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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下徐明朗完全清醒了,拽住對方說:“我跟你一塊去找吧?!?/br> 周雪榮猶豫了一下,或許是出于“對方跟著自己更放心”的角度考慮,點了點頭。 徐明朗的手機用了沒兩分鐘就徹底關機了,前面的路也跟著斷了。在他一籌莫展的時候,周雪榮從棉衣里掏出了一個巴掌長的手電筒,前面頓時一片敞亮。 “你怎么什么都有?”他簡直懷疑人生了。 “之前在面館拿的,就在收銀臺的抽屜里?!?/br> “那你下次拿到什么最好也別告訴我,爭取次次都有驚喜?!?/br> 周雪榮無聲的笑了。 他們先去廁所找了一圈,并沒有人。徐明朗奇了怪了,要說整個一樓,趙東祥唯一有可能來的地方就是廁所了,要是這兒都沒有,他還能去哪兒呢...... 二人原路往回走,想到門口再找一下,看看趙東祥是不是在南門出口,試圖逃出去。他們又折返回大廳另一頭,想找到樓梯,卻發現整個一樓都沒有樓梯通道。 和夏日王國同樣的事情發生了,這個醫院的空間同樣被折疊消失了。換言之,電僅剩的電梯將成為唯一的通行工具,黑幕這么做的原因不得而知,但這其中必有危險。 二人走到拐角處時,燈光照在了電梯前的碎石瓷磚上,那上面還留著些臟兮兮的水痕。 “等一下?!毙烀骼誓眠^周雪榮手里的手電筒,仔細的照了照地面,然后在右邊看到了一大塊雪水混雜臟東西的痕跡,那顯然是他們剛才站在這兒看索引時留下的。 那么電梯前的水痕一定是趙東祥留下的! 想必趙東祥也發現了整座醫院都沒有樓梯,但他還是選擇了乘坐電梯。他為什么冒著這樣的風險也要乘坐電梯?他到底要去哪兒? 這些問題像亂毛線一樣堆在徐明朗的腦子里,想不出答案。這時,電梯門突然開了。 徐明朗嚇了一跳,周雪榮說是他按的。他一眼看到電梯地面上也有泥濘,周雪榮率先走了進去,留下徐明朗一個人在原地干瞪眼。 徐明朗連忙用手擋住電梯門說:“不把其他人叫醒嗎?一旦他們醒來發現我們都不在了,還不知道該怎么辦呢?” 周雪榮像是才意識到周五要加班似的嘆了口氣,跟著走出電梯。 空曠的醫院走廊里回響著足音,每一下都沉重而緩慢,足音的主人正是消失不見的趙東祥。 趙東祥呼吸沉重,兩手緊攥著一張皺巴巴的紙,上面儼然是印刷上去的黑體字,寫著“照片在三樓”。 趙東祥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醒來的,他只覺得睡意全無,突然睜開了眼,手里握著一張邀請函,無論是字體還是紙質,都和他一開始收到的邀請函別無二致。 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冷意,隨之而來的還有心如鐵石般的勇氣。他作為一個能夠理智思考的中年人,雖然不敢說是在商場上殺伐決斷,但憑借多年的運營,也讓老婆孩子過上了衣食無憂的生活,從這點上來說,他已經比許多中年男性成功了。 這樣的趙東祥,又怎么會那么沖動的憑著一張邀請函,就來到郊外名不見經傳的基地赴約呢。 原因僅僅是他想要找回原先正常的生活,那種不用提心吊膽、不靠安定劑也可以入睡的生活。 一想到這點,趙東祥就什么恐懼都沒有了。無論是怎樣的試煉也好,總比一輩子提心吊膽要強吧,這次他想一口氣做個了斷。 沿路的逃生通道標識發著綠色熒光,趙東祥貼著墻角向前走,走廊的盡頭是手術室,他不再前進,顫抖的聲音回蕩在走廊里:“我已經來了,你在哪兒?” 除了共鳴產生的回響外,走廊里連點風都沒有。趙東祥緊張的環視四周,想要調頭往原路走。 “吱呀——”一聲拖長的開門聲在趙東祥的背后響起。他被釘在了原地,像個僵硬的木偶一樣慢慢回頭。 手術室內的無菌燈都開著,隱約能看到cao作臺遮掩在門后的輪廓,過于強烈的光線晃得他睜不開眼,但在短暫適應后,他還是慢慢向著手術室走去...... 趙東祥心里有一種預感,他想要的東西,就在這個手術室當中。當他再回過神的時候,他已經走進了門內。環視四周,干凈而整潔的環境,淡綠色的墻面,他告訴自己這里不過是一間普通的手術室。 然而他卻沒有意識到,身后的那扇門,正在緩緩閉合著。他開始仔細搜查手術室的每一處,試圖從中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他第一反應是看向cao作臺,但那上面一目了然,什么都沒有,他又把視線轉向一邊的托盤,把里面的手術器械胡亂倒在了地上,可依然什么都沒有。 就在此時右側的洗手臺,突然“唰”的一聲,開始自動放水。 趙東祥打了個哆嗦,一面說服自己沒事,邊往洗手臺走去。他慢慢握住水龍頭,向右旋轉,水停了。 滿臉虛汗的中年男人剛松了口氣,那水龍頭卻又慢慢向左扭動起來。趙東祥兩眼通紅,兩手死死把住水龍頭,才能勉強和那不可知的力量相抗衡。 這樣僵持了好一會兒,趙東祥真的是一點力氣的沒了,才慢慢松開手。他盯著那個水龍頭,就像看著什么魔胎,確認它不會再動后,才退后兩步轉身。 突然有什么紅色的東西從余光里略過,緊接著后頸一陣濕黏,他猛地回頭,正看到那水龍頭被擰到最大,泄洪般往外涌出鮮紅的液體,而水管的連接處也陸續破了幾處,紅色液體正向外噴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