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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兩個就不行了,嚇得兩人抱在一起,渾身發抖。 喬熠宵冷著臉,大腦迅速運轉,想著自己該如何脫身,可怎么想,都想不到一個比較完美的法子。 又過了大約兩個小時,那位女同志又回來了,她一來,就看向喬熠宵。 喬熠宵被看得莫名其妙,抬頭也看了她一眼,這么一看,更加嚇一跳。 這位女同志那水汪汪的大眼睛是怎么一回事?剛剛不還兇巴巴地教育他們,怎么這會兒含情脈脈地看著他??? “喬熠宵,是吧?” “是?!边M局子時他就老實交代了自己的名字。 “唉,也是個可憐孩子。起來吧?!?/br> “……”喬熠宵不解地看著她?起來?起來干啥去? 女同志更加溫柔,“查清楚了,你的確無辜的,你可以走了,快起來吧?!?/br> “……”喬熠宵雖然還很茫然,但能走畢竟是好事,立即站了起來??墒嵌琢颂?,下半身早就麻了,根本站不起來。女同志過來搭了一把手,將他扶起來,一起往外走去。 另兩個小嘍啰不滿道:“警察同志,我們呢?” 女同志回頭怒道:“你們老實待著!你們的案底可多了去了!” 兩人一個瑟縮,徹底不敢再說話了。 后來喬熠宵才知道,原來警察們是在查他時,知道他爸媽都過世了,同情他呢,尤其那位女同志。恰好他運氣好,碰瓷兩年多來,一次案底沒留下,這次他也堅持說自己只是和那兩人打架,女同志后來就自動認為他是被欺負了。而那幾千萬的欠債,因為是借的高利貸,對方也不敢鬧大,更加沒有案底,僥幸躲過這么一次。 被人認為弱者,喬熠宵也不覺得丟人,反倒松了一口氣。反正這個世道,能夠活下去才是正理,其他的,都隨他去吧。 他神清氣爽地離開了派出所,就是在再次想到今日一分錢沒賺著時,又耷下來肩膀。 他前腳走出派出所大門,后腳門口停下了一輛車,一位西裝革履的人走下車,扣上西裝扣子,大步走進去。 那位女警察見他走進來,挺有派頭的模樣,好奇問他:“這位先生,有事嗎?” “你好,我姓高,想來保釋喬熠宵先生?!?/br> “喬熠宵?他剛剛走了啊?!彼Φ溃骸澳闶撬挠H人嗎?我們調查清楚了,那孩子是被人欺負了,喏,就那兩個?!边呎f,她還指了指角落里那兩個蹲著快要睡著的倒霉孩子。 高先生淡然地瞥了角落一眼,便點頭道:“多謝警察同志?!?/br> “不客氣?!迸煊值溃骸澳呛⒆硬蝗菀装?,唉?!?/br> 這位高先生也沒什么反應,只是微微點了點頭,轉身就走了。 女警察雖覺得奇怪,倒也沒太當回事,而是回頭繼續與其他幾位值班的一起聊天。 高銘走出派出所,便拿出手機打電話。 電話通了便匯報道:“您好,喬熠宵先生在我來之前,已經回去了——好,早點休息?!闭f罷,便又掛了電話,轉身回車里,開車離開。 這一切包頭包尾,五分鐘都不到??斓?,仿佛根本沒有發生過。 莫照放下手機,又靠在沙發上,右手搭著沙發,看屏幕上喬熠宵的那個白眼。 照例暫停在那一秒。 無論左看還是右看,無論本人還是影像,無論笑臉還是白眼,莫照都覺得這個叫做喬熠宵的男孩子太對自己的胃口了。 除了這既定的他不得不遵守的人生模式。他從來不委屈自己。 喬熠宵回到遠在城市另一端的家時,差點以為這么個小破房子進賊了。門半開著,燈光大喇喇地傾瀉出來。門鎖壞了,半掛在門邊上,仿佛再刮來一陣風就能把它刮掉似的。 最關鍵的是,他聽到了牛大偉那殺豬似的哭聲。 他皺著眉,抬腳一腳踹開門。 “咚!”門鎖終于完美掉落在地。 “呃——”牛大偉淚水漣漣地回頭,喬熠宵差點兒看吐了,本來就丑,這么一來更丑!更何況,那兩個社區的工作人員,也在他家是怎么回事?還有,是誰把癱子搬到了客廳里的沙發上了?! “宵哥?。?!”牛大偉朝他撲來。 還沒靠近時,就一股惡臭味,喬熠宵抬腳踢他,“離我遠點??!”往后退幾步,問那兩人,“你們又來我家做什么?” “宵哥!我們看你一直沒回來,人生地不熟,也不知道找誰,就去社區找人幫忙了,多虧了小魏哥和小宋姐還在加班,多虧了他們,他們還給我們買了吃的?!迸4髠ヒ詾?,因為小魏與小宋他們幫了忙,喬熠宵才能回來。 不過這么一番說辭,喬熠宵立刻便也懂了。雖說自己完全是靠自己的弱者身份回來的,但見這兩人,與自己非親非故,幾面之緣,且自己每次態度都不好,他們居然愿意幫自己,心里有些感動,難得沒有冷著一張臉,朝兩人真誠地說了句:“謝謝你們?!?/br> 小宋立刻擺手,笑著道:“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其實我們也沒幫什么忙。當時莫處長正好在我們那里一起加班,與我們領導核對下個月智慧社區評比的事,是他幫了忙?!?/br> 喬熠宵這么一聽就糊涂了,莫處長?挺熟悉的稱呼啊??墒怯株P這個莫處長什么事?不過他沒當回事,而是難得和睦地說道:“多謝你們來我家里陪我家人,還給他們買飯吃,不早了,你們也早些回家休息吧。家里也沒什么吃的喝的招待你們,不如我請你們去吃夜宵?”再窮,喬熠宵也知道這錢不能省,這個世道,愿意真心幫助你的人著實太少了。他是真心很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