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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我不服,我真的不服!”秦悅哭著搖頭,“老師,我真的再也不想談戀愛了,再也不想了……愛情真的好傷人?!?/br> 岑兮聽在耳朵里,小聲附和,“是啊,真的好傷人?!?/br> 秦悅沒有聽到,岑兮輕輕地拍著她的肩膀,眼睛悠悠地看向車窗外的遠方。 岑兮社交圈很窄,沒有朋友,因而自然無法見到別人的戀愛乃至分手過程,也無法了解別人走出失戀的氛圍需要花費多少時間。但這次因為秦悅失戀,他才算是明白這有多難。 秦悅已研三,十二月底要預答辯。而這次的預答辯時間最終定在了平安夜12月24日那天,就在答辯前一天,秦悅來找岑兮,兩人打算再過一遍論文。秦悅這陣子臉色并不太好,包括這天過來找岑兮,她已經拼命打起精神來,臉上還是怏怏的。兩人過完論文,天已快黑了,秦悅正要走,臨關門前回頭,“老師?!?/br> “嗯?” “師弟不是請假了嗎?我看他到現在還沒有回來,昨天打電話過去問他是不是家里出事了,他說沒事,而且今天就回來了?!?/br> 岑兮本來低頭在吸墨水,聽到這話手一抖,鋼筆掉在了桌面上,弄臟了一疊資料。他伸手想要抽出那幾張弄臟的紙,卻忘記了上面壓著的墨水瓶子,帶得瓶子直接掉到地上。 瓶子碎成幾片,墨水流了一地。 秦悅立即回身幫忙,岑兮擺手,“你快回去吧,不是說約好了和班里同學聚餐,已經晚了,快去吧,我自己來就好?!?/br> 秦悅卻不愿意走,岑兮好說歹說,她才關門離開。 門一關上,岑兮便癱到了椅子上,再也不想管地上那一灘墨水與玻璃碎片。 岑兮獨自一人在辦公室里坐了許久。從生日那天到現在,他的心情起落得他自己也不知該如何才好,每天重復地做著上班與下班的動作,乍一眼看上去,與往常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同。 岑兮也想這樣告訴自己。 但是他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他渴望見到陶浩然,又害怕見到陶浩然。 他渴望得到想要得到的答案,卻又深深地知道,那個答案也許一輩子都得不到。 既然如此,那不如不見。 那晚的事是個謎,這段日子,陶浩然的失蹤也是個謎。 可岑兮已經不想弄清謎底了,他害怕會有比那枚戒指更尷尬的存在出現,他并不是脆弱的人,可這樣的打擊,他真的再也不想要了。 正胡思亂想著,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嚇了一跳,拿起一看,不是陶浩然。他松了口氣,卻又隱隱有些失望。 電話是謝瑤打來的,接通后就笑嘻嘻地問:“今晚有空嗎?” “什么事?”這要往常,岑兮一定說要回家看書,可今天的他,特別害怕獨自一人待著,也害怕陶浩然過來找他,雖然他也知道這明明只是妄想,陶浩然都避他避了快一個月了,怎么還會來找他? “你不是看不上我嘛,我給你介紹個更漂亮的?!?/br> “別鬧了?!?/br> “我說的是真的??!快下來,我們在你辦公室樓下呢!” “……”岑兮無言以對。但也知道謝瑤喜歡開玩笑,也許就是那么隨口一說,無奈道:“稍等,我這就下來?!?/br> 等岑兮收拾好東西,拎著電腦包下樓時,外面天色已黑。 謝瑤和一個女孩子站在大廳里聊著天,因為長得好看,不時有男生回頭看她們倆。因此當謝瑤看到岑兮,笑著喊“遙遙”時,學生們的視線齊刷刷地朝岑兮射來。 岑兮低頭,覺得有點尷尬。 謝瑤是故意的,見狀笑得更開心,拉著身邊女伴走到岑兮面前,邀功道:“怎么樣,這下你該喜歡了吧?” 岑兮無奈,“不要亂說話?!?/br> 那女孩也笑了起來,“瑤瑤就喜歡亂講話,岑老師不要當真,我是瑤瑤好朋友,我叫莫鈐,玉鈐的鈐,兩人在國外上學時認識的。最近來上海,瑤瑤說有個從小就認識的很優秀的哥哥,小名兒還恰好和她一樣,正巧經過你們學校,便帶我過來了?!?/br> “好名字?!贬饪滟?。 莫鈐笑得大氣,“我是宋史愛好者,瑤瑤說我要是不和你聊聊就虧了?!?/br> 岑兮朝她微笑,正要說話,謝瑤伸手拽住他,“快走快走,別那么多廢話啦,餓死啦,我們邊吃邊聊!”另一手抓著莫鈐,三人迅速往文新樓外走去。 路過的學生不時好奇地回頭看他們仨,有認識岑兮的還暗暗念叨,看不出來有人敢拉岑老師??! 據說今天回來的陶某人從文新樓廳內的柱子后繞出來,走到文新樓外,站在臺階上望著離去的三人,眼神忽明忽暗。 第48章 研三學生的預答辯,研二學生是必須要參加的。但陶浩然已決定退學,自然不會在意這點。只是前天秦悅給他打電話,問他什么時候能回來參加她的預答辯的時候,本打算回來直接辦退學手續,辦完就走的他變了主意。 盡管認識一年多來,兩人大多數時候都是在拌嘴。但是秦悅作為師姐,是真的很照顧與關心他,學習上也給予了他許多幫助。 念及明年五月份是肯定沒法參加秦悅的正式答辯了,便趕在平安夜前趕了回來。又或者心里還有些什么其他念頭?但他已不敢往深處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