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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好巧??!我也剛從外面回學校,一下就看到你了?!?/br> “嗯,沒帶傘?” “沒有,昨天天氣預報還說陰天呢,沒說下雨?!?/br> 岑兮“嗯”了聲,回身往文新樓繼續走,陶浩然跟上,岑兮又握緊了傘柄,再松開,張口道:“生日快樂?!?/br> 陶浩然高興地笑了聲,“師姐說你要給我生日的時候,我真是開心壞了!” 岑兮眉目間沾染上了喜意,卻還是嚴肅道:“是你師姐的提議?!?/br> “師姐是好人,老師更是好人!” 岑兮抿了抿嘴唇,恰好走到了文新樓下,他側頭想問陶浩然是不是要回宿舍,卻正好看到黑傘下陶浩然的側臉。因為淋了雨,陶浩然的鬢角微濕,岑兮又沒有戴眼鏡,在他的視野中,沿著傘檐往下垂落的雨滴模糊了陶浩然的側臉,岑兮一時間有些懵。 “老師,我回宿舍了?!碧蘸迫坏穆曇魧⑺嘶貋?。 “哦?!彼麠l件反射地應了聲,見陶浩然擺手要走,又立刻伸手抓住陶浩然的手臂,他好奇地回頭看岑兮,“怎么了老師?” “你把傘撐回去,春天淋雨容易感冒?!?/br> “可你不就沒傘了嗎?!?/br> “我下午不出去,晚上你和秦悅一起來我這里,我開車帶你們去吃飯,不礙事?!?/br> 難得的岑兮說了這么多話,陶浩然當然要給面子,笑著點頭道:“好!那老師我就把傘先撐走了啊,晚上來接你!”說完轉身便走。 岑兮聽到“接你”兩個字后,便有些迷茫。從小他的父母就離他很遠,上下學均是司機來接,司機盡職,總是準點到,卻半句多余的話也無。岑兮經常聽到別的小朋友說些“我爸爸來接我”、“我mama來接我”之類的話,說不羨慕,那是假的。 長大后的他,獨立又自主,更加不用人來特意接他。 也不知陶浩然今天的那兩個字觸到了他心間的哪處,竟然會有這樣的反應,他深一腳淺一腳地往電梯走去。 傍晚,秦悅先到了岑兮的辦公室。 岑兮見她一人來,問道:“陶浩然呢?” “哎?他說和我一起來的嗎,我來之前給他打電話,沒人接呢?!?/br> 岑兮點頭,“我們等等?!?/br> 秦悅正好和他討論畢業論文的事,待一輪說完,外面天色已黑,陶浩然還沒來。 “老師,我再給他打個電話吧?” “好?!?/br> 秦悅撥電話,連連撥了三次,卻始終沒有撥通。 “老師,這——” “我們再等等?!?/br> “好?!?/br> 秦悅不停地給陶浩然發微信,發短信,卻半點兒反應也無。半個小時后,定好的飯店打來電話,詢問他們何時到。 秦悅看了眼岑兮,岑兮將電話接過去,“幫我們保留位子,我們還要過些時候去?!?/br> “先生,過了預定時間再留位子,定金我們就不退還了?!?/br> “沒問題?!?/br> “好的,麻煩您再確認一下您的聯系方式?!?/br> 岑兮將自己的電話號碼報了過去。 秦悅接過自己的手機,又試著打了幾次,依然沒人接電話。 “老師……” 岑兮望向自己的手表,這一等,居然就等到了快八點。 “可能他有什么急事?!?/br> 秦悅沒有接話。 岑兮微笑著站起來,“既然這樣,今天就先不聚了,下雨天出去也麻煩,你先回宿舍,我們下次再聚?!?/br> “老師……”秦悅皺著眉。 “回去吧?!?/br> 秦悅猶豫著,她的電話響了起來,她立刻拿起看,卻發現是田夢的手機號,好奇地接了起來,“喂你好?!苯又拿碱^卻越皺越深,“知道了!”說完便掛了電話,又看向岑兮,“老師,陶浩然說他正準備出來的時候,本來回老家的田夢說她回來了,問他要不要一起過生日,他走太匆忙忘記帶自己的手機了……” 岑兮點頭,“難怪,年輕人的愛情最大嘛,沒事,你快回去吧?!?/br> 秦悅望著岑兮平靜的臉,覺得應該說點什么,卻又不知具體說什么,磨磨蹭蹭地道別走了出去,走到了文新樓下,望著外面下大的雨,恨恨地跺腳,小聲道:“陶浩然以后誰再理你誰是豬?。?!”氣地給連諾打電話抱怨了一通,抱怨完心中的郁氣才松散了不少。 樓下自己的學生消氣了,樓上岑兮老師卻還呆站著,半晌都沒有動一下。直到他的手機響,他接了電話,“喂?!?/br> “先生您的蛋糕做好了,送到哪里?” “不要了?!?/br> “???” “蛋糕不要了?!?/br> “可是,可是您已經付款了??!” “不要了?!贬庵苯訏炝穗娫?,坐回椅子里,埋首趴到桌子上。 陶浩然九點多回學校,雨天完全不影響他的心情,撐著傘將田夢送到宿舍樓下,直到看見田夢走進宿舍樓,才咧著嘴回自己的宿舍樓,他覺得這是他二十多年來過得最幸福的一個生日了,雖然不像往年那樣有無數人給他過生日。 田夢應該就快要答應他了,他得意地哼著歌,很快就回到了自己的宿舍。 碩士照例的兩人一間,舍友一向學習認真,還在圖書館沒回來。他激動的心情一直沒法平復,拿起手機想再給田夢打個電話,卻看到了很多秦悅的未接來電與信息,終歸覺得對不起老師和師姐,他們是真心要幫他過生日,卻被他放了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