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節
曹初嚴肅道:“禁酒!” “不如這樣?!惫涡α?,“子劭現在告訴我為何如此肯定那司馬懿在裝病,我便從此滴酒不沾,如何?” 曹初一噎。 郭嘉專注地看著她,似乎一切都無所遁形。 曹初一慫,轉身就跑。 幾日后,許都又傳出了曹御史與郭祭酒爭吵,郭祭酒把曹御史氣得奪門而出的流言。 徐庶深深嘆了口氣。 …… 河內郡。 司馬懿果真如人所言,躺著一動不動,一副病得很嚴重的樣子。 曹初的指尖唰地亮出一根針:“針灸之法對風痹癥還是很有用的,元化之前教了我幾手,不如……” 針尖亮閃閃的,反著刺眼的陽光。 司馬懿:“……” 早知道就裝其他病了,怎么都比這動彈不得的風痹癥要好??! 曹初微笑:“仲景也說針灸很有用,要不要試一試?” 好在他弟弟司馬孚趕來救場了:“多謝曹御史關懷,只是家兄先前已針灸過了?!?/br> 司馬懿繼續一動不動,非常配合。 曹初歪頭看他,總覺得自己的表情還不夠兇:“那行,我改日再來看望?!?/br> 畢竟干御史這一行的都特別有耐心嘛。 司馬懿剛松了口氣,沒想到曹初踏出大門的步伐一收:“曹司空讓我在河內郡待半個月再走,我這也是奉命行事,還望二位公子見諒?!?/br> 腿長在別人身上,司馬懿除了默認,還能提出抗議不成? 司馬孚拱手道:“府中還有客房,不知……” “不必?!辈艹跆裘?,“我自有安排?!?/br> 司馬孚有點好奇,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 是的,某位從許都來的御史搬到了他兄長隔壁的宅子。 不說病人,就是沒病的人也不能一直躺在床上不動彈,肯定得起來曬太陽,否則不是平白惹人疑心么。 演技頗好的司馬懿當然考慮到了這一點,于是在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后,他讓妻子把他抬到院中曬太陽。 曹初學著陳群的樣子,手里拿著個竹簡,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司馬懿眼皮一跳,又讓人把他抬回屋里去了。 次日。 司馬孚帶著一個事先串通好的醫者上門探望司馬懿的“病情”。 風痹癥需要針灸好幾次,如果一直沒有醫者來的話,曹初肯定會起懷疑。 為了達到取信于人的效果,沒病的司馬懿被迫針灸了一回。 他一臉漠然地望著胳膊扎得跟刺猬似的針,剛想起身。 曹初在門外記本本:“臣曹初奏,五月庚辰,針灸……” 司馬懿剛坐起來的身子又被司馬孚摁了回去。 五月已經有些熱了,雨來得也快。 一日晌午,烏云密布,雨簌簌落下。 剛好司馬懿的院子里有一批書籍晾在外面。 這些書籍不是孤本就是特別珍貴,對于一個文人來講極其重要。 司馬懿下意識地起身想去搶救這些書籍。 曹初的聲音好死不死的透過雨簾傳來:“喲,下雨了,你的書籍還晾在外頭,再不收回來就要淋壞了?!?/br> 司馬懿剛要踏出去的步伐又收了回來。 他妻子唰地把他往回一推,然后立即跑出去把書籍搶救了回來。 堪稱反應迅速。 某一日。 既然被醫者治療了那么久,總算能自己走動了吧? 這不,司馬懿“好不容易”能起身,正拿著一卷竹簡看書。 背后靈似的曹初開始記本本:“臣曹初奏:五月壬午,司馬懿病情微愈,于家中閱書?!?/br> 司馬懿握著竹簡的手一僵。 好在曹初又補了一句:“半月之期已過,我將歸許,祝你早日病愈?!?/br> 司馬懿感動——終于要走了! 曹初眨眼:“曹司空可能還會派人來看你的哦?!?/br> 司馬懿:“……” 他決定搬家,而且還要搬得遠遠的。 他!要!隱!居! 并不是說司馬懿打算隱居一輩子,而是暫時去荊州避個風頭而已。 當然,理由也是要的,美其名曰去荊州求醫。 歷年千里迢迢跑來荊州求學的人并不少,他過來“求醫”也不是那么突兀。 反正誰都不知道他到底是來干嘛的。 于是司馬懿就去拜訪了司馬徽。 你看,他倆都姓司馬,多有緣啊。 很快這兩個姓司馬的就成了好友,而司馬懿的風痹癥又逐漸“好”了那么一點,可以走路了。 就在不久之后,諸葛亮發現他的草廬邊上又多了個草廬。 小童仰頭道:“我剛剛去水鏡先生那了,聽說他有個姓司馬的友人來這里隱居?!?/br> 說完這句話后,小童左右張望,接著又扯扯諸葛亮的袖子。 諸葛亮會意,微微俯身。 小童踮起腳尖,使勁夠到他的耳邊,小聲道:“不過有個小道消息,據說在他來荊州之前,許都的曹司空之前派人來探望過他?!?/br> 諸葛亮揉揉他的腦袋:“以后少打聽這些,知道嗎?” 小童乖乖點頭。 這一邊,司馬懿正與書童搬著自己一箱一箱的書籍進屋。 既然是隱居,那就不可能仆從成群,很多事情都得自己來。 畢竟是司馬徽的友人,諸葛亮就讓自己的小童過去幫忙。 誰知小童剛把邊上的門敲開,司馬懿警惕的聲音就飄到了他的耳朵里:“你姓曹嗎?” 諸葛亮:“……” 這話聽著怎么就這么耳熟呢? 第58章 曹昂歸許 小童聞言一挺胸脯:“我當然不姓曹啦, 我隨我家先生姓諸葛?!?/br> “可是諸葛孔明?”司馬懿問道。 “正是?!毙⊥鲱^。 司馬懿往外瞧了一眼, 對小童道:“你家先生……在許都挺有名的?!?/br> 畢竟諸葛亮的友人比較給力,升遷速度嗖嗖的,又時常聚在一塊懷念他。盡管諸葛亮本人挺低調,可幾乎整個許都的官員都知道諸葛亮的存在了。 諸葛亮:“……” 不, 他并不想在許都出名。 不知是不是氣場不合的緣故, 明明都是司馬徽的朋友,隱居的地方也很近,可諸葛亮和司馬懿兩個卻沒能成為友人。 事實上這兩個是政治理念不合, 三觀也不同。 不說其他,就單單討論諸葛亮和司馬懿對于士族各自的態度,這兩人沒吵起來都算脾氣好了。 不管是思想還是政治理論, 半句話都說不到一塊。 也唯有水鏡先生才能同時跟這兩個性子大相徑庭的人當友人了。 …… 許都距離河內并不遠。 曹初坐在馬上,神游天外。 她在河內郡呆了足有半個月, 卻只在剛來的時候和離開的時候才看見了河內郡守魏種。 并且魏種的做法不是故作神秘,反而是努力想把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 聯想到他之前的經歷,曹初倒知道他這么做的原因。 魏種是兗州士人, 他當年舉孝廉為官還是由曹cao親自推舉, 換種說法就是曹cao有恩于他。 呂布當初是怎么跟曹cao打起來的?就是因為他接受了叛曹的兗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