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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東祥掏出手機,徐明朗接過先看了眼信號,確認是滿格后撥打電話。漫長的等待過后,聽到是“您撥打的電話現在無人接聽”。 “靠,全市警察就于浩懷一個嗎?接電話的都沒有?!毙烀骼时г沟?。 此時,于浩懷正好回來,他拍了拍身上雪對眾人說:“今天就這樣了,外面雪越來越大,很冷的,叫個車去客車站吧?!?/br> “警局沒人接電話?!辈莒o說。 “怎么可能?”于浩懷好笑道。 “是真的,我一開始以為是信號問題,后來發現是沒人接,”徐明朗心里掛念薛瑩瑩,一聽要回市區就急了,“咱確定要現在走?再等等吧?!?/br> “外面有多冷你又不是不清楚,再這么等下去能凍死人,我先在網上叫輛車,回市區要緊??礃幼釉圻@趟是白來了,再等通知吧?!庇诤茟烟统鍪謾C說。 徐明朗不吭聲用手機約車,曹靜在一旁欲哭無淚,但也只好先這樣。 走廊里最后一點陽光也被吞沒,天色昏暗的像塊灰色岫巖玉,大朵的雪片緩慢下墜,竟有一絲浪漫,不過走廊里的眾人可不這么覺得,他們紛紛回到活動室關好了門。 狹小的活動室里,時間仿佛過得很慢,除了一直坐在原位的周雪榮,其余人都盯著手機焦急等待某位司機的接單。 徐明朗打了個寒顫,他現在不僅冷還很餓,但想到現在就要打道回府,心里就一陣苦悶。 這時徐明朗突然身上一暖,再一抬頭發現周雪榮正在給自己披上外套。這一舉動被其余人看在眼里,徐明朗來不及琢磨眼色,臉上已經是火燒一樣的,他連忙把衣服掀下來還給周雪榮,心里想著這人什么毛病啊,嘴上卻假意客套著:“別別,太客氣了這?!?/br> 徐明朗半自認笑臉說出這話已經給足周雪榮面子,可偏偏對方是個看不懂眼色的,手里還攥著外套說:“你不用在乎別人,穿上吧,暖和點?!?/br> 徐明朗心里嘆口氣,接過了外套。 拿到外套的同時,他特意看了眼周雪榮,這一看竟有點恍然。徐明朗見過很多人的眼,但擁有這種眼神的卻不多見,尤其是對方只有24歲,大學畢業兩年,這個年紀的青年人眼神藏不住事,徐明朗本意是想看周雪榮是不是對自己有那方面的意思,可那雙眼里卻很平靜,絲毫看不出悲喜,似乎也不并覺得自己把外套披給一個同性是什么特別的事。 徐明朗剛穿上外套,苗放玩著手機發出一聲冷笑,其余人也想二人投來好奇打量的目光,徐明朗只覺得自己頭頂上都要冒煙了。 趙東祥打破沉寂說:“我有低血糖,這附近有餐館能叫外賣嗎?” 葉嘉雯回:“我來時沒注意,可能有吧,但你確定要現在點嗎?車可能就快到了?!?/br> 趙東祥:“可這都塊四十分鐘了,沒人接單啊……” “我也是?!?/br> “我也是?!?/br> 眾人紛紛贊同。 “是因為下雪天還是郊區的緣故嗎……”徐明朗心想。 “要是一直沒有車來怎么辦???我明早還要上課呢?!比~嘉雯說。 “不會的,再等等吧?!泵绶呕卮鸬?。 周雪榮閉著眼,他既沒有叫車也沒點外賣,而是雙手抱臂,一只手搭在黑色布袋上。 又過了半小時,最后一絲天光也被吞沒,曹靜跑過去開燈,卻發現燈打不開。于浩懷不信,上去按了兩下,活動室還是一片昏暗,于是去隔壁機房試了試開關。這才發現整個基地都沒電了。 “我去不是吧,那……是整個基地都沒電,還是這一片都停電???”徐明朗急忙問。 “我剛在窗口看了眼,有路燈,應該只是基地停電。大家不要慌,可以先用手機燈救救急,先把車等到再說吧?!庇诤茟雅R危不亂,可其他人卻不這么想。 “我算是看明白了,先是把我騙到這,再是偷老娘的車,眼見大雪封門了玩停電,好啊,好啊……”曹靜本來聲音就細,再夾起嗓門來喊,在一片昏暗中格外刺耳。她對黑暗中破口大罵:“我知道你在呢!你是故意躲起來不見我們吧!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 于浩懷趕忙沖上去把曹靜攔了下來??稍诒娙寺爜?,曹靜這一番話,也不無道理,這幕后黑手大費周章的把七個人聚在一起,卻不說他想要什么,甚至連個面也沒露,要說這其中沒有陰謀怕是誰都不會信。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地面上堆起了厚厚的雪,卻因為沒有車輛駛過而潔白完整,這種場面對于在城市住慣了的人們而言是難能的美景,可此時他們卻賞雪的閑心。 曹靜的崩潰似乎瓦解了其余人的耐心,苗放摔下手機罵道:“靠,手機沒電了?!?/br> “沒關系,大家都叫了車的,你待會兒可以坐我們其中一個的車走?!毙烀骼收f。 苗放沒吱聲,相反是他對面的趙東祥開始抱怨:“唉,再這樣等下去,該不會要在這兒過夜吧,我家里還有老婆孩子等著呢?!闭f著,他向家里人拔電話,可過了有一會兒,始終沒人接聽。 徐明朗在一邊看著,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這一下午他們所撥打的所有電話都無人接聽,那并不是信號的問題,而是沒有人接電話。徐明朗想到了那個噩夢般的晚上,他也是這樣聯系不上薛瑩瑩,再然后薛瑩瑩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