好, 殷震在來的路上，殷小寶和沈綿綿沒回來也沒個電話。

    手機號碼上面是頭像，殷昕昕找到她媽就打過去。

    殷初一小聲問：“那個阿慶嫂是快板？我怎么記得是京劇?！?/br>
    “你沒記錯?！辟R楚道：“那一段是京劇演員和說唱歌手新編的。前天下午碰巧看見，昕昕覺得有趣就跟著學一點?！?/br>
    “奶奶，mama說她來了?！币箨筷空f完沒過多久，門外傳來說話聲。倚在賀楚懷里的小孩蹬蹬往外跑：“mama！”

    “昕昕有沒有乖？”沈綿綿彎腰抱起女兒，在她臉上親一下。

    殷昕昕：“我很乖的。mama，昕昕要告訴你一件事，昕昕要給叔叔加油?！?/br>
    “mama和你一起去?！钡鄱家恢行＿\動會，沈綿綿早兩天聽殷初一說過一次。

    小孩樂得親她媽一下，扭頭就問：“爸爸一起去?！?/br>
    “爸爸忙，爸爸得工作?！币笮氄f。

    殷昕昕瞥他一眼，頗為嫌棄道：“天天說工作，也沒見你賺到錢?！?/br>
    殷小寶一窒：“我，我賺的錢全給你買衣服、鞋子和玩具了?！?/br>
    “騙人。我的東西是mama和奶奶買的?！币箨筷勘е鴐ama的脖子：“奶奶說你的衣服也是mama買的。mama，別給爸爸買衣服，叫他自己買?？此院筮€說不說給昕昕買東西?！?/br>
    “媽，你又跟她胡說什么?！币笮毎櫭?。

    殷昕昕站起來朝他爸頭上一巴掌：“怎么跟奶奶說話？沒有禮貌，奶奶是你的mama?！?/br>
    殷小寶眼前一黑：“我是你爸！”

    “我，我……哇嗚……”殷昕昕張嘴大哭。

    賀楚瞪他一眼。

    殷小寶一臉懵逼，這又是什么cao作？

    “昕昕不哭，奶奶抱?！辟R楚走過來。

    “奶奶……”小孩兒淚眼模糊，哽咽道：“昕昕不乖，昕昕打爸爸，昕昕不是好寶寶?！?/br>
    殷小寶一愣，反應過來，鼻子有些癢。

    “那昕昕向爸爸道歉，再讓爸爸打一下，你倆扯平，昕昕又是乖寶寶?！辟R楚擦掉她的眼淚：“說對不起?！?/br>
    小孩吸吸鼻子：“爸爸，對不起。你打昕昕吧?！鳖D了頓，怯怯道：“可不可以輕一點？”

    殷小寶眨了眨眼睛：“爸爸原諒昕昕?！陛p輕拍一下女兒的腦袋，“我們扯平?，F在昕昕可不可以讓爸爸抱抱？”

    賀楚把孩子遞給他。

    “昕昕，爸爸真有錢?！币笮毴滩蛔∧贸鍪謾C登錄賬號：“你看，爸爸卡里有這么多錢。mama和奶奶給昕昕買東西的錢是爸爸給的。爸爸工作忙，不能親自去給昕昕買東西，只能請mama和奶奶代勞?！鳖D了頓，“爸爸有謝謝奶奶和mama。爸爸今天還給mama買口紅，給奶奶買護手霜?！?/br>
    殷昕昕看到茶幾上的東西，不疑有他。她也知道一百塊可以買好多東西，看到屏幕里的數字，好多一百塊：“對不起，爸爸，昕昕冤枉你了?！?/br>
    “以后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币笮毘脵C道：“昕昕想知道什么就問爸爸。不然，昕昕會一直誤會爸爸是個窮光蛋?！?/br>
    殷昕昕點了點頭：“昕昕記住了?！?/br>
    “真乖?！币笮毜溃骸拔覀兗谊筷孔兂尚』ㄘ埩?。爸爸帶你去洗臉?！?/br>
    “他可真能扯?！币蟪跻恍÷曕止疽痪?。

    賀楚：“以后少在昕昕面前詆毀你哥。給昕昕留下他爸又窮又沒本事的印象，以后她長大了，小寶不好管教?！?/br>
    “知道了?！币蟪跻粨Q上鞋，蹦跶幾下：“這個腳感好，跟踩到屎一樣?！?/br>
    賀楚無語：“小心小寶聽見揍你?！?/br>
    昨天是殷初一十六歲生日，新鞋是殷小寶送他的生日禮物。殷初一聳聳肩：“媽不懂別亂講。實體店導購介紹這款鞋的時候，就是說腳感像踩到屎一樣?！?/br>
    賀楚撇撇嘴，一萬個不信。

    沈綿綿輕笑：“我們上周去專柜買鞋，導購是這么說的?！?/br>
    “沒騙我？”賀楚指著殷初一：“脫掉我試試到底什么感覺?！?/br>
    殷初一今年像打了激素，猛長六七公分。殷初一的親生父親一米七三。殷初一一度害怕他也這么高。突然瘋長讓殷初一興奮一段時間。雖然長個過程中身體不適，但隨著他長高，體重上去，終于可以穿同學推薦的運動鞋。

    “媽太輕，你穿上沒任何感覺?！币蟪跻坏溃骸暗闷呤镆陨喜判??！?/br>
    賀楚：“你多重？”

    “一米七八，七十五公斤，標準身材?！币蟪跻徽f著擼起袖子：“你看看我胳膊上的肌rou，就是打籃球練的?！?/br>
    “不錯?！辟R楚拍拍他的胳膊，像拍一面石墻：“把飯菜端出來，咱們吃飯?！?/br>
    小郭站起來：“我去?！痹捯粢宦?，人跑到廚房里。

    “他每天就這么在家傻坐著？”殷小寶沖廚房方向呶呶嘴。

    賀楚道：“小郭不如小魏聰明。我在想什么技術不費腦子，以后轉業也有個倚仗?！?/br>
    “現在港口上卸貨，工地上搬磚都是自動化cao作?！币笮殙旱吐曇粽f：“帝都的環衛工人都得有駕照，會一點英語?！?/br>
    “廚師啊?！币蟪跻坏溃骸耙郧坝腥搜芯砍鰴C器削面，后來還不是照樣被老饕們說不如手工刀削面好吃。媽，真舍得就把你這一手廚藝傳給他。不能成為五星級大廚，以后開個飯館，養家糊口不成問題?！?/br>
    賀楚想了想：“先吃飯。你爸也快回來了?！?/br>
    周五下午三點，帝都一中的籃球賽和足球賽同時進行。

    籃球場館相對來說不大，維護秩序的保安又不準學生站在過道上，因為今天的比賽會被錄下來。沒拿到座位號的同學想混進去也進不去，只能去足球場看足球比賽。

    隨著比賽開始，籃球館大門關上，周勛的表弟被關在門外。打電話托朋友，七拐八拐找到校長，一行三人才得以進去，但也只能站在攝影師身后。

    “校內籃球賽？”董潤問身邊的副校長。

    副校長：“穿紅色球衣的是高一和高二的學生組成的隊伍，藍色球衣的是高三學生?！?/br>
    “現在學生吃什么長的，十七八歲躥到一米八?！倍瓭櫺÷曕止疽痪?。

    副校長笑道：“吃激素?！?/br>
    “你——也對?！倍瓭欁屑氁蛔聊?，莊稼用化肥，家禽全部人工飼養：“這里看不太清楚，咱能不能近一點？”

    副校長踮起腳往四周看了看，高一年級的老師坐在第二排，于是叫學生去喊那幾位老師讓出四個座位。

    比賽開始十分鐘，殷初一跳起來扣籃。殷昕昕一下子從她媽懷里跳起來，揮舞著小手：“叔叔加油！”

    賀楚嚇一跳，連忙看她的口罩，一見在臉上戴著，趴在她耳邊說：“昕昕，這里人多，叔叔聽不見?？熳??！?/br>
    殷昕昕順著奶奶的手指看到好多人好多人給她小叔加油，小孩滿意了：“我叔叔最棒?！?/br>
    “對，你叔叔最棒?！鄙蚓d綿怕她掉下去，見她老老實實坐好，松了一口氣。

    董潤和公司的經紀人以及副總剛剛坐下，聽到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下意識跟著前排觀眾站起來，看到紅衣少年，張揚放肆的大笑著把球扔給藍衣服球員。

    少年抹一把臉上的汗水，露出光潔的額頭。董潤三人看清楚少年的相貌。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目若朗星，這些形容古代美男的詞語放在一個十六七的少年身上，居然毫不夸張。

    “董總，這個人我要了?！苯浖o人道：“不含胸弓背，不塌腰，整個人自信飛揚，簽他不用訓練可以出道?！?/br>
    “你們干什么的？”副校長聽見。

    董潤：“我們公司在籌備一部年度大戲，缺個男主角?！?/br>
    “那你們還是算了?！备毙ｉL并不是看不起演員，他們學校的圖書館還是一名演員捐的，“他不行?！?/br>
    董潤：“一中是給國家培養人才的地方，這一點我們知道。今天就是看看特長生?！?/br>
    “他不是特長生?！备毙ｉL想了想：“他叫殷初一?！?/br>
    “殷初一？”董潤眉頭微蹙：“這個名字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聽過?！?/br>
    經紀人立刻上網搜，閃出的鏈接全和殷小寶有關。經紀人盯著手機愣了愣：“殷，殷書記的小兒子？！”

    副校長微微頷首。

    經紀人驚呼一聲：“董，董總，你你不知道??？”

    董潤嚇一跳，猛地想到他表哥說：“別整天盯著韓棒子，咱們華國最不缺小鮮rou，而且全是純天然?！?/br>
    他當時說什么來著，他說他知道，電影學院，戲劇學校，美院，音樂學院一抓一大把?？伤麄兌际切┬氯?，沒人關注。

    他表哥回一句：“真想干這一行，你不會包裝？”

    “那種新人一出來，網友就知道是炒作，沒人買賬?！倍瓭櫴沁@么回復的。

    他表哥又說：“那你就去帝都大學附中，或者一中，四中這些學校找。拍張吃飯照片，喝飲料的照片，團隊運作成路人偷拍的錯覺。隔一段時間放幾張生活照，刷足存在感再順勢出道?！?/br>
    董潤當時不服氣，認為這些好學校里全是書呆子，就算有那么幾位出挑的，也沒法和電影學院的學生比。

    周勛想知道程澤口中的小帥哥到底有多帥，就繼續給他表弟下套，告訴他一中有比賽，隨便拎出一個都不比電影學院的學生差勁。

    董潤不相信就過來看看。而他想起來為什么來一中，也斷了簽紅衣少年的心思，卻不妨礙他拍幾張照片發給他表哥：“帝都一中真是臥虎藏龍。剛才副校長跟我說，他們學校體育特長生不少，打算考體校。我剛才看一下，有幾個還真像那么回事。謝謝啊表哥?！?/br>
    周勛已被紅衣少年是殷書記的小兒子嚇傻。也明白程澤為什么瞧不上韓國那些男演員。尼瑪，經常能見到殷家的老帥哥，小帥哥，還有低調內斂，其實牛逼倒灶，光靠一張臉就混成網紅的殷小寶，他能看上韓國小明星才怪。

    “程澤，你故意的吧？”周勛關上照片就打電話。

    “你還真去帝都一中了？”程澤詫異。

    周勛：“你又打算干什么？”

    程澤：“我老婆逛街碰到沈綿綿給殷初一買鞋。我才知道這周五有比賽。你說到韓國藝人，我不由自主地想到殷初一那張臉能秒所有人。跟你分享一下，殷初一不錯吧?！?/br>
    “就這么簡單？”周勛懷疑。

    程澤輕咳一聲：“我也不敢搞事。我也是這兩天才知道，民間限韓源頭在殷小寶。這事一兩句說不清楚，你自己查?！鳖D了頓，“聽說你叔的小女兒就在一中，今年上初三?！?/br>
    “程澤！”周勛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