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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朗湊近去看,果然如于浩懷所講。心里不禁對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在安穩的世界里,音樂與其他藝術一樣,都是很有力的傳播武器,但到了這樣的極端環境下,縱使他再會唱歌寫曲,再會彈吉他,也排不上用場。 周雪榮像不甘示弱一樣,突然很做作的往前跨了一步,差點把于浩懷擠下床去。 “你有???”于浩懷罵道。 周雪榮置若罔聞,拿著手電筒照向墻壁上的一串手印。于浩懷見到還以為他在質疑剛才的結論,便沒好氣的說:“不用看了,我都說了里面沒有老趙的手印?!?/br> 周雪榮皺了皺眉,一副嫌棄聒噪的樣子。徐明朗湊近小聲問:“還有什么奇怪的嗎?” “你看這里,這五個手印,好像不是一個人的?!敝苎s晃動手電,“而且他們的排序很詭異,好像是一個環形?!?/br> 于浩懷搶過手電,又看了一眼,沒肯定也沒否定。 苗放不明所以的走過去,盯著這一連串掌印看,說:“能把掌印留在墻上和天花板上就夠奇怪了,至于排列順序都不重要吧?!?/br> “這么窄的距離內要按出一圈手印,說不定是在提示我們什么?!比~嘉雯說。 周雪榮突然說:“又或許這根本不是人的手印?!?/br> 一句話刺激了所有人的神經,徐明朗自己也渾身發毛,于是清清嗓子說:“別鬧,這不是人的手印是什么?” 周雪榮停頓了一下,只蹦出兩個字:“蜘蛛?!?/br> 手術室內。 體態有些臃腫的中年人嘴里發出吶喊,迎頭澆下的鮮血像是瀑布般強勁,讓他一面不斷在血泊中跌倒再爬起,跌倒再爬起。 恐懼代替了人體必要的體液,充斥在這個可憐的中年男人體內,迫使他渾身無力。意識到自己難以站起來,趙東祥開始以狗刨般的姿勢向門口連滾帶爬的去。 手術室幾乎變成了蓄水池,只不過里面蓄著的是血液。趙東祥渾身浴血,干涸的血痂黏得他眼睛都睜不開了,他跪爬在血池里,不停地用手試圖開門,但門卻像被焊死了般紋絲不動。 趙東祥把門拍的啪啪響,哪怕血液飛濺掃嘴里也毫無察覺,他大喊著:“救命?。?!我在這兒!我在這兒?。?!” 可哪怕他的聲音再大,都沒有得到任何回應,趙東祥唯一能做的就是一遍又一遍的吶喊,完全忘了自己偷偷溜出來時破釜沉舟的心態。 畢竟人要是死了,風度也好決心也好,都不復存在。他心心念念的平淡日子,以及他那正處于青春期叛逆而時不時頂撞他的女兒,還有他老婆親手做的菜,都會變成遙不可及的回憶。 那豈不是讓他比死還難受。 血池已經漫過他的腹部,他害怕這樣下去就會被淹死,他一遍遍奮力用肩膀撞門,即使知道這樣做沒用,他卻依然控制不住自己,哪怕只有零點零一的希望...... 突然趙東祥身體失去平衡,一頭撲倒在前,連同一室血水傾xiele出來。 他得救了! 趙東祥狼狽的往前匍匐,完全不敢回頭看,等到力氣回到身體的一瞬間,他幾乎立刻連滾帶爬站了起來,扒著墻一路向前挪動,終于回到一開始的電梯口。 手指顫抖的敲擊按鍵,終于在看見按鈕亮了那瞬間放下了心。LED上顯示著電梯此時還在一層。趙東祥焦急的盯著紅字,卻突然一個激靈的轉過頭,凝視著眼前的黑暗。 他絕不能松懈。事已至此,他已經明白了邀請函的事不過是一場騙局,是那個幕后之人為了將他單獨引出來而設下的圈套,剛才在手術室里的經歷已經讓他明白了,本場的輪次就是他。 曹靜也經歷了這些嗎?在她死前究竟看到了什么?又遭到了怎樣的對待?這些問題像烙鐵般熾熱,讓他想忽略都難。 他回頭看著樓層數字,才剛到一層,他心急如焚,卻也只能等待,在此期間他只能像個陀螺一般反復的回頭,確認在電梯到達之前,不會遇到其他伏擊。 “快點快點快點快點??!”趙東祥小聲念叨著,為的就是讓自己不要亂想,這種情況下,想象力往往就是自己最大的敵人。 可妄圖壓抑腦中的想法就和告訴自己“不要去想冰箱里的大象”一樣,是完全無法控制的事。 他想起在血池里浸泡的黏膩觸感,還有那腥臭的味道,想起那刺眼的光線...... 趙東祥已經快受不了了,他快被自己的想象力逼瘋了,黑暗包裹著他,而黑暗里說不定蟄伏著怎樣的怪物。他強迫癥般用力敲擊按鈕,還有兩層,還有兩層他就可以坐上電梯了! 離開這里!他要立刻離開這兒??! 黑暗將時間變得無限綿長,明明只剩一層就可以開門了,可趙東祥卻覺得時間過了十分鐘一樣。 “快開門快開門快開門啊......” 趙東祥不忘轉身注意走廊,他可不想在最后關頭被不知哪兒冒出來的怪東西給宰了。 在短短幾十秒間,他全都想通了。 拿不回東西也不要緊,他可以花錢擺平。一輩子提心吊膽也不要緊,大不了他吃安眠藥,他還去寺廟懺悔過呢,佛祖是很慈悲的,佛祖一定知道他不是壞人,他做的那些事都不是成心的......那只是個意外! “?!彪娞蓓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