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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趙從包里迅速拿出自己的名片,遞給喬熠宵,說道:“一定一定要告訴我?!?/br> 喬熠宵看著她,說:“即便你知道了,有用嗎?” 小趙也愣在了那里,甚至手還拉著喬熠宵,忘記松開。 喬熠宵說:“他又不喜歡你,你知道得再清楚他到底在哪里,有用嗎?” 小趙的嘴慢慢癟起,眼圈漸漸紅起來,眼淚眼見著就要掉。 喬熠宵伸出手,一一掰開小趙的手指,徑自離去,沒有再管身后陡然哭出聲的小趙。 知道了沒有用,哭得再厲害也沒有用。 他不喜歡你,他哪怕就站在你面前,那也是無用的。 天涯也好,海角也好,他反正不喜歡你。 有什么用? 喬熠宵笑了笑,是啊,有什么用呢。 喬熠宵從辦公大樓里走出來,肖哲見他這么快就出來,詫異地走下車,問:“喬先生,怎——” 話沒說完,喬熠宵已經坐進了車里,閉眼,沒有再講一句話。 肖哲不是演戲,肖哲也不知道莫照其實早就不在這里了。喬熠宵看得出來,他們都不知道,莫照原來早就離開了這里。 開車回去的路上,喬熠宵看向車外的風景。這一路,他來回走了太多遍,往日他覺得已經很熟悉了,此刻卻覺得,怎么那么陌生呢? 就在一年前,莫照帶他去三亞的時候。 他們原本打算去南山寺,與包車司機定好時間后。 司機說去南山寺的途中,會經過天涯海角,問他們是否也想去看看,問完又說:“其實特別沒意思,就是塊石頭,車還不好停,路也不好走?!?/br> 當時他覺得那個地方負有盛名,雖然也許真的沒什么意思,但好歹來了,就去看看也沒什么。莫照看到他的表情便什么都知道了,對司機說“去”。 后來,他們沒有去。 因為去的前一天他和莫照上床了,還是他主動的。太久沒做,做完后,他在床上躺了一天。哪里都沒去,南山寺沒去,日出也沒去看。當時他有些后悔,但想到暴雨之下,莫照牽著他在空無一人的沙灘上,在漫天的雨幕下奔跑,突然就覺得其實那晚的“獻身”也不算什么。 畢竟,莫照對他很好,不是嗎? 畢竟,莫照真的給予了他很多從未擁有過的東西,想要的也好,不想要的也罷。 事后,他才知道,原來天涯海角是真的不能去看的。天涯,海角,那是盡頭啊,情侶去了那里,不就是走向盡頭嗎? 雖說那時他們還不是,但是后來,他們是情侶了啊。 他當時慶幸了很久。 此刻,只覺得自己可笑。 沒有去過又怎么樣,說分便分了,莫照一如既往地控制著一切。他與當初剛被包養時一樣,沒有任何自主權。莫照喜歡他的時候,需要他的時候,便對他好,他不能拒絕。莫照不喜歡他的時候,不要他的時候,便讓他走,他同樣不能拒絕。 莫照真的對他很好嗎? 從頭到尾,誰來考慮他的感受? 可是最讓他無法釋懷的不是這個。 最讓他無法釋懷的是,即便莫照這樣對他,他還是喜歡他,他還是想他。 他甚至后悔,當初為什么沒有堅持去看了那塊石頭。 如果當時去看了。 好歹,他也曾與莫照一起去過天涯一起去過海角了啊。 而不是此刻,走到一半,便散了。 肖哲在等紅燈的時候,透過后視鏡看到喬熠宵靠在車窗上,閉著眼在哭,沒有聲音。眼淚依然成線,一絲絲地往下掉落。 他暗中嘆氣。 什么時候,喬熠宵才能恢復過來? 其實并未等太久,那日之后,喬熠宵便“恢復”過來了。 雖說到底是真恢復,還是假恢復,還待商榷。但表面上,喬熠宵不會再像之前那幾天那般,躲在臥室里不出來,不吃飯,不喝水。他開始像往常那般,作息規律地起床,坐在書房的桌前,對著電腦畫圖,到點了坐在餐廳里吃飯,晚上十點準時上床睡覺。 按理來說,這樣的話,董阿姨與肖哲會放下心來。 但他們沒有。 董阿姨私下問肖哲,那日去綠化局到底發生了什么,何至于回來后突然就變了? 肖哲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左想右想,能說的也不過是,從綠化局回來的路上,喬熠宵坐在車后座哭了一路而已。 可是這些日子以來,喬熠宵哭的次數多了去了,看起來似乎并沒有什么特殊的。 不過面對著在他們看來,努力在恢復的喬熠宵,他們倆什么也沒有表現出來。 莫照不在了,這個寒假他們還住在別墅里,再也不用搬去市區的公寓。 喬熠宵偶爾會想到當初暑假從那處搬來時,他與莫照的對話。如果當時他堅決不同意搬來,現在是不是也會不一樣呢?想了想他又覺得好笑,不管在哪里,莫照不想要他的時候,總會丟掉的。 臨近過年的一天,喬熠宵問喬冬陽:“今天有沒有時間?” 喬冬陽受寵若驚,他在這里住了也半個月了,喬熠宵一直當他是空氣,難得今天與他說話!他能有什么事???他在這里,董阿姨對他好,肖哲對他也好,他住得比在醫院里還舒服呢! 他立即道:“我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