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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旖旎的場面沒持續多久,因為林既很快意識過來,自己又靠到了相十方的肩上。 完蛋了。 “抱歉……”林既要扶著把手,才能坐正,心慌加頭暈,讓他語言混亂,情緒不安,“我不是故意睡著的,只是有點兒頭暈,我很喜歡聽音樂會,你別誤會,也別……討厭我?!?/br> 他的聲音那樣低那樣啞,像在認錯一樣忐忑又委屈,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又犯錯。 相十方對這種不尊重古典音樂的行為,應該感到不悅的,但他并沒有,某種輕微的酸疼在他心里破開,不是什么驚天動地的感受,但卻非常鮮明。 “你發燒了,站得起來嗎?”相十方問,“我送你去醫院?!?/br> 第39章 從劇院走到停車場,林既走得搖搖晃晃,他下意識去扶著什么,手往前一抓,就抓住了相十方的手臂。 相十方看了幾秒,沒甩開,就這樣被林既牽著來到了停車場。 林既坐進車子里,就閉上眼陷入了昏沉,相十方坐到主駕駛發動車子,轉頭看林既一眼,發現他沒扣安全帶。 幾乎失去意識的人還不扣安全帶,危險指數直線升高。 相十方只好探過上半身,幫林既系上。 不知是空間窄小,還是因為他們都是男人,這個動作讓他們貼得極近,相十方幾乎要與林既貼面,他的側臉能感受到林既熾熱的呼吸。 安全帶好像有生命似的,在相十方手里不聽使喚,他拽了幾下才扣進去,前胸被束縛的林既不舒服地動了動,鼻腔發出軟軟的哼聲。 相十方心中一動,扣上安全帶后他沒有立刻回正,而是抬頭看著林既。 他手撐著座椅,肩膀與林既貼合,他們呼吸交纏。 林既慢慢睜開眼,他的眼睛濕潤迷茫,好像被薄霧纏繞。 這時候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相十方這么近距離的看,甚至忍不住屏息,與他對視似乎會被吸進這雙眼里。 睜眼好像是林既無意識的動作,他并沒有清醒,或者他以為自己在做夢,是個好夢,所以他笑了起來,彎彎的眼睛像要把水溢出來,然后他探了探腦袋,用臉頰蹭蹭相十方的鼻尖,像貓咪在表示自己的喜愛。 相十方睜大了眼,鼻尖又軟又熱的觸感像把他燙到似的,他立即抽身,用復雜的眼神看著林既。 林既已經又閉上眼,歪著腦袋安分的睡著。 相十方當他睡覺不規矩,只是開車出去后,他總忍不住摸摸自己的鼻尖。 去的是相十方投資的私人醫院,不需要等候立刻給林既安排了治療,高燒三十九度八,先打了退燒針,然后再打點滴。 “三十八度三,退燒針在起效,輸完液后體溫會恢復正常?!碧媪旨却螯c滴的護士說。 相十方點了點頭,護士離開病房,相十方低頭看著林既的睡顏,不再發抖,他睡得十分安穩。 但林既的眼鏡還架在鼻梁上,相十方幫他摘下,途中手不小心碰到了林既的臉頰,他頓了頓。 溫度不像剛才那樣燙手,但還是高了些。 相十方又想到了在車上時,林既湊過來蹭他。 鬼使神差的,他的食指在林既的臉頰上刮了刮。 意識到自己在做什么后,相十方猛地收回手,那根手指在褲腿上用力擦了擦,想把上面殘留的感覺擦掉。 相十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看著林既的臉。把林既送到醫院他已經仁至義盡,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在這兒等林既醒過來。 可他到現在還沒走。 摘了眼鏡的林既一下年輕了許多,他本身就正值盛年,溫雅有禮,舉手投足都挑不出錯,帶著運籌帷幄的自信,但現在他稚氣了起來,突然變成了脆弱的少年,相十方隱隱在這張臉上,找到了熟悉感。 他會不記得林既,大概就是因為這個林既和他認識的那個相差甚遠。 記憶深處的林既,似乎就是現在這樣子的,內斂而文弱,像一棵生長在墻角的小草。 相十方不知不覺陷入回憶的深思,想把關于這個人的一切,都想起來。 次日早上,林既醒了。 他感覺身體有些濕黏,但骨骼輕松,頭腦也不再昏沉。環視四周,這里是一間裝潢典雅的病房,一看就知道住一晚的價格不是普通醫院所能媲美的。 這時護士推門而入,見林既醒來,便露出甜甜的笑容說:“林先生早上好,我來幫您做早間的體溫測量,恢復正常后您就可以出院咯?!?/br> 林既配合檢查,他記得應該是相十方送他來的,可現在卻不見相十方人。雖知相十方不會留在醫院陪他一宿,林既還是忍不住問:“那個送我來的人什么時候走的?他有留話嗎?” 護士知道那個人,他是醫院的大股東,而且還有一張叫人過目難忘的俊美面容,“他昨晚十點走的,沒留什么話?!?/br> 林既點了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 過了三分鐘,護士拿出體溫計,“三十六度三,體溫正常。林先生等會兒在出院證明上簽個字,就能出院了?!?/br> “好,麻煩你了?!?/br> 護士沒提費用的事,應該是相十方交過了,一般到他們這樣地位的人,再去糾結這種小錢,就有點兒自降身份,不過這能折合成一份人情,林既又可以找機會約相十方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