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節
黎彥朗紋絲不動,眼看她急切到面色發紅,雖然心疼,但是他必須弄清楚! “看著我!告訴我!我要知道!”黎彥朗緊緊扶住云初語雙肩,強硬地逼迫著。 云初語掙扎,來了火氣:“你到底怎么回事?聽不懂你在問什么!我真的很累了,你出去!” “進門后我坐在藤椅上問的兩個問題,都沒發出聲音?!崩鑿├式o她最后一擊,讓她無力辯駁。 “你試探我?”云初語驚愕。 “對不起,可是,我不后悔?!?/br> “你放開我!”云初語現在很激動,此刻,她最不想看見的人就是黎彥朗!她最害怕的事終于還是發生了,聽弱的事情她不想讓家里人知道,不希望他們擔心,但最不愿意的就是讓黎彥朗知道!她不甘心,她好恨,為什么自己兩輩子在他面前,都不是健全的人??!為什么要讓一個殘缺的自己去面對他??!不!她不要! 前世毀容的創傷對云初語來說可大可小,端看是面對誰。如果是別人,她無所謂,但是,如果那個人是黎彥朗,她一點兒也不能接受!就因為自己這張殘缺可怖的面容讓她失去追求幸福的權利,讓先生對她敬而遠之。她曾經還一度猜想,那一夜迷亂之后,先生之所以對自己厭棄,全拜自己一張破臉所賜。所以,對于殘缺的自己,云初語在潛意識里深深的抗拒、排斥著。 原以為今生的自己早已擺脫既定的命運,沒想到老天依然讓她有缺陷,雖然神經性耳聾具有內隱性,但是,這對有前世毀容創傷的云初語來說,依然是一記重創,盡管她極力對粉絲太平,可是,一旦這片“虛假繁榮”被揭穿,她便無所遁形。 “別怕,有我在,一定想辦法治好你!”這句話,黎彥朗不僅是說給云初語聽,更是說給自己聽! 云初語搖頭:“沒用的,我偷偷問過幾個醫生,他們都說神經性耳聾沒辦法根治的?!?/br> “神經性耳聾?” “是的,暑假發高燒住院那次?!?/br> 黎彥朗深呼一口氣,竟然這樣早!她竟然這樣早就一個人承受了這樣的苦痛。把人按進懷里,黎彥朗這會兒不知道該怎么讓她少一些難過,只能憑著本能一下一下輕撫她的后腦勺,好似這樣就可以給她力量。 云初語在黎彥朗堅實的胸膛里壓抑地哭著,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哭干凈一樣。 “不要告訴他們好嗎?”云初語蒙著腦袋,悶聲開口。 黎彥朗沒做回應。 云初語想要抬起頭,被黎彥朗按住了,她只好伸出右手,拽了拽他腰際的衣服,祈求道:“好不好?” “好?!崩鑿├士粗难劬ΡWC。 不待云初語放下心來,黎彥朗繼續道:“但是你必須答應我配合治療?!?/br> “醫生都說沒辦法了?!痹瞥跽Z低語。 “你才看過幾個醫生?要是他們誤診怎么辦?要是你只是間歇性的耳聾,錯過了最佳治療期怎么辦?”看云初語還想反駁,黎彥朗直接威脅:“你不答應也行,那我也不必遵守保密約定?!?/br> 云初語氣結,她都這么可憐了,這人還欺負她! 看著懷中人可憐兮兮地小眼神,黎彥朗緩軟了語氣:“我幫你保密,但我也請你也別放棄好嗎?我們再試試,說不定還有希望呢!” 這樣溫柔美好的黎彥朗在請求她,云初語不忍心再拒絕,也不舍得辜負。盡管結局她早就預料到了,可最多也就是自己再失望一次罷了,只要他開心,她愿意承受。 當天深夜,黎彥朗輾轉難眠,想了想,還是起身穿了外套走到客廳,打了那通電話。 電話聲響了有一會兒,才被接通。 “喂,您好,我是黎彥朗,請問唐老現在方便聽電話嗎?” 過了一會兒,電話那頭傳來一位老者蒼勁有力的聲音:“阿朗,是你嗎?” 黎彥朗淺笑,露出異常好看的大酒窩:“唐爺爺,是我?!?/br> “你這孩子,怎么走了都不說一聲,老黎也真是的,哎,你一切都還好嗎?身體怎么樣啦?” “已經好了,能跑能跳的,唐爺爺放心?!?/br> “那就好,對了,這么晚打電話,是不是有事需要爺爺幫忙?”老者熱切地詢問。 “是的唐爺爺,我有一個朋友,三個多月前因為高燒忽然間聽不清聲音了,醫生給的診斷是神經性耳聾,我想請唐爺爺給她看一次,只要不是您的宣判,我都不接受?!?/br> 老者沉默了片刻,說:“阿朗,那人是你什么人???” “嚴格說起來,她是我meimei?!?/br> 老者糊涂了,據他所知,婷婷和孝賢沒生過女兒啊,但是涉及到婷婷的事,老者明智地選擇沉默,他怕刺激了黎彥朗。 “好,我盡快安排好時間,你帶她過來?!?/br> “謝謝唐爺爺?!崩鑿├拾蛋凳媪艘豢跉?。 正文 第六十九章心癢癢癢癢心 距離圣誕狂歡節還有三天的時候,一切部署基本已經全部完成。為了保證這次活動的順利進行,童光特地邀請了和他交好的政府人員也出席本次的狂歡節,一方是希望政府得到政府部門的支持,另一方面這次邀約就相當于給你們一個監督的機會,也好讓政府部門一些官員放下疑慮和不安。 顧城因為擔心活動期間有道上的人搗亂,特意給一個幫會頭目送去了慰問金,麻煩那位給手下的人打聲招呼,到時候不要到觀前街鬧事。同時,顧城還找了市公安局的副局長戚敬業,對方馬上拍板,以外國友人的安全問題向上頭打了報告,分派了一批便衣做安保工作。 為了保證三天活動的火雞供應,除了一開始請過來幫忙的趙倩倩和陳玉,后來還多了一個顧城公司的員工吳麗麗,吳麗麗作為趙倩倩的手帕交,被好友喊過來幫忙的,云初語知道這事兒之后,心里嘀咕了一句:她舅舅還真是走運,趙阿姨不僅人長得好,工作能力一級棒,更重要的是對舅舅喜歡得不得了。 梅素芬就此還曾經旁敲側擊問過趙倩倩,是否介意她家顧城過往不堪的經歷。誰知,趙倩倩說著說著自己都哭了,言辭之中全是對顧城的心疼。 梅素芬當時暗暗稱奇,怎么小趙會有這樣的反應。 趙倩倩也很坦率,直接告訴她們,市警察局的戚敬業是她同母異父的哥哥。在她十多歲的時候,就聽她哥哥說起過顧城。顧城當時為什么會自衛過度錯手殺人,其中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她哥哥,這才導致那群喪盡天良的人對顧城群起而攻之。 梅素芬心下既震撼又愧疚,原來兒子當初犯下那事兒,背后還有這一層原因,她這個當媽的現在才知道。 云初語后來追問了一句,趙阿姨是不是因為報恩才喜歡她舅舅的。 趙倩倩搖頭,爾后羞紅了臉。坦白道,對顧城的感激是一直都有,但是真正喜歡上他,甚至愛上他,是因為三年前。那個時候她已經二十五了,家里人一直催促她結婚,可是她受教育程度高,是個正正經經的大學生,工作也好,在醬菜廠做會計頗受器重,能力也出色,后來還被任命為部門領導,看另一半的眼光也不自覺的高了。期間,也相看過幾個,但是都不滿意。雖然她性子柔和,但是卻是個一根筋的,看不中意絕不將就。那次被父母勒令回村里,她一眼就看到在門前曬廠上赤著個上半身鋸木頭的顧城。 當時她還不知道顧城就是哥哥常常對她提起的那個人,她那時的第一感覺就是看到他,自己的心瞬間狂跳不止,兩頰燒紅。自那一面之后,她就對顧城一見鐘情,不過,她漸漸發現。顧城是個不好接近的男人,不敢輕易讓他知道自己女兒家的心思,只能默默地關注他。上次之所以會沖到顧家說了那樣一番話,主要是因為她聽吳麗麗說顧城叫要結婚了,她這才慌了神、也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