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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連諾能想到的最后一棵救命稻草了,可此刻這樣的語氣——極度自卑,又極度自命不凡的連諾,聽到后,心瞬間就涼了,有些不知所措。 被這么個男人耍了,想通了之后的岑樂雪就特別討厭他,看到他,就想到自己做過的蠢事,說話也就格外地不客氣,“以后不要再給我打電話,我不會拉黑別人,也懶得拉黑,你自己滾。再煩我,我讓人揍你去!”說完就想掛。 “樂樂,我哪里錯了?!”連諾立即出聲叫住她。 岑樂雪氣笑了,“聽說你去年十二月份才和你的女朋友分手?我岑樂雪生平最討厭別人騙我,也從來沒人敢騙我。你是第一個,也會是唯一一個!我jiejie說了,你什么喜歡我都是假的,你喜歡的是我的錢,不過我現在無所謂了,那些錢就當喂狗了!” “樂樂,不是那樣的!” “你還想騙我?我哥哥說了,戀愛對象最重要的一點就是人品好,你腳踏兩只船,還敢騙我耍我,就你這樣的人品,想到我認識你,我就覺得惡心。你滾吧!”岑樂雪掛了電話,直接關機。 連諾就再也沒有打通過。 其實身邊除了那幾位老師,無人知道抄襲事件的內情,甚至就連碩博連讀的資格被取消一事,也還沒有公布。但這陣子連諾總覺得別人在背后對他指指點點,總覺得所有人都在嘲笑他,都在看不起他。如果一輩子都嘗不到金錢帶來的好處的滋味,他也不會有這樣的落差,可和岑樂雪在一起的那幾個月,他才明白何為真正的有錢人,也著實體驗了一把有錢人的生活。雖然這些都來自于一個比自己還小上幾歲的女孩子,可欲望就是如此。 連諾不想醒來,只想就此沉溺下去。哪怕他自己也隱隱知道,自己的良知,自己的自尊,自己的底線,自己的抱負,似乎都在漸漸消失??墒墙疱X的誘惑真的太大太大了,似毒品般,一旦嘗過,再也放不開。 他覺得如今的自己就同喪家犬一般,做了幾個月的夢了,似乎到了醒來的時刻。往常,再窮,衣服再少再舊,他也要將衣服洗得干干凈凈。此刻,他卻窩在學校西角的小門處,身上還是之前那身剪裁得體的手工西裝,卻皺巴巴。幾天了,胡子沒有刮過。這個時候的連諾,就連從前的自己,都不如。 連諾往背后的墻撞了幾下腦袋,想到每件事都和岑兮有關,無論發生什么,那個岑老師都要來插一腳。他明明那樣有錢那樣有地位,為什么還要和他這樣一個普通學生過不去?他都那樣求他了,為什么不愿意放他一馬?他又比岑兮差在哪里?憑什么他本科畢業幾年后,努力工作了幾年才能攢夠學費來讀研。岑兮卻已經是副教授,有五個學位的副教授。他們明明一般大小,他卻只能尊稱他一聲岑老師,低人一等。他一輩子都買不起的車,他的同學卻根本不當一回事地停在露天停車場里風吹雨曬。他比他們差在哪里?他成績好,長得也好,人情世故都懂。他哪里都不差。 只不過因為他窮罷了,他生在窮人的家庭! 如果可以選擇,他又希望生在這樣的家庭嗎? 人生就是這么不公平,自己努力經營了這么久,因為岑兮的幾句話,毀了,全部毀了,學業沒有了,愛情沒有了,未來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 岑兮卻不知自己又被人給恨上了,他正和蘇美爾一起在茶樓里喝茶。陶浩然、秦悅與藍祺三人開始還陪著,后來到底覺得和老師坐在一起拘束,出去逛街了,陶浩然其實不想去的。 “你和他們一起去?!?/br> 岑兮開口了,陶浩然不情不愿地應了聲“好吧”,帶著他們兩個一起走了。到樓下還收到他家老師的微信:秦悅是女孩子,藍祺是你師弟,他們要是瞧上什么,你勤快點?;仡^我給你報銷。 陶浩然手指飛快地動著,回復道:那我要虛報數字!騙你的錢! 岑兮看到,沒忍住笑出了聲。 蘇美爾在他對面,瞧他這樣,也笑道:“在一起了?” “嗯……” “挺好,當時我就知道會有這天。你不知道,你那個學生,當時看你的眼神……” 岑兮喝了口茶,自己想著倒笑了起來,“當時真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了?!?/br> “好在守得云開見天明?!?/br> 岑兮卻是收起了笑容,沉默了會兒才道:“真正的天明還早?!?/br> 蘇美爾也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安慰道:“總要過那一關的,為人父母者,終究還是會妥協?!?/br> “就是這份妥協,讓我覺得很愧疚?!?/br> 蘇美爾拿起茶壺,給岑兮添茶水,“你們好好過,父母看到你們過得好,也就放心了?!?/br> “師兄你,當初是怎么?” 蘇美爾淡淡一笑,“說來話長,不說也罷?!庇值溃骸芭率潜仍S多電影還要曲折上幾分?!?/br> 岑兮只當他在開玩笑,也不愿深探別人的事情。便略過了這個話題,轉而和蘇美爾討論起了最近的一些研究成果,心里想著,徐醫生早就跟他說要少想事兒,陶浩然也說車到山前必有路。雖說人的確要拿些計劃出來,可這樣的事,再多的計劃也沒用,當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畢竟誰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是攤牌的最佳機會。 第68章 松散了兩日,開會那日,岑兮帶著學生一起去會場。因為會場內,只能帶兩位學生進去,本就在名單外自費過來的陶浩然只好在外面等著。眼看著他們三人拿著會議通知,要一起進去了,陶浩然又叫住岑兮,拉到一邊不知在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