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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 趙東祥再次回到那個雨夜。面對一點點被搗毀的顏面的尸體,他要開始布置現場了。 雨太大了,這種情況下即便畫了魔方標志,也不會留下痕跡的??蛇@樣對他反而有利,因為警方并未公開魔方的具體標識,一旦他任何細節搞錯了,都會引火上身,所以他干脆不畫標志,佯裝是被大雨沖刷干凈的。 如此想來,這場大雨宛如上天給他的第二次機會,讓他有能力彌補這一切! 當晚趙東祥處理好現場,把沾了血的外套用塑料袋裝起來放在后備箱,回家時已經是午夜了。妻子見他渾身濕透,魂不守舍的樣子,嚇了一跳。趙東祥疲憊的說了句“生意上的事”。 妻子在一邊念叨著“老林沒讀過幾天書,別和他一般計較”,邊像平日一樣給他解襯衫扣子?!芭尽钡囊幌?,趙東祥拍開妻子的手,疲倦地說:“今天太累了,先去洗澡”。 當晚他一夜未睡,聽著身旁妻子的熟睡聲,千斤頂砸下去的質感一直殘留在他手中,一閉眼就是那張圓睜雙眼的臉。 自那之后,他的睡眠就變得很差,而長期睡眠不足導致他性情變得急躁。他整天專注于新聞和電視,一面漏掉任何有關當天事的報道,但一個月過去了,關于那具尸體卻遲遲沒有動靜,可能是警方認定是魔方殺手所為,為了避免不必要的恐慌,而沒有泄露吧。 本以為如此一來就能夠安心生活了,可他忽略了人的心理承受底線。但凡是正常人,都不可能在殺過人后安然無恙。面對家庭,他越來越力不從心,欺瞞家人的行為讓他充滿負罪感。為了避免和家人長時間相處,他用工作為借口,頻繁往外跑。 不料這樣的做法卻招致了另一個誤會。 “東翔,我們談談吧?!?/br> “今天不行啊,我得去香港和......” “你外面有人了吧?!?/br> 趙東祥提鞋的動作僵住了,他甚至消化了幾秒“有人了”是什么意思,但在妻子眼里卻有了另一種解釋。 妻子沒再多說什么,轉身要回屋前留下一句:“然然還有兩年高考,你自己注意點,別讓然然分心?!?/br> 過后趙東祥幾次三番想要解釋誤會,卻沒有合適的理由解釋他突如其來的轉變,夫妻之間的感情一下子就淡了,家里的氣氛也不對勁,趙東祥如生活在夾縫中一樣,透不過氣。 然而更令他透不過氣的事很快就發生了。 當晚他夜里十點半到家,門前鞋柜上放著一張信封,他沒話找話似的問妻子:“鞋柜上是你的信嗎?” “是你的?!?/br> 趙東祥心里納悶,卻還是拆開信封,里面是一張印刷好的請柬,上面赫然印著:“我有你那晚的照片,明日中午來城北基地取?!?/br> 有人看到了。 頓時,趙東祥宛如掉進冰窟,采光極好的客廳里亮堂堂的,他卻絲毫感受不到溫度。顫抖的大腦回憶著那天發生過的一切,企圖想起每一個細節。 這是他一生最黑暗的時刻,他的家,這個他賴以為生的棲所,將會被這張紙片上的一句話所傾覆。 絕對不行! 趙東祥在恐懼的同時又有種憤怒,好像這句話的存在是在踐踏他的人格,是對他男性尊嚴的一種藐視。他拿著紙的手止不住的顫。 妻子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他身后,說:“看什么呢,那么久,準備準備吃飯了?!?/br> 趙東祥快速把手放下來,一邊心不在焉的說著“嗯,好”,裝作不在意的把紙揣進了兜里。 這一切被妻子看在了眼里,卻被當做是老公有意避著自己,心窩發寒,也不再催吃飯了,轉身去廚房忙活。 趙東祥沒心思解釋,而是將請柬掏了出來,展平又讀了一遍。無奈寫請柬的人惜字如金,信息量太少,可他至少敢確定一點,那人還沒有報警,不然對方不會給他寫這樣的內容...... 對方想從他這里得到什么?是錢嗎?那他為什么沒有寫金額? 對方到底是什么人?趙東祥回想和自己有過節的人,卻完全猜不出是誰。當晚他是吃安眠藥才睡下的,他決定第二天去赴約。 他一定要拿回照片。 第67章 融合 月亮躲藏在窗簾背后里忽明忽暗,無法驅趕病房內一地幽藍的夜色。 徐明朗捧著周雪榮的臉,努力平緩語氣說:“聽著,我們現在要到一個安全的地方去。你注意到它手上的尸環了嗎?那是太平間里的尸體才會有的,這就說明,早在我們堵住電梯門之前,它就已經在病房了,只是我們沒來得及發現?!?/br> 他想到留在七樓病房里,毫無戒備的另三人,他們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怎樣的陷阱,而唯一的通道,也就是電梯門又被堵著,等于他們三撥人馬被阻隔開了。 媽的!徐明朗暗自咒罵自己,他早就該想到的,幕后之人把逃生通道的空間都折疊了,只留給他們一部電梯,這背后的意圖不言而喻,這就是個陷阱! 是他們自作聰明,以為獨上電梯門就能阻止死尸的擴散,而此時躺在他們腳邊的尸體卻證明了,堵上電梯也沒用,幕后之人早就將棋子埋在了他想埋的地方。 只等著他們自己去觸發。 現在當務之急是趕回七樓,通知其他人,讓他們有所防備。至于老趙,最好的結果是他們五人一塊去找,不然分散開只會增加風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