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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洛心思活絡,立刻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段興燁讓他們指控的?” “極有可能?!?/br> 黎洛顰眉:“這點我早就想過了,但一直找不到證據?!?/br> 當年他爸憑借出色的能力壓下段家,與市政府聯手推行一項商業建設企劃,吸引了眾多海內外客戶投資,經過篩選,最后參與的都是以往有過多次合作的可靠客戶,按理說這個項目是十拿九穩的。 然而就在項目進行到一半的時候,他爸被匿名舉報,指控他將部分政府的撥款資金和客戶的投資款項挪作他用,舉報者還提供了確鑿的證據。 此事一出,商界為之嘩然震動。 不少和他爸有私交的老友都覺得古怪,黎家做生意向來清清白白,也不是沒承包過更大型的項目,何至于冒這么大風險挪用資金,讓幾十年建立起來的聲望名譽毀于一旦? 但經警方查證后,發現確有其事。不僅如此,還有幾位正在投資中的客戶站出來指控說,黎正宏先前曾找他們談過話,試圖讓他們一起參與此事。 人證物證俱全,又牽涉到政府層面,誰也保不住,黎家只能迅速補上被挪用的資金缺口,外加多方打點,才將牢獄之災壓到了最低的十年。 如今人證隱隱出現轉機是好事,但想要翻案,物證仍是難以攻克的難關。 黎洛對金融方面沒有多少概念,不知道當年那些資金到底是怎么被挪走的,但他確定的是,這事段家一定逃脫不了干系,因為他家出了事之后,負責管理項目資金的經理王東升立即跳槽去了段家效力,段家也因此上位成了該項目的接手者。 明白人都看出了點端倪,但沒有證據,誰也不敢自不量力淌這趟渾水,唯恐被卷進去。 “證據我會盡力收集的,不過最好還是能把段興燁這次的事搞大,墻倒眾人推,這些勢利眼為了自保,肯定會主動供出些東西來?!苯魃钫f。 黎洛點頭:“段明煬應該會把事搞大,你先別牽涉太深,說不定他們有后招,別最后你反倒栽了進去?!?/br> 江流深笑笑:“我們家阿洛居然在關心我?好感動哦。沒事兒,我有分寸,再說了,當年的事沒幫上伯父,我們家一直挺愧疚,也是該做點什么了?!?/br> “誰說沒幫上?要不是你們家派人來幫忙,就我家那股票跌得,可能直接就破產了,哪兒還有機會像現在這樣慢慢回升?” 黎洛在這種正事上從不開玩笑:“況且,這事是我犯蠢,要不是我給那姓段的泄露了我爸保險柜的密碼,段家怎么會那么輕易找到里面的公司機密文件、借機構陷我爸?歸根結底都是我的錯,所有后果都該我來承擔,你們沒義務幫我?!?/br> 江流深給了他一記怒錘:“這什么話?你以為你沒說密碼,他們就沒法得手了嗎?都已經買通公司里的高層了,遲早能找到其他機會的,保險柜里的資料不過是輔助而已?!?/br> “但是時間拖久一點的話,我爸和馮叔或許會察覺不對勁。再不濟,也能做好反擊的準備,不會那樣措手不及?!崩杪逭f。 他爸對公司的賬目向來盯得緊,要是有出入,肯定很快就會發覺。 偏不湊巧,那幾天他爸來國外找他談心,把公司事務都交給了下屬。 談心的內容,是勸他別和段明煬來往。 黎洛不僅沒聽話,還和他爸大吵了一架,轉頭就去酒吧找段明煬了,喝得酩酊大醉,被段明煬帶回了家,埋怨間昏昏沉沉地說了句:“他的關心都是假的!還每年把保險柜密碼改成年份和我的生日,裝什么父愛……虛偽!” 段明煬可能是嫌他吵,用嘴堵住了他。他被吻得七葷八素,煩悶的埋怨全都化作了甜膩的勾引,纏著段明煬上了床。 根本不知道他所說的話和所做的事,都被隱藏在房內的攝像頭記錄了下來,被人遠程監控著。 第二天,他爸一回國,還沒來得及審核公司這幾天的賬目,就被警方控制了。 事情本不應該發生得這么突然,就算段家買通了那些內賊,蓄謀已久,可若不是他在外亂來,他爸也不會心緒煩亂出現疏忽,也不會暫時放下工作出國辦事,更不會讓對家找準了機會突發奇襲。 他做了那股東風,成全了那群萬事俱備只想搞垮他家的人。 江流深也知曉這點,對此無法反駁,只能安慰:“你當時又不知道段明煬是段家的私生子,更不知道他已經投靠了段家,還在家裝了攝像頭監控你,誰能料到???錯的不是你,而是別有用心的人?!?/br> 黎洛擺擺手:“隨你們怎么說,反正我原諒不了我自己。我們不談誰對誰錯了,來說說后邊怎么辦吧?!?/br> 江流深:“我會讓人繼續跟進趙建華的口供,你呢?之前不是說跟段明煬達成交易了么,他有許諾你什么嗎?” “別提了,我本來也沒指望他真會幫我,就想借著跟他合作,打入他家內部。畢竟當初我爸被構陷,他只是提供了一點信息而已,真正在背后cao作的是他哥和他爸?!?/br> 黎洛嘆了聲氣,“可段興燁這人太警覺了,我才剛勾搭上他身邊的人,就被他發現了,什么話也沒套著,平白挨了頓打。而且段明煬這陣子估計要搞他,以段興燁的報復心,我要是接著和段明煬往來,萬一段明煬輸了,我怕是要遭殃,不如先脫身,看看最后鹿死誰手再說?!?/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