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
觸感不錯。 好像很好玩的樣子誒! 曹初按捺住想繼續再戳一下的沖動, 屏住呼吸, 小心翼翼地觀察著郭嘉的反應。 只見倚在樹邊的男子果然有了動靜,微微睜開了眸子,神色迷離。 曹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郭嘉看她。 曹初整個人往右邊挪了挪。 郭嘉的目光隨之一晃。 “你這是醒著,還是沒醒著?”曹初望了一眼滿地的酒壇子,嚴重懷疑后者的可能性大一些。 郭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約摸半柱香的時間都保持著同一個動作,隨即繼續闔眼。 曹初樂了。 他這樣子肯定是醉了??! 她望著那塊凸起的喉結,繼續伸手一戳。 郭嘉依舊閉著眼,毫無反應。 曹初頓時賊心大起,悄悄搓手,接著伸出三根手指, 急速往他的喉結上精準一捏—— 誰知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得手之時,忽而察覺到她的動作被人擋住了。 這還不算,恍惚間她望見眼前的人影一晃, 郭嘉的右手握住她的肩, 整個人似是受了刺激一般倒在了她身上。 灼熱的氣息撲在耳畔,似乎下一秒就要觸碰到瑩潤的耳垂。 敞開的衣襟搖搖欲墜,只消輕輕一撥…… 曹初一時之間居然沒能反應過來。 這樣的情形不過只維持了片刻,很快,遠處出現了一個人影。 郭嘉即使是醉了也能察覺到有人靠近, 立即抬袖把人一藏, 自己也靠在了樹后。 曹初不明所以, 想要轉頭看情況,卻被郭嘉按住了。 感受著發頂傳遞來的溫熱,她默默無言。 所以郭奉孝這會兒到底是清醒的還是不清醒的? 若說不清醒罷,剛才的動作完全看不出醉的樣子,若說清醒那就更沒有說服力了,試問哪個清醒的人會是這般行事? 樹前。 陳群優哉游哉地晃到樹邊,目光一凝,死死地盯著地上的酒壇子。 曹初躲在樹后面,專注地盯著他的動作。 陳群不知從哪處掏出了一支筆,又從袖中扒拉出一卷竹簡,開始坐下認真記東西。 曹初剛松了口氣,沒想到方才拉著她躲到樹后面的郭嘉有了動作。 他望了一眼樹上搖搖欲墜的秋葉,又瞄了一眼樹底下坐著準備跟主公打小報告的陳群。 曹初的心里頓時升起了一種不詳的預感。 果然,郭嘉的目光盯著上面斷了半截的樹枝不動了。 曹初小聲問道:“砍下來?” 郭嘉點頭,仍是一副看似清醒的模樣。 陳群似有所覺,突然回頭。 曹初連忙拉著某個醉得站都站不穩的家伙躲起來。 陳群疑惑,又把腦袋轉了回去。 而就在此時,一陣風吹過,樹上的葉子紛紛落下。 陳群甩了甩腦袋,試圖把掉在頭頂的葉子甩下去。 瞅準機會的曹初驟然拔劍,狠狠地往斷了一半的樹枝上一劈! 樹上的秋葉本就是洋洋灑灑地落下,這下更猛,整段樹枝直接掉在了陳群的身后。 霎時間,葉子埋了陳群滿身,似是整個人都埋進去瞧不見了。 須臾,一只手把腦袋頂上的葉子費力扒開,落滿樹葉的堆堆中探出了一個懵逼的腦袋。 陳群“呸呸”兩聲把口中的葉子吐出來,疑惑地仰頭一瞧。 只見一道清晰的斷裂痕跡橫在樹干上,一半是自然斷裂,一半明顯是人為劈開的。 郭嘉看見他的樣子直接笑出聲來了,一旁的曹初甚至來不及把他的唇給捂住。 陳群:“……” 好哇,又是他! 他怒氣沖沖地往樹后一轉,卻沒想到看見了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怎么是女公子? 曹初這會兒正倚著樹后的一塊巨石,手里像模像樣地拿了個酒樽,笑著跟陳群打招呼:“陳曹掾,好巧啊,可有事?” 陳群是司空西曹掾屬,叫他的官職也沒什么問題。 陳群這會兒簡直摸不著頭腦:“我方才好似聽到了郭奉孝的聲音?!?/br> 他說話時還瞄了一眼方才滿地酒壇子、如今卻被樹葉掩蓋的地方。 女公子不會這么能喝吧? 曹初佯裝茫然:“???郭奉孝?哪兒呢?” 陳群鎖緊了眉頭,瞄了一眼她始終放在巨石后面的另一只手:“女公子未曾聽見?” 曹初搖頭:“沒啊,我在這兒好久了就看見陳曹掾一個人,應該是聽錯了吧?!?/br> 陳群雖然不是太愿意接受自己年紀不大耳朵就出了問題的事實,但也找不到其他的證據來證明郭嘉在這里,只能把剛才記下的罪狀劃掉。 他點頭道:“是群冒昧了,還望女公子見諒?!?/br> 曹初察覺到石頭后面的動靜,又把手往里面摁了摁,笑道:“陳曹掾盡職盡責,我怎會介意呢?!?/br> 于是陳群就懷揣著一肚子的問號離開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地方。 曹初長舒了一口氣,終于松開了手。 還好她反應快! 她望著快要昏睡過去的郭嘉,下意識地戳了戳他的臉。 誰知這一戳可不得了。 郭嘉像是突然清醒過來似的,一把抓住她還未離開的手,睜開了眼。 曹初還當他醉著,把手抽出來哄道:“以后不要隨便笑了?!?/br> 郭嘉輕笑:“好?!?/br> 曹初頓時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對勁,故技重施,攤開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郭嘉很配合地作出了與先前無二的反應。 曹初這才放下了心,繼續之前沒得手就被打斷的捏喉結行動。 這東西戳起來簡直上癮!而且有時候還會上下滑動呢! 瞧著她越戳越開心的樣子,郭嘉似笑非笑:“好玩嗎?” 曹初毫無所覺,連連點頭:“好玩!” 比耍劍好玩多了。 姑且不論王越知道她的真實想法之后會氣成什么樣,反正曹初現在可是十足的開心。 郭嘉佯裝感嘆:“此處可從未有人敢碰?!?/br> 曹初的動作頓住,整個人登時一僵。 思慮片刻,曹初視死如歸地一仰脖子:“我這也沒人敢碰,我們可以扯平?!?/br> 一個姑娘哪里來的喉結喲,這時候的曹初純粹就是在耍無賴了。 郭嘉也不惱怒,依葫蘆畫瓢,抬手戳了一下她的頸窩。 指尖輕輕一點,帶著微的酥癢。 曹軍大營這邊的氣氛還算不錯的時候,前方的戰報也傳了過來。 曹cao親自率軍,殺敵八萬。 戰場廝殺并不是看誰數量多誰就贏的,而是要看一種“勢?!?/br> 袁軍糧草被燒,人心惶惶。袁軍大將張郃、高覽二人投降曹cao,軍心大亂。攻打這樣毫無士氣的軍隊自然要比先前嚴陣以待的袁軍輕松不少。 袁紹匆忙之下只帶了八百騎出逃,輜重軍備、孤本典籍甚至信件之類的物什自然沒能帶走,全讓曹軍給搜了個正著。 按理來說這應該是一件高興的事情,但是曹營中卻有很多人陷入了恐慌。 袁紹未能帶走的那些書信里有那些人通敵的證據。 在這一戰袁紹確實占了極大優勢的情況之下,有人生出異心也是正常。 可雖說良禽擇木而棲,在此戰還未能分出勝負之時就急著給自己找下家,自是受人唾棄。 那些書信都沒拆開,原封不動地送到了曹cao的面前。 但曹cao卻并沒有伸手打開,而是把它們當著眾人的面燒成了灰燼。 “主公……”士卒猶豫。 曹cao似乎渾不在意:“袁紹勢強時,孤尚且不能自保,何況他們?” 他的決定相當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