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把前半段截圖給我，我不要后面的詳細地址?！?/br>
    新人客服想一下，“可以?！?/br>
    那邊還在等著客服人員解釋的客人一見截圖，哈哈笑了將近三分鐘，抖著手指編輯：“看在你這么用心的份上，我不就不計較了?！?/br>
    客服小妹還在為碰到個超級買家而激動的恨不得出去跑幾圈，順便昭告天下，沒發現對方話里有話，快速打出：“謝謝，謝謝！”回到新同事身邊繼續圍觀賀楚都買了什么。

    誰知這位客人登上微博，立刻把名字改成“這個梗我能笑一年”：在網上看中一把椅子，詢問客服的時候，客服見到有客上門一激動把“你好”打成“尼瑪”，還忽悠我說被她那邊的突發事故嚇到了。我心想，你直說看見提成激動的手發抖又怎樣，我又不嘲笑你，大家都是混生活的。誰知她甩給我這樣一個地址……水土不服就服你[jpg]

    “哈哈哈，我也是服了?！?/br>
    “哈哈哈，這個理由沒毛病——完美！”

    “哈哈哈，po主有才，這樣的段子也能想出來?！?/br>
    “殷部：我的粉絲就是這么有才?！?/br>
    “弱弱地說一句，客服妹紙甩的圖沒有p的痕跡。@這個梗我能笑一年?！?/br>
    “？？？”

    “?。?！”

    這個梗我能笑一年：“……不是p的？！”

    “旁邊有半個小廣告，我沒看錯的話那是一款防曬霜?？磒o主以前的微博，博主是個男人還是只單身汪，應該不會用香味那么濃郁的防曬霜。但是只有搜過防曬霜，這種小廣告的鏈接才會出現。所以我說圖片可能真不是p的，而是客服妹子隨手截的圖?！?/br>
    “不，不會吧？”po主艱澀地吞口口水，關上微博就去找剛才的客服妹紙。然而任憑他怎么發抖動窗口，那邊就是沒回復，猶如石沉大海。

    po主不禁發散思維，如果是p圖，客服妹紙這會兒合該同他插科打諢，問他驚不驚訝，刺不刺激之類的話。難道……po主不敢再想下去。

    po主一去不復返，粉絲等得不耐煩。偏偏他的粉絲多數還多是家人、同學以及同事，見他裝死，立馬一個電話敲過來。

    紫騰院里住的人對po主來說太遙遠，無論他平時私下里怎么噴這屆政府，在實名認證的公眾平臺上，他是不敢亂講。于是把網店的鏈接發微博上：“想知道具體情況自己去問客服人員?！彪S后，卸載掉微博。

    客服小妹正忙著聯系老板，向他請示紫騰院怎么送貨。

    網店老板乍一聽說接到紫騰院的訂單，剛從廁所出來又差點嚇尿，“等我回來?！睊焐想娫捑屯昀镖s。然而今天的帝都堵車，他人在西三環，等到東五環外，已金烏西垂。幸好機靈的客服小妹已讓打包的同事把賀楚的東西打包好。

    老板一到，她們就指著放在辦公室中央的東西。誰知老板拿著美工刀又把東西拆開，里里外外檢查一遍，大手一揮，“裝車，我親自送過去?！?/br>
    “等一下，老板，很多客人都在問，我們是不是真接到了紫騰院的訂單，我們沒敢回復，現在怎么辦？”

    老板沒聽明白，“什么意思？殷部長的夫人在網上說過來我們店買東西？”

    “不是的?！标J了禍的客服惴惴不安地把前因后果仔細敘述一遍，老板愣了愣神，想半晌，“等我的電話?！?/br>
    晚上八點，賀楚和殷小寶坐在沙發上，一個看書一個抱著手機打游戲，殷震拎著公文包進來就看到這一幕，“下次別再等我回來吃飯了，你們先吃?！?/br>
    “我們也不餓?！辟R楚扔下書，就去拉桌子端飯。

    殷震路過沙發，揉揉兒子的小腦袋瓜，“今天沒跑出去玩啊?！?/br>
    殷小寶的手一抖——game over ，“我怎么做什么你都知道？”

    “你沒換衣服，還是早上那套?！彪S后進來的鄭軍說：“這么熱的天，你若是跑出去，回來怎么可能還穿全是汗水的衣服?！?/br>
    “小鄭，你是不是準備考警校？”殷小寶突然來一句。鄭軍好險沒反應過來，“你，你怎么知道？部長告訴你的是不是？”

    殷小寶沒好氣的瞥他一眼，“用得著我爸說么？你最近把我當成嫌疑人了好不好?！?/br>
    鄭軍臉上的尷尬一閃而過，“怎么，怎么會呢?！?/br>
    “心虛了吧?！币笮毴酉率謾C準備去洗手，剛站起來手機就響了，殷小寶拿起來一看，“陌生號碼？”

    正端菜的殷震一個箭步過來奪走手機，秦海不知從哪兒翻出家伙，賀楚滿頭黑線，“也許只是個sao擾電話?！?/br>
    “sao擾電話打不進來的?！鼻睾Ｕf，“而且小寶沒買過車沒買過房也沒買過股票，這個號碼還是咱們來到帝都剛換的，知道他的號碼的人也不多?！?/br>
    “喂，請問你找誰？”殷震同秦海打個手勢，按下免提。

    電話那端沉默三秒，接著試探道：“您，您是賀楚?”賀楚是個男人？

    “賀楚？”殷震下意識看向身邊的妻子，賀楚皺眉，“找我？”無聲地問，“找我怎么打到小寶這里？”

    “我是，有事？”殷震故意拖延時間，慢慢悠悠得問。

    對方一時弄不清真假，可是電話已經打來了，“哦，是這樣的，您在我們店買的桌子有質量問題，現在需要重新做，我的意思是您若是急著用，等不了，我們可以全額退款給你?！?/br>
    “騙子！”殷小寶無聲地說：“我們下午買的東西六點就發貨了，最遲明天晌午就能到?！?/br>
    殷震點點頭表示知道，“那你退款給我吧?！?/br>
    對方一喜，“好的，麻煩先生等一下添加我的支付寶，我負責處理您的退款?！?/br>
    秦海比個“ok”手勢，殷震又問：“怎么添加，麻煩你把流程講一遍?！?/br>
    “好的?！睂Ψ揭蜒陲棽蛔⌒σ?，殷小寶聽著那聲音都有點抖，沖著自己的手機翻個白眼，“煞筆?！本腿ハ词?。然而等他出來一見他爸還拿著手機，“沒完沒了??？”

    “這次不是騙子，快遞到了?！币笳饞鞌嚯娫捳f：“普通車輛不能往這邊來，小鄭，你去路口把東西拿來?！?/br>
    “開車去?！辟R楚道：“我買了五個小方桌，小鄭，若是裝不下，喊警衛再找一輛車和你一塊去?！?/br>
    “好的?！毙∴嶞c點頭出去，秦海收拾好他的寶貝，走過來，“部長，剛才那個電話怎么辦？”

    殷震想一下，“把那通電話的詳細地點發給最近的公安局，用我的手機打?！?/br>
    “噗，這下那伙人可慘了?！鼻睾Ｈ滩蛔⌒Φ溃骸靶毮阋彩莻€大牛，賀姐不過留個你的號碼，也能扯出一樁官司出來?！?/br>
    “這就叫躺著也中槍?！币笮毥舆^手機，一看又亮了，“這又是誰??？大晚上的還讓不讓人吃飯了？”

    “小鄭的號碼?！鼻睾９搭^一看，“快接吧，這次可能是買的東西真有問題?！?/br>
    第10章 微博廣告

    聞到飯菜香，殷小寶的肚子開始不安分起來，邊按下接聽鍵邊往餐桌去。

    殷震看到他兒子一會兒皺眉一會兒瞪眼，最后說一個字，“行！”干凈利落的掛斷電話?！俺鍪裁词铝?？”遞給他一碗米飯。

    殷小寶咬著筷子想了想，“爸爸先告訴我收貨信息怎么泄露出去的?！?/br>
    “你們下午兩點多下單，到現在不過五個多小時，這么短的時間，不可能是快遞或者賣家把你的手機號碼賣出去。我估計啊，還是網站第三方軟件漏洞導致用戶信息泄露?！币笳鹫f：“這個問題很多網民反映過，我在申城的時候，局里經常能接到買家上當受騙的報警電話?！?/br>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币笮氹m然來到現代社會十三載，對科技產品還處于一知半解狀態。也是如此，他的目標是外長，可是在別人問他大學讀什么專業時，殷小寶卻毫不猶豫地回答，計算機科學與技術。

    殷震笑道：“我還沒明白呢。你是不是該和我說說？”

    “mama當時填收貨地址的時候怕寫我的名字被人家猜出來，便把姓名改成她的，誰知還是被客服認出來。那個小客服激動的和別人顯擺，人家沒當真，還把這事當成玩笑發到微博上。架不住有人相信，就去問客服是不是真接到紫騰院的訂單。

    “剛才小鄭打我的電話，那邊說話的其實是網店老板，問我該怎么辦。是實話實話還是告訴大家，客服人員胡說八道?！?/br>
    “實話實話怎么個說法？”殷震很好奇。

    殷小寶咧嘴樂了，“什么都瞞不過爸。當然是標出你兒子同款啦。對了，媽，那家店叫什么名字，我去看看他改了沒?！?/br>
    “吃你的飯吧?！辟R楚給他夾一塊排骨，“殷震，要不要再打個電話問問那邊開始行動了沒？那些騙子實在是太可惡了，今天碰到的是幸好我們，萬一是個腦袋拎不清的，不知道又得被騙去多少錢?！?/br>
    秦明道：“被騙也是活該，誰叫他貪便宜。賀姐，您別瞪我，俗話說天上沒有掉餡餅的事，不需要退貨就給退款，怎么可能啊。稍微長點腦子琢磨一下也知道不對。即便不清楚真假，不是還有派出所么，打個問一問，連電話費都不需要，浪費點電就一清二楚了?！?/br>
    “就你最聰明，人家都不長腦子成了吧？”殷小寶白他一眼，“mama，別擔心，爸的那個辦公用的號碼在內網上查得到，那邊的局長接到爸爸的手機打過去的電話，不相信是真的也會先把他交代的事辦妥當?！?/br>
    “小寶啊小寶，你叫我說你什么好啊?！睉牙锏囊晦麞|西放到地板上，鄭軍揉著發酸的胳膊走過來，“我去收個快遞也能碰到你的腦殘粉，你干脆也別一門心思的當什么外交官，當明星得了?！?/br>
    “行啊?！币笮殤盟?，“替我問問你老板答不答應?！?/br>
    鄭軍一噎，“我去洗手?！?/br>
    “嗤!出息?！币笮毐梢曀谎?，快速扒完碗里的飯就去拆快遞。然而一看到那露出來的東西，“媽，你買的什么玩意？！”

    “不是挺好看的么?！辟R楚轉向殷震，“不信問你爸?！?/br>
    殷小寶的手一頓，他爸的審美從來都是他媽說的算。拎著一個小折疊桌上樓，剩下的件連拆都不拆。

    肖翰林四人來找他的時候，快遞箱子還堆在殷小寶書房一角。得知殷小寶給每個人買個小桌子，段子睿拍拍他的肩膀，“謝啦?！币环隼锩娴臇|西，瞬間不淡定了。

    原木色的折疊桌很好，很結實，同色的圓形小熊坐墊卡通不卡哇伊，能接受，“這五顏六色，繽紛艷麗的水果杯是什么鬼？”

    “我媽買的，你有意見？”殷小寶一瞪眼，大有敢點頭，今天就不上課。

    肖奧運手臂一勾，快速拿走橙色哈密瓜杯，李家桁反射性把翠綠色的蓋，鵝黃色杯身的菠蘿杯抱在懷里。

    段子睿連忙把紙箱里的杯子、勺子、蓋子全拿出來，“怎么只剩兩個?”

    “小寶桌子上有個紫色的杯子，我如果沒猜錯那個一定是葡萄杯。殷小寶，敢把蓋子和勺子拿出來嗎？”肖翰林問。

    殷小寶不受他的激將法，“我喝水用杯子又不用杯蓋，也不需要勺子?！?/br>
    “小寶啊，俗話說來者是客，你把剩下的杯子留給客人可不地道啊?！倍巫宇Ｒ豢茨羌t蓋子的西瓜杯和紅彤彤杯身的草莓杯，眼睛就一抽一抽的疼，太辣眼！

    殷小寶點點頭，“你說得對，是不地道?！倍巫宇Ｑ壑幸幌?，殷小寶站起來，“這樣吧，我去告訴我媽，你們討厭她買的杯子?！?/br>
    “別！”段子睿忙拉住他，“賀姨一番好心，西瓜就西瓜吧?！焙么醣硎蔷G色的。

    “想得挺美?！毙ず擦执_定殷小寶不會同他們交換，就把西瓜杯抱在懷里，“我去洗干凈?！闭f完溜到門外。

    段子睿面對著孤零零的草莓杯，一會兒咬牙切齒，一會兒眉頭緊皺，那表情別提多精彩。

    殷小寶決定收回前天和他媽說的話，哪是可塑之才，簡直是個諧星，“快別詛咒它了。我媽不知道我收你們補課費，但是一見你們在我書房里看書，二話不說就去網上買桌子，墊子和杯子?！鳖D了頓，“有沒有被感動？”

    “真的??？”李家桁忙問。

    殷小寶聳肩，“一萬塊錢，你覺得我媽如果知道會允許我自己拿嗎？”打開手機給他們看。

    段子睿一見錢還在他錢包里，收起那點不痛快，“替我謝謝賀姨?！?/br>
    “可得謝謝你賀姨?！币笮氄f：“為了給你們買幾張桌子幾個杯子忙，向來最低調的賀女士昨天還破天荒的上了實時熱搜?！?/br>
    “微博的那個熱搜？”段子睿皺眉，“怎么回事？”

    殷小寶把前天晚上發生的事同他們講一遍，略過騙子那段，“不相信的話上網搜殷小寶同款書桌或者杯子、座墊，準蹦出好幾條鏈接?！?/br>
    “咦，真的啊?！毙W運的動作快，舉起手機給幾位哥哥看，“我去，成交量是，是十一萬五千四百二十三？沒搞錯吧？賣家要發啦?！?/br>
    “沒搞錯，我爸的女粉多?！币笮氄f：“我沾了他的光，mama粉jiejie粉特別多。這杯子才十來塊，有時間刷微博的人都能買得起?！?/br>
    “還是生活中必須用的杯子?！崩罴诣旖右痪?。

    殷小寶勾頭瞅一眼，“其實也不多。假如買家一家五口人，一次買五個杯子，十一萬才多少粉絲啊?！?/br>
    “不能這么算。我剛才看了一眼快遞單，杯子和桌、墊都是從一家買的，我們還沒看桌、墊的銷量呢?！?/br>
    桌、墊不常用，銷量也破萬了。肖奧運掰手一算，“小寶，有人找你發廣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