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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人走出很遠,卻沒有看到任何小賣鋪或是商場,更別提車行了。幾人都長期生活在本地,走到現在也都明白不對勁了,尤其是苗放先前還指引大家跟著他走,說他熟悉這片兒,他轉學后的小學就是在這片兒讀的。 可誰知他帶領眾人七扭八繞,說是那兒有個小賣部,可到了地方卻只種著幾顆樹。 換作兩天前,大家還有可能覺得是小賣部黃了,畢竟都是苗放小學時候的店了,倒了也正常,可經歷了這么多后,他們都明白這不可能是個巧合,甚至連車壞了這件事都很可能是圈套。 明知是圈套也沒有用,他們只能無可奈何的往套里頭鉆,誰叫牧羊的鞭子抓在別人手里,他們像真正的羊群一樣,要么服從的順著規定好的路線走,如若反抗只有死路一條。 積雪的阻力讓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沒過多久,徐明朗就感覺胃又沉又酸,這是餓大了的癥狀,他想忍住饑餓,卻難以抵擋雙腿無力,走的每一步都虛浮。 他抬頭看周雪榮,對方依然是熟悉的面色平靜,一副表情管理很到位的樣子,可這段時間的相處讓徐明朗學會了分辨對方的情緒,他清楚對方也不過是在強撐。 所有人當中周雪榮的體力損耗是最大的,吃的那點東西早就消耗光了,可他依然在忍耐。 徐明朗沉默不語,每走一步都是痛苦,他深呼吸幾口,想用冷空氣讓自己頭腦清醒...... 哪知下一秒,身體突然被切斷電源,他一頭栽了下去,雙眼最后捕捉到的畫面是周雪榮驚恐的臉。 “朗哥!——” 他的名字被人用嘶吼的方式叫出來,聽著還有點不習慣...... 第77章 夢境再啟 從身體變得暖和起來,重溫陽光灑在身上的那一刻起,徐明朗就知道,又是那個夢。 睜開眼,面前儼然是一副熟悉的冬日暖陽。過道上騎著自行車的人來來往往,他走走停停才來到對面的大雜院,那是他的家。 徐明朗剛想往里走,就看見不遠處站著一個剃光頭的小男孩,看著**歲的模樣,卻瘦得皮包骨,看著都讓人心疼,尤其是那露在冷風里的光腦袋,該多冷啊。 是被父母罰站了嗎?天這么冷怎么不回去呢?家里人都不心疼的嗎? 徐明朗心里數落做父母的的不負責任,但轉念一想,自己也住在這院兒里,怎么不記得有這么個小孩兒...... 院子里響起小孩的打鬧聲,一個小男孩走了出來,徐明朗一下子呆住了。 男孩約莫十來歲,眼睛提溜圓,看著很機靈,只是頭發炸得像個小刺猬一樣,臉上還有擦傷的痕跡...... 這男孩不就是他小時候嗎???! 不對啊......可是他怎么不記得自己小時候見過這男孩? 徐明朗聽見小時候的“自己”說:“我叫徐明朗,今年12歲,開學上初一。你叫什么名兒???” 嚯,還特地強調自己開學就是初中生了,多么自然不做作的自我介紹啊。 徐明朗忍住囧,聽見那小光頭說:“我......我沒有名字?!?/br> 有點前后鼻音不分,這男孩是南方人? 小徐明朗又說:“胡扯,人都有名字,我都告訴你我的名字了,現在該你了,快點兒?!?/br> 徐明朗對這個縮小版自己很無奈,他時常聽父母說自己小時候跋扈的很,就愛當孩子王,三天兩頭和別家小孩兒打架,他還不承認,現在一看“自己”這副山大王的橫樣兒,不信也得信了。 光頭男孩都快急哭了,同時院子里傳出了女孩催促的聲音,不用想也知道,那絕對是薛瑩瑩小時候。 他聽到“自己”說:“不想說算了,我走了?!?/br> 也不知道是激將法還是真的沒了耐心,小徐明朗轉身要走,一個年邁的老人卻走了出來...... ......等下......這個人好眼熟...... 這下徐明朗徹底傻了眼,因為眼前這個老人他記得!原先他聽街坊們提起過,說這老頭年輕時是個有名的雕塑家,但家庭卻非常不幸,他唯一的女兒早些年去美國留學,卻遭人綁架囚禁,一整年都沒有消息。 再后來這件案子被美國警方告破,犯罪嫌疑人喜歡長期囚禁虐待女性,并把她們放在自己家酒窖里凌虐并殺害,十多個受害人中唯有一名中國留學生活了下來,而嫌疑人唯獨放過她的理由也很簡單。 她懷孕了。 準確說女學生被警方解救出來時,就已接近臨盆。 這個事兒當時都傳瘋了,同樣是留美女學生,又同樣失蹤一年,人人都覺得這女學生就是老爺爺的女兒。后來不知是人言可畏,還是因為別的原因,這個爺爺自殺了。 徐明朗之所以記憶深刻,是因為這個爺爺是在河邊自焚的。他怎么都想不明白,怎么會有人在水邊上自焚,這往河里一跳,火不就滅了嗎? 家里大人聽了直搖頭,說他還小,有些事還不懂。 后來上大學,徐明朗還把這事兒當奇事跟室友講過,室友聽完一嘆氣說:“哎,這人太可憐了。那女學生肯定是他閨女,人要是沒絕望到心死,怎么會在河邊自焚?!?/br> 徐明朗久久沒說話。 可現在,看著眼前這位老爺爺,他真的是摸不著頭腦。因為這位老人家自焚的時候,他當時只有六歲,怎么可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