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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雪榮皺眉:“東西消失的間隔好像越來越短?!?/br> “沒錯?!毙烀骼首箢櫽遗?,“我們就不能做點什么?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房頂都被它吸了吧?!?/br> 周雪榮望向桌上的鐘,可鐘卻不知何時消失了,只好看向被薄紗遮掩的窗戶,外面已經透出了一點天青色。 時間約莫快五點了。 “哥別急,很快就要天亮了,我們再撐......” “嘩——” 也不知道是先聽到風聲,還是身體先察覺到寒意,周雪榮扭頭一看,靠窗的一面墻都不見了蹤影,而高處風量又足,都爭先恐后的往房間里灌。 人的安全感是很容易被打破的,在他們毫無應對方法,只能寄托于這個密封空間時,消失的墻就像恐怖片中的豎琴聲,彰示著之后隨時而來的驚嚇。 徐明朗往邊緣處走進,低頭一瞧,腳下是風云卷雜的百米高空,一眼望不到底。周雪榮不知何時也站在他身后,他一手扶著墻,眉頭皺得更緊。徐明朗雖然也慌張,但回頭看到周雪榮不自在的表情時,在感到的同時,心里也更加慌張了。 周雪榮用手捂著眼往后退了兩步,讓徐明朗想起了夢中周雪榮曾說過的話“我挺怕高的”。 徐明朗試探問:“怕高?” “以前怕?!?/br> “多久以前?” “很多...很多年前?!?/br> 不知道是不是徐明朗的錯覺,他覺得周雪榮說這句話時帶著一種恨意,像自己正親手為他的傷口拆了封。 當時的他滿心只想著怎么活下去,卻沒細細琢磨周雪榮這句“很多年前”是否還有別的詮釋。 墻的另一邊。 葉嘉雯正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她把俏麗的臉蛋隱藏在雙膝后,恐懼的看向床邊的某塊空地,地毯早已消失,地面露出了一個矩形鏤空,從上面看就像人為摳破的地圖,透過這個洞便能看到外面的夜色。 這是十分鐘前,葉嘉雯在檢查房內消失物品時看到的,她看著這個洞愣了許久,在意識到房間內會消失的不只是“物品”,甚至房間本身時,一種巨大的恐慌將她包圍,剝奪了她苦心營造的冷靜。 葉嘉雯第一反應是想要大喊,她想讓隔壁的兩個哥哥都知道她看到了什么,可她忍下了。 雖然朗哥告訴過她,要是害怕或是看到什么可怕的東西,可以大聲告訴他??伤?,這樣做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她只能發泄一時的情緒,卻將恐慌不安傳染給了更多人。 更何況朗哥和周大哥也身陷險境,只怕那兩人也遭遇了同樣的事。 葉嘉雯只能咬牙躲在桌下,告訴自己現在還沒危及性命,別給人添麻煩??杉幢闳绱?,她還是抖得像篩子,因為消失的一塊地面宣告著,無論她躲在哪都沒用。 誰能保證下一個消失的,是不是她腳下的那塊地? 她決定閉眼休息一會兒,她的眼珠因為恐懼而長時間忘記眨眼,此時已酸澀不堪,同時閉上眼也有助于她忽視房間里又消失了哪些東西。眼不見為凈這句話真是大智慧。 葉嘉雯就這樣自欺欺人的躲在桌下,數了不知道幾百頭羊,突然感到背后有一股冷風鉆進她的睡衣,滲入她的骨皮。她想轉身看發生了什么,卻忘記自己還在桌底下,頭狠狠撞在木板上,疼得她睜不開眼。 “小葉?” 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葉嘉雯以為自己在做夢,朗哥的聲音怎么會這么清晰?就好像他正站在她眼前說話似的...... “你怎么躲在這兒???”徐明朗弓起身從桌底爬過,接著周雪榮也鉆了進來,兩人自己鉆出去后,合力將失了神的葉嘉雯拽了出來。 徐明朗看著挺漂亮一姑娘,愣是哭成了個大花臉,還想問她怎么回事,葉嘉雯已一把抱住了他。 那是個短暫的擁抱。周雪榮甚至沒來得及喝止,葉嘉雯就松開了手,然后走到他面前,也抱住了他。 周雪榮愣住了,徐明朗卻笑了。 “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們了?!比~嘉雯擠出一個靦腆的笑,后知后覺的用手背抹擦眼睛和鼻子,又將凌亂的頭發攏了攏。 徐明朗把自己的大衣脫下來給葉嘉雯披上,和她說自己的房間已經消失了兩堵墻,一堵靠窗的,另一堵是分隔兩個房間的填充墻。葉嘉雯越過身看向二人房間的窗戶方向,然后吸了口涼氣退了回來。 葉嘉雯將兩人帶到床邊,指著地面上的洞說:“有辦法能停下嗎?” 周雪榮轉身往客廳走,看著墻上的油畫。畫里的沙發靠背上有明顯的木質邊框,靠墊上繡著東方風情的紋樣,金色繡線閃著瑩瑩光澤。 沙發上除了葉嘉雯說的東西,還堆著各種酒店雜物,沙發背后隱約能看到一張雕花床頭。那是他們房里的雙人床。 這畫中的空間果然是相通的。 周雪榮取下畫就是一通摔打,腳狠狠向畫布踹了幾下,卻沒造成丁點破損。 “周雪榮??!” 臥室傳來徐明朗的吼聲,周雪榮立即放下手中的畫跑了出去,卻看到中央的大床以及半個地面都消失了。 “別愣著了!快點過來!”徐明朗喊道。 周雪榮小心翼翼的靠墻走向二人,安全起見,三人挪開了桌子,躲到了另一間房去,遙遙望著對面地上破開的大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