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頁
此話一出,除了周雪榮以外,徐明朗從其余人臉上都捕捉到了震驚。這種震驚就好像在質疑葉嘉雯怎么會因為這四萬五千塊就乖乖赴約,而不是選擇報警一樣。 按照葉嘉雯為中心逆時針發言,下一個是苗放。 苗放盯著葉嘉雯一動不動,像是看呆了,于浩懷碰了下苗放,示意該他說話了。 “哦,我叫苗放,今年念大三,學計算機的,我丟了一個U盤,就這樣?!?/br> 徐明朗小聲“哇”了一下,于浩懷在一旁抬了抬眉毛,一副“我信了你才有鬼”的樣子,開口: “我叫于浩懷,32歲,是名警察。我丟的這樣東西涉及工作機密,所以恕我不方便告知。下一位?!?/br> 曹靜哽咽說:“我叫曹靜,我的兒子樂樂被……被人拐走了……然后我就收到了一封信,說要我來這里,這個人肯定是拐我兒子的兇手??!” 徐明朗不解:“既然是這樣,你為什么不報警呢?” 曹靜擦了擦眼淚,沒說話。徐明朗沒追問,先介紹自己:“我叫徐明朗,今年26歲,現在在一家琴行工作,我……我女朋友不見了,所以收到邀請函就來了?!?/br> 徐明朗故意把薛瑩瑩的下落說的含糊其辭,在他人看來就和曹靜的兒子被拐性質差不多。果然在他說完后,沒有人提出疑問。 輪到周雪榮,他嘆了口氣,像鼓出極大勇氣一般說:“我叫周雪榮,下雪的雪,光榮的榮。今年24歲,無業?!?/br> 周雪榮外表高大英俊,卻說自己無業,令在座的人都很詫異。 于浩懷問:“周小哥看著一表人才,怎么會沒工作呢?還是說,你有什么賺錢的好法子,足不出戶也能不愁吃穿?這種好事,也給我們透露一下唄?!?/br> 周雪榮置若罔聞,面對挑釁臉色平靜,徐明朗反問:“人家有沒有工作怎么了?” “你剛才不還說你和他不熟嗎?”于浩懷嗆聲。 徐明朗一聽,脾氣也有點上來了:“這和熟不熟有什么關系?大家都是第一次見面,說話能不能客氣點?” 于浩懷敷衍的直點頭:“先聽這位周小哥把話說完?!?/br> “說說看,你為什么來???” 周雪榮平靜的臉上出現了惘然,小聲說:“為我愛人?!?/br> 短短四個字,卻被他說的飽含心酸,于浩懷沒什么反應,只說到:“下一個?!?/br> 周雪榮的話引起了徐明朗的共鳴,他能感同身受。 “會好的?!毙烀骼逝牧伺闹苎s肩膀。 周雪榮垂眼苦笑。 發言還在繼續。 “我叫趙東祥,我年紀比較大,女兒都初二了。我和我老婆開了家洗車行,平日里自己也做點小買賣,搞點小投資什么的?!敝心耆四抗忾W動,搓了搓手,“我……我也是錢被偷了,挺多錢的,所以收到邀請函就過來了,拿到錢我就走?!?/br> 活動室長桌上的七個人都自我介紹完了,徐明朗反倒有些不理解的地方......對于各自想要討回的“東西”,他們要么含糊其辭,要么說是對自己重要的人被“拐走”,還有的說自己丟錢了??墒沁@樣的話,他們去報警不就好了?又怎么會因為一紙邀請函就到城北郊區來…… 徐明朗環視一周,看到眾人的表情便了然了。 顯然所有人都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卻沒有一個人提出質疑,因為無論是誰開口,都勢必會被反問,這樣一來,這場見面會就會演變成彼此猜忌、互相指責。 曹靜看了眼手表,語氣焦急:“都快三點了,怎么還沒有人來呢!” 徐明朗嘴上說著“快了再等等”,其實自己心里也急得要命,現在距離薛瑩瑩“失蹤”已經快十七小時,這段時間里她去了哪,又遭受了怎樣的對待……徐明朗想都不敢想。 一只手覆在了徐明朗的手背上,掌心干燥溫暖,他轉頭去看那手掌的主人。 周雪榮報以會心一笑。 徐明朗有些尷尬,想到周雪榮剛才的感人發言,快速把手抽了出來。 敞開的大門涌入一陣涼風,徐明朗打了個寒戰,奇怪這才下午三點就開始降溫。 于浩懷提出要到外面抽根煙,活動室里只剩下六人。 趙東祥:“我說,咱們這么等下去也不是事兒啊,再過一會兒天都要黑了?!?/br> 苗放不屑:“那你可以走啊,沒人攔你?!?/br> 趙東祥:“哎,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不是這個意思就別說了,我們現在除了等還有別的選擇嗎?從收到邀請函的那一刻起,我們就處于被動地位了?!泵绶艣_眾人說,“被當成傻子一樣耍,也要乖乖在這兒等著的原因,大家想必都一樣,既然如此就有點耐心?!?/br> “那如果一直沒人來呢?我們難道要一直等下去?”葉嘉雯此話一出,在座一片死寂。 因為沒人敢確定那個人會來。 周雪榮篤定說:“他會來的?!?/br> “說的輕松!”曹靜被這句話刺激到了,流淚大叫,又突然像意識到什么了,喃喃道,“報案……報案……報案好了……我等不起了,我要走了?!?/br> 曹靜嘴里一邊念叨著“我要走了”,一邊拿起手包沖門外走去,卻結結實實撞在了剛進門的于浩懷身上。 于浩懷皺眉撣了撣衣服說:“外面,下雪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