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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了!” “我沒有!” 夏燒不理他,心里一跳一跳的,突然很想江浪霆。 他趴在床上點開自己那個愛心相冊,把自己和江浪霆的合照放大了研究。 “唉這誰???”應與臣忙著打游戲,只覺得眼熟但沒功夫仔細看,瞟了眼屏幕,“還挺像上次……” “挺帥吧?!?/br> 把這話說出了炫耀自家小孩兒的感覺,夏燒連忙翻過身擋了擋手機。 這是他連朋友圈都舍不得發的照片! “帥啊,”應與臣說,“但是你們兩個大男人站鏡子面前拍合照,我怎么看怎么像一對兒?!?/br> 他邊說邊偷偷瞄夏燒的表情,眉毛一高一低的,唇角帶笑,等夏燒轉過頭來跟自己說話了,又迅速把目光移回屏幕,裝出一副一直在認真打游戲的模樣,嘴里念念有詞:“哎我說這人怎么非要按著我打……” 聽好哥們兒這么說,夏燒也不知喜悲。 他湊過去小聲問:“真像一對兒?” “嗯,”應與臣瞄他,“你覺得呢?” 沒料到應與臣會反問,夏燒還真非常認真地陷入沉思。 要不然p一下? 夏燒想了想,打開手機里沉寂已久的修圖軟件,在那兒拿著手機左劃右劃,捏小人兒似的,把肩膀p寬,手臂p粗……圖完成之后,看起來是像長了一圈肌rou出來。 “看,是不是沒那么像一對了?” “更像了?!?/br> “……” 夏燒刪掉ps過的合照,把原圖重新存好,舒舒服服地再次鉆進被窩。 “哎,我不打了,沒意思?!睉c臣一邊說一邊收游戲機充電線,不知道怎么弄的,線又亂七八糟攪得他眼冒金星,一氣之下就這么一股腦全塞進床頭柜里。 夏燒實在看不過去,湊過去趴在床沿,一兩分鐘就把那些攪在一起的線給理清楚了。 房間里沒開暖氣,他凍得渾身發抖,又哆哆嗦嗦地鉆回了被窩。 應與臣見他不講話,掐著動物抱枕的脖子,從縫隙看他發抖,問道:“小sao你怎么蜷著睡?” 一到冬天,應與臣就想抱著什么睡,但又不可能抱著自己兄弟,只能在兩個人中間放了只巨大的北極熊抱枕, 夏燒把鴨絨被邊緣攥緊,張張嘴:“我腳冷?!?/br> “你電熱水袋呢?” “不知道……你不冷嗎?”夏燒說著,掀開被褥一角,挨了下應與臣極為暖和的手心,“火爐啊你?!?/br> “心熱!”應與臣在被窩里躥幾下,閉上眼,用背后環繞的姿勢將手臂卡在北極熊的脖頸,難得輕聲細語道:“你知道嗎,我大學室友說冬天談戀愛最好了,女孩子能給你暖手,你也可以給她暖,還能抱在一起取暖、吃火鍋、涮湯鍋!我聽說女孩子容易手腳冰涼,最適合我這種來給溫暖?!?/br> “挺好的,那你加油找哦?!毕臒D過臉沖他笑。 應與臣總覺得他笑容詭異,即刻轉移話題:“你還冷呢?” “冷啊?!?/br> “冷就開暖氣!怎么,怕一晚上過后缺水?你這么水靈,不會干的?!?/br> 連珠炮似的話語還沒完,應與臣又把自己的被子一掀,伸了條腿出來在空中晃蕩,“看!我有光腿神器!” “……” 夏燒眼睜睜地看應與臣那條屬于男人的腿上套了層rou色的加絨腿襪。 他覺得辣眼睛,只能選擇以眨眨眼回應。 還以為被暗示了,應與臣從枕頭底下拿出手機就開始翻淘寶:“我給你也整一雙!我來幫你問問客服,一米八二,一百四十多斤的女孩子能不能穿最大碼……” “不用了!”夏燒去摁他手機。 應與臣扭過頭看他:“你不冷了?” 夏燒一下就覺得不冷了,點點頭,默默在被窩里把珊瑚絨棉襪穿上,“你這也太刺激了?!?/br> “處個對象吧,處一個就不冷了。你冷是因為你單身!” “你冷是因為你單身”這句話戳得夏燒簡直捶胸頓足,甩過去一記眼刀,“那你冷嗎?” “冷死了?!睉c臣委委屈屈地往北極熊身邊鉆。 閉眼瞇了十多分鐘,夏燒累,但仍然沒有睡著。 他翻開手機,照例切小號看看微博熱搜。 自己的那一條話題已經掉到二十四。 他松一口氣,再一下翻,夏燒發現有個實時熱搜叫#2019年的你留下了什么遺憾#。 遺憾嗎?有的。 現在人總說十幾歲才是充滿活力的年紀,夏燒并不否認,但二十幾歲也會啊,會一邊悄悄地惋惜稀里糊涂的青春,一邊仍然對未來懷抱熱望。他一閉上眼,就能幻想整座城市白茫茫一片,人人行色匆匆,街道的盡頭有人在那里等他踏雪而來。 他把微博名換成冬天,再點了“參與討論”,按捺不住隱秘的傾訴欲,動動手指,發了條新的微博。 他什么也不能說,有話也只能說給聽不見的人,像在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里和自己對話。 【@冬天也在燒: #2019年的你留下了什么遺憾# 我沒有很勇敢 2019年11月22日】 第34章 Road King 勇敢是個偽命題。 想哭就哭出來是勇敢,想哭卻憋住也是勇敢。 對夏燒來說,勇敢是明知道或許后悔也要去做,也是大大方方地告訴自己“我喜歡的是和我性別一樣的人”,并且從此認清道路。同樣,人表達愛意也有許許多多的方式,有熱烈的、直白的,也有隱晦的、默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