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
藺焰塵問他:“餓嗎?” 楚汛搖頭,他覺得困倦,不知道是在機場哭了一場還是昨晚沒睡好,抑或是坐車的緣故,說:“我頭暈,想睡一會兒?!?/br> 藺焰塵當然沒有不答應的,但寸步不離地跟著他,像只黏人的大狗狗,楚汛都怕轉身時不小心踩到他的腳。楚汛換睡衣上床睡覺,藺焰塵也立即跟著擠進被窩,緊貼著他。 這張kingsize的大床睡四五個人都綽綽有余,硬生生被他弄出單人床的擁擠感,抱著他,體貼溫柔地說:“你睡吧,阿汛,我給你暖腳?!?/br> 太可愛了,楚汛忍不住親了他一下。 藺焰塵好高興,回吻他。 半點也不色情,只有羞澀的綿綿情意。 楚汛真的很累,這下又忽然不再需要安眠片,他靠著小藺溫暖的胸膛,不知不覺沉入夢鄉。 楚汛做了個夢。 這個夢非常之厚顏無恥,他居然夢見藺焰塵和他求婚:“阿汛,我愛你,和我結婚吧,我要一輩子和你在一起?!?/br> 夢里的他沒有生病,他答應了藺焰塵的求婚,他們舉辦婚禮。 到了教堂,藺焰塵不知道去了哪里,有個小男孩提著個裝滿花瓣的小小藤編花籃,楚汛起初沒看清,很好奇這個孩子哪來的,問:“小朋友,你是誰???” 小男孩抬起小臉蛋,一張與藺焰塵肖似的臉,瞧見他,莞爾一笑:“爸爸?!?/br> 楚汛終于驚醒過來。 額頭的冷汗打濕了鬢發,他怎么會做這么一個荒誕至極、毫無邏輯的怪夢。 藺焰塵也跟著醒了,自己睡意朦朧的,還去拿紙巾給他擦汗,慢慢清醒了:“你怎么出這么多汗?又做噩夢了?不要怕,我在這里的?!?/br> “不是噩夢,應當算是個美夢?!背淬皭澋卣f。 藺焰塵奇怪:“做了美夢不應當高興嗎?夢見了什么?!?/br> 就是因為知道那只是個夢,永遠無法實現才叫人惘然啊,楚汛也不好意思把夢的內容告訴藺焰塵,他老臉一紅:“不能告訴你?!?/br> 藺焰塵的眼睛像是照著光的琥珀,發亮起來似的:“該不會是夢見我了吧?” 楚汛忙說:“我都說了不告訴你,不要問了?!?/br> 藺焰塵嘿嘿笑,他知道答案了,不繼續為難楚汛,又問:“你還想去哪玩?我都帶你去?!?/br> 楚汛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他,過了一會兒,柔聲說:“我哪都不想去了,我就想待在你身邊?!?/br> 藺焰塵只覺得心被萌化了,太可愛了,這么會這么可愛!讓人想罵臟話的可愛! 藺焰塵愣愣好久,抓耳撓腮般著急,不知道該用什么語言表達自己的愛意,他平生頭一次知道自己的語言如此貧瘠,最后只小心翼翼地輕輕地親了親楚汛的嘴唇。 兩個人頭靠著頭臉紅。 情至深處,反而變得無比純情。 飽睡一晚,心情大好。 藺焰塵不對他動手動腳,連黃腔都不開了,次日中午,他們吃午飯,藺焰塵躲開悄悄地再次換上正裝。 楚汛不明所以,好笑地問:“我的小王子,我們又不出門,你穿成這樣作什么?” 藺焰塵害羞靦腆地說:“因為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所以得穿正裝?!?/br> 楚汛問:“什么事?” 藺焰塵專注而深情地凝望著他,鄭重地問:“阿汛,我想好好地認真地重新追求你,你能允許我追求你嗎?” 楚汛怔了下,他以為在機場的擁抱就是默認他們開始談戀愛了,沒想到藺焰塵還要莊重正式地詢問……世界上只有藺焰塵會這樣待他好,他像是被小藺的羞澀感染,也有點不知所措起來,面紅耳赤。 楚汛點頭:“嗯?!?/br> 藺焰塵高興得要蹦起來了,下意識想去抱他,但想起現在是重新談戀愛,不能一來就咸豬手,克制自己,只目光明亮地凝望著楚汛,說:“阿汛,可以嗎?” 楚汛無法扼制住自己嘴角上揚,心跳也像是飛揚起來:“不止可以,我現在答應和你談戀愛。你會覺得我不夠矜持嗎?” 藺焰塵傻了一下,太高興了,反而不知道該說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腦袋,呆頭呆腦:“啊?!?/br> 楚汛瞧見他那傻樣就好笑:“‘啊’什么?太容易了嗎?那我還是該拒絕你,再多矜持幾天,可我覺得我很喜歡你,不該再推三阻四,浪費時間?!?/br> 藺焰塵像是向日葵開花似的,臉上綻開一個傻氣的笑容,激動地撲過去,一把抱住楚汛,還舉高:“不,不,不要拒絕我!我好高興!” “阿汛,你終于說你喜歡我了?!?/br> 楚汛笑著,雙手貼在他的臉龐,深深望著他,主動吻過去。 一個甜蜜的吻。 楚汛看到藺焰塵的臉,這臭小子暈暈乎乎的,他笑問:“你臉怎么紅成這樣?傻子?!?/br> 藺焰塵眼眸明亮地回望著他:“你也很紅?!?/br> 楚汛一下子臉頰更燒:“肯定沒你紅?!?/br> 藺焰塵:“那我們去照鏡子?!?/br> 楚汛:“我才不去,像個傻子?!?/br> 兩個人跟傻子似的,你笑,我也笑。 楚汛開心是開心,驀地覺得腦袋有點眩暈,他強忍過去,心底的憂慮依然揮之不去。 第31章 藺焰塵的朋友呂昊忽然找上他, 致電質問:“你小子太不夠義氣了吧, 到了英國都不通知我一聲, 要不是他們告訴我你回來了,我還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br> 藺焰塵以前瞧不起重色輕友的家伙,現在他只覺得, 好煩, 真是浪費他和楚汛親密的時間, 但他擔心不好好打發這些人敢直接沖上門找他,只好解釋說:“我才回來幾天, 我有要事,以后有空我再去找你……” “什么事那么重要?”對方不滿地問,“你談戀愛了?” 藺焰塵立即慌了, 露出馬腳:“緹娜告訴你的嗎?我都叮囑她別告訴別人, 嘖?!?/br> 損友大笑起來:“哈哈哈哈,她沒告訴我, 她只說你在這里,我隨便一問,你居然就承認了?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蠢, 果然戀愛會使人愚蠢?!?/br> 藺焰塵:“……” 呂昊問:“談戀愛有什么不好意思說的?帶出來啊, 給大家看看是什么人物, 把你藺大少迷得神魂顛倒?!?/br> 藺焰塵忽然心生羞澀:“那、那我得先問問他愿不愿意去見你們?!?/br>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吐槽他:“臥槽,你的聲音忽然變得好惡心……要那么寶貝嗎?散發著戀愛的酸臭味?!?/br> 藺焰塵輕輕一笑,敷衍說:“改天再聊, 我還有事,下回說?!?/br> “藺焰塵,你……” 說完,他也不等朋友回答,居然就掛斷了電話,還交代管家,再有朋友打這種無關緊要的電話過來,就說他出門不在,也千萬不要放人進莊園。 真不識相,打攪他和阿汛甜甜蜜蜜的二人世界。 但阿汛還在睡覺,他不忍心去吵醒阿汛。 楚汛這幾天變得格外嗜睡。 他一覺睡醒起來,竟然都十二點多了,這也過得太荒唐。 只是腦袋依然昏昏沉沉。 楚汛坐起來,揉了揉額角。 藺焰塵很擔心他,給他倒了杯溫水:“我還是找醫生過來給你檢查一下吧?!?/br> 楚汛現在當然極度諱疾忌醫,他可不想被發現自己的病,說:“還是量一下體溫就行?!?/br> 藺焰塵這次沒有依他,找了醫生過來,給他做檢查。 楚汛慌得不得了,十分害怕被查出毛病,可逃又沒地方逃,和藺焰塵生氣:“我說了不要看醫生?” 藺焰塵堅決地說:“身體不舒服就該找醫生看病,為什么不?” 楚汛無理取鬧地說:“我……我就是討厭看醫生,我聞到那股味道就覺得討厭?!?/br> 藺焰塵怔了怔,笑了:“我頭次見你這樣,原來這世上也有你楚汛這么害怕的事???居然害怕看醫生,我以為小孩子才這樣?我想起來了,之前在加拿大的醫院,你也有些怕的樣子?!?/br> 楚汛:“……”他又沒辦法反駁。 藺焰塵拉著他的手,溫溫柔柔地說:“我陪著你,你會不會不那么害怕一點?” 楚汛被他那么望著,心一下子軟了,甚至鬼迷心竅地想,如果藺焰塵知道了他生病的事會怎樣的?藺焰塵是那么好的人,一定不會離開他的,而且會陪著他治病。 他其實真的很怕孤獨,他不是不想有個人能真的一路陪他走到最后。 要是……要是這次醫生發現了他的病,小藺也不嫌棄他的話,他就鼓起有勇氣去和病魔做抗爭。 存款估計是花的差不多了,但他還有一套房子和一輛車,還能換一筆醫藥費。 但藺焰塵找來的醫生只給他做了簡單的檢查,說他沒病,一切正常,困倦和胃口不好可能只是來到陌生的國家水土不服,還不適應罷了。 “多喝水,好好休息?!?/br> 唉,楚汛也不知是該放心還是該失落。也是,當初他跑醫院檢查,醫生就告訴他他的這個病很難查出來,所以才耽誤了時間,簡單的檢查怎么可能查得出來呢? 這大概是老天爺在告訴他,他不應該讓小藺知道他生病。 楚汛在心底嘆口氣,笑著對藺焰塵說:“我就說我沒生病吧?你還興師動眾找醫生來給我看病?!?/br> 藺焰塵說:“可你最近老是困……” 楚汛:“不上班了就會這樣啊,懶惰是人類的通病,剛開始我還能保持上班時的作息,過了一段時間我就變懶了嘛?!?/br> 似乎勉強也解釋地過去。 晚上吃飯,楚汛想裝成沒事,讓自己多吃點東西。 其實餐桌上的都是他喜歡吃的菜,小藺和他待在一起一個月,多少也摸清了他的口味,知道他喜歡的幾道菜,但楚汛怎么都吃不下,強塞了小半碗飯下肚。 胃里像在翻江倒海般翻騰,整個食道都極其難受,楚汛深呼吸,想把這股子嘔意壓下去,越是遏制,片刻之后就反彈地越厲害,他捂住嘴。 藺焰塵察覺到他的異樣,摸著他的背說:“阿汛,怎么了?噎著了?” 楚汛實在忍不住,皺著眉,悶聲說:“我……去廁所?!?/br> 楚汛進了廁所立即反鎖門,抱著馬桶狂吐出來,別說是吃下去的食物了,吐完了沒東西可吐,苦膽水都好險沒吐干凈。 終于舒服了一些。