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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是柳沉舟,也并沒聽說過這段歷史,他直接倒吸了一口冷氣,“帝、帝王的尸體?” “古代帝王號稱真龍天子,他們身上匯集著人民的愿力,即使死后也久久不散。這座帝尸陣方一擺成,昆侖山便靈氣沖天,隱現龍騰幻象?!?/br> 柳沉舟不敢置信道:“用人民的愿力擺陣,救龍脈?何其天才!他們成功了!” “成功了,但也失敗了?!绷鴤}搖了搖頭,“所有帝王尸體擺在一起,人民的愿力太過龐大,要注入龍脈之中,必須尋找一個緩沖?!?/br> “他們在家族中挑出了一個小男孩,是整個韓家最天賦異稟、最受喜愛的孩子,讓他成為大陣的陣心、愿力的媒介?!?/br> “我敢保證,這個方法對孩子不會有任何損害。甚至,經受過一遍愿力沖刷的小男孩,可以直接煉化精氣神,一步邁入先天境?!?/br> “他們把這個接受人民愿力,傳承帝王之氣的孩子,稱為‘天子’?!?/br> “所有人都歡欣鼓舞,都對這個孩子充滿期待,都盼望著龍脈恢復生機,再度庇佑我華夏大地。然而……” “然而,那個萬眾歸心的天子,那個年僅8歲的孩子,叛變了?!?/br> 第38章 自磕自糖 柳倉說完這話, 沒有繼續, 他看向林景。 林景摩挲著茶杯杯壁, 斂眸深思。 出乎意料的是, 他對柳倉問出的第一個問題是:“您說的二十年前,是準確數字?二十年前是八歲,那么今年是二十八歲嗎?” 柳倉一愣, 不知道林景關注這個干什么,“是啊?!?/br> 林景說:“盜取帝王尸骸擺陣,難道不會驚擾亡人, 造成大量的惡業嗎?韓家信誓旦旦地認為整件事不會對小男孩產生損害, 卻從沒想過盜墓也算作惡,沒想過上天會把惡業記在他的頭上?” 他想到了韓鐸。 二十八歲, 姓韓,來歷神秘。他又不傻,當然第一時間聯想到韓鐸頭上。更別說后者一身惡業, 板上釘釘跟玄學界有關。 柳倉這下完全搞不懂林景的腦回路了,但還是老實答道:“你說得不錯, 盜遍歷代帝王墓葬,的確十惡不赦。但擺陣救龍脈, 不亦是功在千秋, 善業無數嗎?” “二十年前的韓家, 還在玄學協會中掌握大權,這個主意雖然是他們提出的,但過程是整個玄學正道共同完成的。擺陣前就已經說好, 所有的惡業,我們分擔,所有的善業,我們平攤?!?/br> “大陣擺成后,需要制儀開啟。制儀那日,幾乎所有正道人士都去了,那場驚天動地的儀式,全程分列陣、化法、引渡、開陣。合眾人之力化萬法之法、度萬靈之愿,必須集合異常龐大的力量,才能達到救龍脈的目的。所以那場儀式,我們每個人都有份參與?!?/br> “‘天子’作為大陣的陣心、愿力的媒介,需要完成開陣的最后一步。雖然他那時才八歲,但靈魂純澈,天賦異稟,這個步驟對他來說,很簡單?!?/br> “可是……”柳倉說,“儀式進行到最后一步時,那個孩子,沉默了?!?/br> “他沒有履行自己的責任,沒有做出任何動作。他就是站在那里,沉默著,不管韓家長輩和其他人如何吶喊,都沒有反應?!?/br> “我們無可奈何,因為那個時候,沒有任何人能擅離原地,否則大陣就真的失敗了?!?/br> “過了不知多久,異變突生,大地開始震動,山體開始崩塌,儀式真的進行不下去了。我們急忙離開那里,眼睜睜地看著整個龍墓坍塌陷落。如果你現在去找,還能找到二十年前昆侖山地震的新聞?!?/br> “那個孩子呢?” “他留在了里面,不知是死是活,至今沒有消息?!?/br> 林景說:“如果僅僅是這樣……為什么要用‘叛變’兩個字形容他?也許……他只是被這么大的動靜嚇傻了,不知作何反應?!?/br> 柳倉長嘆一聲,“因為伴隨事故失蹤的,不只是那個孩子而已。如果僅是儀式失敗,如果那孩子真的什么都沒做,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龍脈,也隨之消失了?!?/br> 林景心中一跳,“什么?” “那場事故過后,韓家人發現自己再也溝通不了龍脈,借用不了龍脈的力量。整個昆侖山死氣沉沉,變成名副其實的‘龍墓’。而天下龍脈的分支,也出現了不同異狀?!?/br> “韓家自此退出玄學協會、退隱玄學界、避居昆侖山。他們自稱昆侖守墓人,守著那座死氣沉沉的龍墓,韜光養晦了二十年?!?/br> 饒是林景,也被這番圖景牽動了心神。 與此同時,他第一時間想到,如果龍脈消失真的是因為“天子”,那么巨大的惡業降到他頭上,真是一點也不奇怪。 “您知道那小男孩,叫什么名字嗎?” “當時只叫代號,還真沒人提過他的名字?!绷鴤}搖了搖頭,又說:“韓家退隱前,在玄學協會一手遮天,整個玄學界的格局都很穩??墒撬麄兺穗[后,留出巨大的權柄供人爭奪,一時間各大教派陷入內斗,爭得你死我活。圈子里的風氣觀念,就是這時被破壞的?!?/br> “一部分新派主張積極入世,利用自己所學,壯大玄學勢力。另一部分舊派思想保守,還像從前一樣低調行事。原本兩派沒有矛盾,但新派入世后,行事肆無忌憚,任意玩弄命運、不顧善惡。舊派看不過眼,一番爭斗失敗后,只能退出玄學圈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