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負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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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人看似土匪,卻暗中藏著這么一個高手,似乎不太合理。趙遠腦海中急速思索著,感覺這一群人有點棘手。 對面的人看他動作停滯下來,前面幾個便開始不知死活地一擁而上,企圖以人數的優勢把他壓制住。然而趙遠畢竟是一名強將,面對這些嘍啰,哪怕沒有人幫忙,依舊能以一敵十游刃有余。不一會兒,這些打頭陣的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抱頭亂竄了。 此時趙遠才看清楚,人群之中有一個黑布蒙臉之人,一直抱著雙手靜靜地在一旁觀察。趙遠看出來此人在暗中觀察他招數之中的突破口,于是先下手為強地讓一往無前的刀口突然換了個方向,直往蒙臉之人的面門砍去。 那人極為機靈地躲開了這一刀,轉瞬之間趙遠已失先機。他驚覺自己的突襲惹怒了此人,下一步必然會遭到對方的連番攻擊。果然不出所料,那人接下來手持長槍,極其快速地對趙遠發動了一輪又一輪的急攻。 趙遠被這一連串的攻擊逼得一路后退,即將被逼到墻壁盡頭之時忽然蹲下轉了個身,再從地上一躍用刀挑開了對方蒙臉的黑布。此人的臉上有一條從左前額一直落到右邊顴骨以下的疤痕,右眼緊閉,似是眼珠子已經被人摳掉,如此面相實在猙獰至極。對面之人瞳孔驟然睜大,剎那間狂怒不已,用盡力氣伸長長槍就往趙遠的心口刺去。 趙遠看到對方的真容有點錯愕,一時間竟沒來得及躲過對面的攻擊,所幸身子稍稍偏了過去,長槍刺入左邊鎖骨之下。對面之人如同發了瘋似的繼續往長槍灌力,趙遠為免長槍繼續刺入只能節節后退,最后竟被逼到了墻根之下,終是沒能再躲得過去,被對面的長槍一下子釘在了墻上。 鮮紅的血液沿著槍頭汨汨流下,趙遠的額上滲出了一頭的冷汗。他怒喝一聲舉起右手的雁翎刀將貫穿身體的長槍劈斷,勉力讓自己的身子移開原來的位置,有驚無險地躲過了對方橫劈過來的槍柄。然而很快他便吃痛半跪到了地上,對面之人舉起槍柄正要迎頭劈下,卻被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銀劍刺入心口,槍柄尚未落下,那人已經直直地往后一仰,倒地不醒了。 趙遠口吐鮮血往銀劍來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見一個瘦長的身影匆匆向他奔來,身后帶著他的親信與隨從,正在料理那一幫剩下的烏合之眾。在他即將倒地之時,澤琰一手將他扶住,將他拖到了安全的角落里,從袖袍之中掏出金創藥,灑在他的傷口之上。 趙遠的口微微張了一下,什么都沒來得及說便已昏厥過去。澤琰紅著眼沖著門口的親衛怒喊道:“給我殺!一個都不要留下?。?!” 廝殺過后,整個驛館之中彌漫著一股腥臭味。雖然驛館在永業國與康瑞國的邊界之處,卻依舊屬于康瑞國境內。澤琰派人去了官府,半個時辰之后便有人過來處理這驛館內的尸體。 親衛和隨從幫忙把昏迷中的趙遠放上了馬車,澤琰在旁陪同著,帶著所有的行囊及文書,在官兵的護送下暫時在官府后院安置了下來。又請來了大夫,為趙遠及傷員包扎診治。一行人之中,傷得最重的竟然是久經沙場的鎮遠侯。大夫為他拔出槍頭之前,特地拿了稀有的人參給他含住,又拿了布卷塞到趙遠的口里,以免他在拔出槍頭之時疼痛過度咬到自己。整個過程澤琰都在一旁協助,他一刻都不敢離開,不停地在趙遠的耳邊絮絮叨叨,怕自己不在他身邊守著,一轉眼他就撐不住了。 所幸的是,這位身經百戰的侯爺身子骨還是挺硬朗的。雖然槍頭被拔出之時他痛得醒了過來,又一下子痛得再次昏厥過去,可他的小命總算保住了。 經此一役,他們的整個行程都得延緩,澤琰也不再急于回去永業國,只派人給魏煊送了封信,把在邊界遇到土匪之事告知,并且交代由于鎮遠侯需要些時日恢復,也許會晚一些才能回宮。 三天后,趙遠才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他想自己坐起來看看這是什么地方,卻完全動彈不得。左邊鎖骨之下只要稍稍一動,便會傳來同鉆心之痛。他只好放棄這個念頭,轉頭看向四周。他的右手被一只瘦長的手緊緊地握著,手邊趴著他一直惦念著的澤琰。他的心頭涌上了一股淡淡的喜悅,看來在他昏睡的期間澤琰也守在了他的身邊,這是不是說明在澤琰心中還是有自己的一席之地的? 他的目光停留在澤琰干凈秀氣的臉上,竟是感覺百看不厭。他的手心感受著來自澤琰的溫度,腦海中竟然生出了想牽著這只手共度一生的想法。雖然明明知道不可能,他也在心底里為自己的這個莫名其妙的想法覺得可笑,可這想法此時此刻就是揮之不去。 澤琰的頭微微一晃,似是要醒過來了。趙遠趕緊閉上了眼睛,裝成依舊昏厥的模樣,想知道在他沒有醒來之前澤琰是如何照看他的。他聽到衣物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是澤琰站了起來。然后一只溫暖的手落到了他的前額,大概是要看看他有沒有發熱。而后他聽到了一點水聲,繼而是擰帕子的聲音,不久臉上就有了一陣清涼的感覺。他實在是忍不住了,終于睜開了雙眼,用右手按住了那只為他擦拭的手。 澤琰被他這一下嚇得怔住了,然而反應過來之后立刻撲到他跟前問道:“你醒了?!覺得怎么樣?還痛嗎?” 趙遠本想說不痛了,可是看到澤琰的反應,竟一時之間起了惡作劇的心,緊皺著眉頭裝作十分痛苦的樣子,哼哼唧唧道:“嘶……痛……痛啊……” 澤琰緊張得要翻開他的領口看一下是不是沒包扎好,一邊絮絮叨叨地說道:“也是,怎么可能不痛啊,都被槍頭貫穿了……你說你逞什么強,跟我一起跑不就好了嗎,你堂堂康瑞國鎮遠侯,可是國家棟梁,要是為了我這么一個質子被人弄死了,你們國君恐怕要把我挫骨揚灰來陪葬不可……” 趙遠微微一笑,有氣無力地說道:“為了你,我樂意。國君能奈我何?你若是想我不痛的話就給我來點心靈安慰吧……”他話還沒說完,嘴巴就已經被澤琰的唇堵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