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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綁匪老大說,“想尿往褲子里尿?!?/br> 林景囁嚅:“就、就在更衣室里就有……” 綁匪老二說:“怪sao氣的,我帶他去吧,你放心,我把他看得牢牢的?!?/br> 兩人走入更衣室,門關上的那一刻,林景深吸一口氣,定了定神。 從始至終,這才是他的目的。 一個與綁匪單獨相處的機會。 故意說那些話,引導綁匪老二的思維,其實不是為了引起他的懷疑,也并不指望能離間他們。 只是為了讓他放松警惕罷了。 正因為他的目的如此簡單,所以,三言兩語便輕易達到。 綁匪老二押著他,一下把他推在墻上,“現在可以說了吧,你還知道什——” 他話音一滯。 林景沖他抬起了胳膊。他本來雙手被綁,上身也被綁,兩條胳膊都不能動。但不知何時,綁著上身的繩子已經斷了,只剩手腕間的繩子。 手腕的捆綁讓他不得不雙手合握,但這也無所謂。 他的兩只手里,握著一把槍。 一把漂亮得像玩具的左輪手槍。 林景故意把槍口在綁匪老二嘴上一抹,殘留的硝煙味頓時鉆入后者鼻腔,他的瞳孔劇烈一縮。 然后就聽林景說道:“別懷疑,這是真槍?!?/br> —— 項一鳴站在藍岸會所包圍圈里,身邊圍了一圈制服齊板的警察,每個都好似剛從水里撈出來,斗大的汗珠順著脖子嘩嘩淌。 “項隊!局長來了!” 項一鳴聞言回過頭,緊繃的臉上終于出現一絲裂痕,“局長,您怎么……” 警察局局長沒好氣地走過來,“還說呢,你知道這里頭的人質都是些什么人嗎?我要再不來,過會兒這片大道要被豪車停滿了,你壓不住?!?/br> 項一鳴無法反駁。 綁匪老大有一句話至少說對了一半,他們綁的那一屋子人質,稱得上華國富豪圈半壁江山……的子孫。 萬萬出不得紕漏。 警察局長問道:“現在情況怎么樣?” “我們追得很緊,劫匪剛進去一刻來鐘,現在還在慢慢談著,摸不清情況。預估……還算樂觀?!?/br> “還算樂觀?”警察局長就要揪帽子訓人,突然聽到包圍圈外一陣喧嘩。 只見兩輛警車閃著燈停下,從里面下來幾個便衣警察。 那幾個便衣警察一看這么大陣勢,也愣住了,吞了吞口水走過來,看到中間的人,更是瞪大了眼,“孫、孫局,您怎么在這里?” 局長皺了皺眉,“怎么回事?你們是哪個分局的?” “我們,我們就這附近派出所的,接到報案說藍岸會所發生了槍擊案,不敢耽誤,但是著急忙慌的……趕到這里也要二十分鐘了……” “你說什么?”項一鳴一個箭步上前,“二十分鐘前,這里發生了槍擊案?” 二十分鐘前,綁匪還沒到達,也就是說,在這個會所里,原本就有人持槍! 一團亂麻還沒理順,會所里突然傳出一陣巨響。 “砰!” —— “誰開槍了!” 綁匪老大一下子跳了起來。 但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更衣室的大門上。 槍聲是從更衣室里傳出的! 綁匪老大一抬手,所有黑衣人都安靜下來,他們呈包圍態勢,慢慢地向更衣室方向靠近。 凝滯的氣氛中,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危險…… 突然,“哐當”一聲,更衣室的門被撞開,一個人罵罵咧咧地從里面闖了出來。 那人抬起頭,所有人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而綁匪們則松了口氣。一張熟悉的豬八戒面具,戴在他的臉上。 “狗日的小兔崽子?!苯壏死隙硢〉?、帶著口音的破鑼嗓子仍舊在罵,“居然藏了一把槍!” 這個人一步一步走近綁匪老大,習慣性緊繃的姿態、微跛的右腳、左右不齊的高低肩、手指無意識彈動的小動作,再加上熟悉的破鑼嗓子和口音,讓綁匪老大確信,這就是自己的得力手下無疑。 這人繼續說著:“不過,出事了,我不小心在那小子身上蹦了個洞,血噴的有點多,要是不止血的話……” 綁匪老大反倒輕松下來,“沒事,我去看看?!?/br> “對了,所有人一塊進來,我得給你們說件事?!苯壏死隙f。 綁匪老大皺眉道:“怎么了?” 綁匪老二湊近他,小聲道:“那小子說,這地方還有個后門?,F在我知道后門在哪里了,把大家叫進來商量商量?!?/br> “什么?后門?”綁匪老大一驚,“后門在哪?你先告……” 他一頓。 綁匪老二湊過來的功夫,他看到了對方的頭發,甚至聞到了對方洗發水的味道。 干凈清爽、柔順服帖、帶著淡淡的茶香。 一股瘆人的寒意頓時爬上脊背,綁匪老大駭得后退一步,然后整個人都僵住了。 他的后腰,撞上了一個冰冷、堅硬的管狀物。 帶著豬八戒面具的人對其余綁匪命令道:“你們先進小屋等等,我和老大在外面商量點事,一會兒就來?!?/br> 一群黑衣大漢乖乖排著隊進了更衣室,但是在里面等了半天,也不見老大和老二進來。 有人擰開門把手,打算出去看看,然而門一打開,等在外面的,卻是黑洞洞的槍口,和一群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