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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是溫和的性子和顯小偏嫩的長相,夏燒一看就不是“武力值Max型”,但為了防身,他難免練過一些。 “會的話,先熱熱身,”江浪霆說,“熱身完等擂臺上教練練完這一節,我們上去打?!?/br> “我?和你?” 夏燒都聽傻了,自己跟他打那么不是找虐嗎? “打沙袋沒什么意思,練練真人吧。這兒軟?!彼f完“這兒軟”,夏燒才注意到他的眼神往他自己的胸口前瞟了瞟,唇角再揚起笑容。 江浪霆平時冷笑偏多,夏燒很少看到他能笑到唇角咧到把牙都露出來。 有胸肌就是了不起。 夏燒心想江浪霆也不會下重手,但還是問他:“不ko吧?” “小練怡情?!?/br> 說完,江浪霆喝了口礦泉水,嘴唇濕潤著看了夏燒一眼。他停頓好一會兒,就是沒把“大練傷身”給說出來,好像他來打拳就是為了怡情。 到底是什么情,夏燒也沒細想。 “別打我臉!”夏燒說完,很小聲地補充一句:“我還要靠臉吃飯的?!?/br> 江浪霆笑了笑,點頭表示同意。 接下來的十分鐘。 兩個人并肩站在兩個沙袋面前,雙雙擺出站架,上半身挺直,再放低重心。 一腿在前,一腿在后,夏燒雙臂屈肘,掌心朝內,打算先練左手。他將左手肘往后稍挪半寸,再一用適當力氣一拳擊中沙袋側面,沙袋一搖晃,他又站直,側過身,換手,用右手肘放低重心,擊打沙袋下側。 站在一旁的江浪霆打得心不在焉,一直在用余光看夏燒是怎么玩兒沙袋的。 夏燒也感覺江浪霆在看他,停下動作跳起來熱身,也看了江浪霆一眼。 雙方眼神交接。 江浪霆快速收回目光,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的沙袋上。 他比夏燒玩得溜,用右手出擊數下后,再用左手還了一筆,沙袋猛震幾下,搖搖晃晃地吊在空氣中轉圈。 江浪霆用拳套將沙袋穩住。 因為體能稍微差些,夏燒沒一會兒就打得直流汗。 汗珠從耳后流進衣領之中,他臂膀上薄薄的一層肌rou鼓起來,神情專注,像明天即將要上場奪取金腰帶的真正拳手。 這也是江浪霆很佩服夏燒的一個地方。 做什么事都能投入進去,用心對待,并且為之奉獻一腔熱血。 “江二,”教練咬著哨喊他,“我這兒課上完了,你要用臺子?” “嗯?!苯琐O聞幼?,隨之夏燒也停了。 夏燒去場邊扯了張紙巾擦汗,深吸一口氣。 別說,打這個還挺爽的,渾身放松,累是累,但像把什么都發泄出去了。上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騎摩托車,那時候,孤獨和煩惱都攪進冷風里,世界為他結了一張自由的網。 五分鐘后,夏燒跟著江浪霆上了擂臺。 他看過WBA,但沒想到過有一天自己會和喜歡的人這么來一場。 “怎么打?”夏燒把拳套往側臉挨了挨,試圖讓面頰發燙的溫度降下來。 在拳擊場上沖著對手臉紅的,自己是第一個吧。 “打到這里算我輸?!?/br> 江浪霆一邊說,一邊用戴了拳擊手套的手敲了敲自己胸口前。 原本就沒什么人的拳擊區安靜無比。 夏燒站在他對面,看江浪霆敲的是右邊胸膛偏上的位置。 換位的話…… 那就是左胸口偏上。 咦。 就這么一瞬間,夏燒不僅反應過來了,還感覺自己左胸口偏上那一塊兒像里面有什么加速在跳動,震得他能在腦海里聽見“咚咚咚”的聲響。 像有人在敲門。 他抬頭,任汗珠順脖頸往下淌,滿眼都是拳擊區域慢慢旋轉的黑色電風扇,扇葉把僅存的理智攪了個稀碎。 行,打吧。 居然能和喜歡的人打一架。 “五分鐘一局?”夏燒習慣性地舉手比個“5”,才發現自己戴個手套像哆啦a夢劃拳似的,尷尬地抿抿嘴,看江浪霆沒忍住笑出聲的表情。 還笑! “都行,”江浪霆朝后撤一步,擺了站架,“就玩玩?!?/br> 他將慣用的左手放在身后,右手抬起,膝蓋微微彎曲一些,整個人身高都放低了。夏燒沒怎么經過正規訓練,只得模仿江浪霆的樣子,把手肘緊貼于肋骨邊。 最后,含胸收腹。 夏燒將拳頭抖了抖,發現怎么樣都無法把江浪霆想象成一個無情的沙袋。 江浪霆現在就像小時候家門口那只只聽他話的惡犬,明明隨時擺出一副迎戰的架勢,卻遲遲不肯動手。 廢話不多說,夏燒迎面就是一拳砸向江浪霆迅速遮擋在身體前方的手臂上。 擅于防御的江浪霆又后撤一步,不斷地從夏燒身旁變向,遲遲沒有出手。 他把拳套挨至眉骨,待夏燒二次出手,再出拳抵擋回去狠勁拳風,他發現夏燒每一拳都出得十分干凈利索,力度不算重,但手臂力量極其穩健,像要將空氣撕破一道流血的口。 “你打啊,”夏燒認真起來,叉開雙腿,“不能光我打你?!?/br> 江浪霆壓低身子躲閃到一旁,左勾拳揮出,正中夏燒側腰。被擊中的人來不及反應,也沒覺得多疼,將大半個身子一卷,一拳揍向江浪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