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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多按了一層,電梯又太快,夏燒驚魂未定,莫名其妙地就拽著應與臣出了電梯廂。等出了他才發現出錯了,扭頭又要去按電梯。 應與臣趕緊攔住他:“沒事,就走樓梯下去吧。我吃撐了,現在得鍛煉鍛煉?!?/br> 夏燒沒什么異議,于是跟著應與臣走消防通道了。 “你看剛剛那人按的樓層沒?好像是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住的,”應與臣走在樓梯上,語氣神神秘秘,“是吧?” 夏燒腳步一頓,“是,怎么了?” 只聽應與臣的聲音在樓道里來來回回地蕩著,講個事兒講得像鬼故事:“雖然說在背后議論人家不太好,但是你是我兄弟!我要跟你說說我屬于女人的第六感!” 沉默幾秒,夏燒累得小喘氣,“你是女人嗎?” 應與臣繼續說:“偉大的生命都是雌雄同體的,聽過嗎?” “……?” 夏燒現在就想一腳把應與臣往樓底下踹,“你到底想說什么?” “說不定啊,說不定那個,是他男朋友?!?/br> “哦?!?/br> “哦?”應與臣夸張地重復他的話,又下了好幾級階梯,跑到夏燒面前想堵他的路,“你愛得這么卑微了?” “哈哈?!?/br> 夏燒干笑兩聲,不想在樓道里刺激他,快速繞過人,走在了應與臣前頭。 “我知道了!”應與臣拽住他肩膀,“哀莫大于心死!” “……臣臣?!毕臒鋈唤兴?。 “嗯?”應與臣在想這最后一段樓道的燈怎么不亮呢,“你怎么還不把頭盔取了?” 我怕你等下揍我。 夏燒沒敢說出來,又喊了遍:“臣臣?!?/br> 應與臣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正色道:“怎么了?” 終于鼓起勇氣。 夏燒的嗓音糯糯的,口吻也放軟了:“我喜歡的那個人,現在是我男朋友?!?/br> 應與臣一下沒站穩,腳下一滑,連屁股墩兒帶背,拽著夏燒的衣擺,猛地摔在樓梯坎兒上。因為樓層挑高得厲害,層高又太高,樓梯自然更陡。 “哎!” “我靠……腰斷了……” “你別動!別動!疼疼疼……” 火花帶閃電的,夏燒被應與臣拽著一路從樓梯上滑滑梯似的摔到底,還被壓在了下邊兒。 他感覺要不是這頭盔還沒取,準得把腦門兒給磕出條口子。 揉揉臉,應與臣從地上撐著胳膊想爬起來,抬眼就看到自家大門在眼前高貴冷艷地立著,忍不住說:“哇……我們還摔到家門口了?!?/br> 他話剛說完,門開了。 只見賀情拎著兩袋垃圾,身上的羽絨服還沒脫,是剛從外邊兒趕回來的模樣。他一臉吃驚地盯著趴在家門口的兩個人,再看另一人還搭在最后一節階梯上的腿,緩緩開口:“你們倆……在殉情?” 我是說剛剛什么聲音,像樓道里傳來了哀嚎。 “……”應與臣被嚇得話不敢說,下意識挪動上半身去擋住夏燒。 這一擋,賀情更感興趣了。 他看應與臣正趴在門口地毯上揉屁股,確認小孩兒沒摔著腦袋,再看旁邊一身五彩斑斕的騎行服的人,皺眉道:“這是……” 哎呀,炸雞都掉地上了。 夏燒下意識扭頭去看應與臣,手臂卻抬起來把腦袋上的頭盔給抱穩了,生怕下一秒頭盔自動脫落,變成頭盔人沖著賀情大喊“快看就是他”! 就算頭盔沒取,夏燒仿佛也能聽見應與臣那句險些脫口而出的“我cao”。 果不其然,反應慢半拍的應與臣眼神瞬間驚恐起來。 兩個人的視線隔著護目鏡交匯在一處,噼里啪啦一陣閃電亂放,開始眼神交流。 夏燒:完了,我說什么? 應與臣:你問我你說什么?說你在cosplay鎧甲勇士嗎? 第49章 跨年(一) 如果在一年結束的時候,每個人都會評一個“年度死亡瞬間”的獎項,夏燒一定會把它頒給現當下。 他和應與臣像不愿意面對現實似的,非常默契地保持著趴在地上的姿勢。 算了,反正今天橫豎都是一死。 夏燒想不好如何開口,干脆選擇把護目鏡撥上去。他撥好護目鏡后垂下眼,手指翻飛在下顎,將輕便的頭盔系帶扣解開,全程沒吭聲。 寬敞的樓道內回蕩著應與臣一抽一抽的呼吸聲。夏燒反倒冷靜下來,屬應與臣最緊張。 拎著垃圾袋,賀情沒有要停下來訓斥誰的意思,眼神不斷地在兩個人之間來回游動…… 最后輕飄飄地落在了夏燒那雙遺落在護目鏡內的雙眼上。 賀情沒多表態,沒詐唬,一反常態地選擇鎮定。 他提了提手里的東西,沖電梯門看了眼,說:“我去把垃圾扔了,你們兩個人先進屋?!?/br> “……”應與臣和夏燒一起沉默。 “樓道里多冷啊?!辟R情走幾步又停住腳,扭頭沖兩個弟弟笑了笑。 樓道內一陣風穿堂而過。 應與臣第一個翻身起來,把扔地上的炸雞口袋也撿起,連拖帶拽地把夏燒也往屋內拉。 剛進屋,應與臣搓搓被摔得挺疼的手臂,對夏燒說:“你覺不覺得剛剛他那個笑容更冷?” 夏燒持續性保持沉默:“……” 清了清嗓子,他把頭盔放在家里客廳的桌子上,湊過去問應與臣,“你怎么也這么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