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熠宵開口道：“小時候看過一部恐怖片，說十二點到了，鬼就全部出來了。假如我其實是鬼，你怕嗎？”他說著，轉身看向莫照。

    莫照笑著說：“不怕?！?/br>
    “為什么？因為我沒有現出原形來嗎？說不定我下一秒就能把你咬死?！眴天谙f得煞有其事，還故意把聲音放低了。

    “萬一我也是鬼呢？”

    “嘁?！眴天谙康杰囎?，聽著電臺里放的歌。

    莫照說道：“假如我和你都是鬼，也不錯?！?/br>
    喬熠宵翻白眼，說道：“你以為當鬼很幸福嗎？鬼界的階級比人類社會還分明，真做鬼了，看你還能不能這么威風，先讓你從第一層地獄道第十八層挨個下一遍?！?/br>
    “厲害的人，在哪里都是厲害的?！?/br>
    什么意思？是說他喬熠宵太差勁，所以才會過得這般了？喬熠宵又要氣死了。他不明白莫照為什么總是在氣他！

    莫照見他生氣，反而笑了起來，問他：“生氣了？”

    喬熠宵就知道，這個死騙子就是故意的??！

    “所以你才能遇到我?！?/br>
    莫照說完這話，喬熠宵想了半天，才想明白莫照這話的意思。莫照的意思是指，他喬熠宵最厲害的事就是遇到了他莫照？因為遇到莫照，所以他也才是厲害的人？

    喬熠宵又想吐血，真是第一次見到這么不要臉的人。

    喬熠宵不想再與他說話了，可這一路，不知要開多久，總不說話，豈非太沒意思？喬熠宵到底又開口問：“我們去哪里？”

    “你想去哪里？”

    “我明明哪里都不想去！”是硬被你拖出來的。

    莫照笑而不語。

    喬熠宵覺得他好生沒意思，還不如不說話呢，省得被他氣！窩在車座里，聽著電臺放的歌，他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被叫醒時，他揉了揉眼睛，望著近在咫尺的莫照的臉，迷糊地問：“到了嗎？”

    “嗯?！?/br>
    他伸手邊去解安全帶，邊問：“吃什么？”可等他解開安全帶，往外看去時，微微愣住了。他回頭疑惑地看向莫照。

    “上海也是有海的，我們在這里等日出?！?/br>
    喬熠宵愣愣地看著莫照，心想他腦子沒壞掉吧？跟海還杠上了??？他當然知道上海有海，也有沙灘，雖說沙灘是人工的。不冷的季節里，還是有許多人來海邊露營看日出的。

    可現在是一月份的冬天哎！

    外面不僅一個人都沒有，連個燈都沒有。莫照似乎將車停得很偏，此處也只有他們的車燈在亮著。

    “要下去看看嗎？”莫照問他。

    喬熠宵這才回神，推開車門下車去。外面挺冷的，他立刻想要把羽絨服的拉鏈拉上，莫照走到他面前，低頭幫他拉上拉鏈，再給他戴上帽子。喬熠宵心想，被伺候挺好的，索性做貓大爺，看著莫照給他整理衣服。

    他們的車燈還亮著，莫照拉著他的手往前走去。

    隱隱能聽到海水的聲音。

    “這里有個景區，早晨九點之后才開放?！蹦战o他解釋。

    喬熠宵的手被他拉在手里，還是有些冷，他想收回來，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怎么？”莫照低頭看他。

    “冷！”他以為這么說，莫照就會松開他的手。他媽的，兩個大男人，拉什么手??？膩歪不膩歪！

    結果莫照將喬熠宵的手揣到了他的口袋中。

    喬熠宵頓住腳步，抬頭看他。

    “怎么？”莫照又問。

    “沒什么！”喬熠宵大步往前走，讓他直接被氣死吧??！

    唯有二人的冬天的海邊，風都比城市凜冽了幾分。而身后的車燈，燈光射程畢竟有限。走遠一些，周圍便變得暗淡起來。喬熠宵隱隱覺得還挺有鬼片元素的，他們還真挺像兩只鬼的。他就想嚇一嚇莫照，抬頭正要說些什么，卻看到了莫照呼出來的白氣。

    在那暗淡的燈光下，他才發現，莫照只穿了一件大衣。

    “你不冷嗎？”不知不覺地，他問出口。

    莫照低頭對他微笑道：“不冷?！?/br>
    “我穿羽絨服都冷?！蹦愦┐笠略趺磿焕?？

    “那說明這羽絨服不好，明天去買新的?！?/br>
    “……”喬熠宵簡直不知道說什么才好，他們倆的確不在一個頻道上。算了，愛冷就冷去，只要風度的死騙子！喬熠宵這般想著，卻感受到拉著他手的莫照的手，愈來愈冷，他又停住腳步。

    “嗯？”莫照再看他。

    “我冷，我們回車上吧?！?/br>
    莫照用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臉，是有點涼，他道：“海風的確有些冷，我們回車上。要不，我們回家？”

    “都來了，看了日出再走吧?！眴天谙D身，拽著莫照往車子走去。

    進了車子，喬熠宵松了口氣。莫照卻從后備箱拿來許多吃的遞給他。

    “餓了就吃?！?/br>
    喬熠宵看著那么多食物，好奇道：“為什么你車里會有這么多吃的？”

    莫照打開車內的燈，笑道：“路上買的?！?/br>
    “……”喬熠宵心想，他睡得是有多死，完全不知道莫照曾經下車買過東西。他拆開一包餅干吃了起來，又拿起一塊給莫照。

    莫照搖頭道：“我不吃?！?/br>
    “這個很好吃的?！眴天谙叧赃呎J真地說，又將東西直接遞到莫照的嘴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